喉嚨，“為什么……”

    他一天沒開口，沒喝水，此刻聲音像磕了砂石的水，一般沙啞。

    話音未落，女人看了回來，打斷他：“別再來找我了。”

    徐星河一時(shí)無言。

    原萊把一邊頭發(fā)別到耳后，語氣冷淡：“我們真的不合適，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見你?！?/br>
    徐星河鼻息變重，胸口劇烈起伏。

    最怕的還是來了。

    他本以為，是她的拒絕，讓他自尊受挫，忿忿不平，想要個(gè)說法。可等真正見到原萊的一刻，那些刻意拼湊的理由，不堪一擊，瞬間沒了結(jié)構(gòu)。

    他來這里，等了一下午的全部原因，

    只是想見她。

    單純地見她。

    他不能想象，從此不再有她的日子。心里到處都被她留下了影子。

    她到底哪里不好了，他又到底哪里不好了？為什么就是不能答應(yīng)他？

    “前幾天不是好好的嗎？”第一次發(fā)現(xiàn)，啟齒竟這么難。

    “前幾天？”女人舔了舔上唇，似有些不耐煩，余光都懶得給他一寸：“前幾天怎么了？吃飯看電影？你不會(huì)以為成年男女吃個(gè)飯就是許諾終生兒孫滿堂了吧？”

    徐星河安靜幾秒，聲音重了些：“至少我這么想了，我想娶你，想過我們今后的余生怎么度過?！?/br>
    女人難以置信地輕笑了一聲：“怎么過？”

    “陪你在峽谷辦家家酒??？”

    徐星河如鯁在喉。

    也是這幾秒，她眨了眨眼，近乎銳利地逼視過來：“你現(xiàn)在有房子車子嗎？”

    她一句話，讓徐星河想起了剛剛的那個(gè)男人，他個(gè)子并不高，站在原萊身邊差不了多少，但他西裝革履，一副體面社會(huì)人的樣子。

    “答不出來？”她咄咄逼人地問。

    徐星河長吸一口氣：“我會(huì)有?！?/br>
    “什么時(shí)候有？”原萊彎彎嘴角，卻看不出分毫笑意：“你是不是要說，等你幾年?。啃∨笥选叶级肆?，你讓我等你幾年，我等得起嗎？你現(xiàn)在能給我什么呢？”

    “……”

    “陪我打游戲？”

    “發(fā)幾張所謂的星空?qǐng)D逗我開心？”

    “每天跟我聊聊天當(dāng)個(gè)手機(jī)寵物？”

    她呵了一聲，輕視溢于言表：“年輕真是本錢，輕飄飄不著邊際的承諾隨口就來，真別纏著我了，等你二十七八歲的時(shí)候再回頭看，你現(xiàn)在滿口情愛真的很無知，”

    “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網(wǎng)上幾句聊sao代表不了什么的，真沒幾個(gè)人像你一樣，打幾場游戲就要互定終身，真的要笑死人了?！?/br>
    徐星河悄無聲息地聽著，她的話刻薄之極，神態(tài)也陌生之至。

    到最后，兩個(gè)人都沒了表情，夜風(fēng)卷過，眼里藏過的濕潤，仿佛都沒存在過。

    原萊仰起頭，不再避諱地看他，她微微一笑，恢復(fù)了客套：“太晚了，你也該回家了?！?/br>
    頓了頓：“別再來了，”

    “就這樣吧?！?/br>
    極快地說完這三句，原萊當(dāng)即低眼，她不敢再看他了，面前的男孩子，不知何時(shí)，瞳孔里的神采都空了，黑黢黢的，全無生機(jī)。

    “我要上樓了，”她開始慌亂，迫切地，想和他道別：“再見。”

    徐星河只字未言，不再逗留，回身便走，他黑色的T恤完全溶化進(jìn)夜色。

    確認(rèn)他已經(jīng)走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了，原萊再也繃不住臉，如哮喘般，劇烈地喘息。

    胸腔仿佛被扒空，看不見的鮮血淋漓，她顫抖著手，從包里拿出鑰匙，好半天才對(duì)準(zhǔn)鎖孔，打開了門。

    順著樓梯，天旋地轉(zhuǎn)，原萊的小腿軟爛如泥，要廢好大的力氣，才能邁出一步。

    徐星河最后給她的眼神，完全印在了她心底，快把她擊垮。她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那里曾有一片小小銀河，映亮了她的水面，可如今，又是怎樣被她掐滅。

    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

    她雙眼泛濫，如溺水底。

    快到二樓拐角，觸景生情。原萊猛想起那一晚，同樣的道別，卻是戀戀不舍。

    她也在這里，接起了他電話，他們同聽一首歌，輕快得想讓人起舞。

    黃粱一夢(mèng)，終歸于此。

    原萊終是站不住，蹲下身，嚎啕大哭。

    第47章 第四十七局匹配

    晚上十二點(diǎn)多, 徐星河才回到家里。

    舒靈剛下播, 正刷著牙，滿嘴泡沫地溜出來問：“你居然回來了啊, ”

    她又揚(yáng)了兩下眉毛, 順嘴邪笑調(diào)侃道：“嘿嘿嘿——我還以為你不回來過夜了呢?！?/br>
    大半天聯(lián)系不上兒子的徐母急切得很，聽見外邊響動(dòng), 出臥室門就沖到玄關(guān)：“你干嘛去了啊, 電話還關(guān)機(jī)打不通?！?/br>
    “沒事。”徐星河淡淡回道。

    他一開口，徐母就愣住了，兒子周身彌散出來的氣息讓她無法再啟唇責(zé)怨。

    他冷森而消沉, 哪還有平日鮮活生機(jī)。

    徐星河換好鞋，直起身, 望向自己母親：“家里還有飯嗎？”

    他好餓。

    “有啊, 你沒回來，我就怕你沒吃，給你留了的?！彼@么一問, 徐母心頭泛酸，這孩子是她照看大的，他經(jīng)歷過什么，遭遇了哪些事, 一眼就能猜個(gè)七八。

    中年女人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回了廚房，有條不紊地?zé)犸垷岵耍€臨時(shí)燒了一小鍋三鮮湯。

    狼吞虎咽把飯菜吃光, 都不剩一粒米，徐母瞧得眼都澀了，忙問吃飽沒，不夠再煮點(diǎn)。

    徐星河說不用了。

    徐母想去收碗，手臂卻被他格開，而后自己把碗筷收拾了，端去廚房刷洗干凈，整齊疊到柜里，才回了自己房間。

    “哎，情況不妙啊?！笔骒`敷著面膜，望向再度緊閉的房門，嘖嘖感慨：“看來咱們家的小王子碰上了野生刺玫瑰。”

    徐母摘掉圍裙，嘆了口氣：“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高考沒到理想分都沒這樣子過?！?/br>
    “……舅媽，我回房睡了?！?/br>
    “？”

    “在我面前提這個(gè)，讓我這種差生感到受傷?！?/br>
    “……”徐母怕真?zhèn)怂?，?dāng)即溫言軟語安慰起來：“這有什么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都能養(yǎng)活自己和家里人，不愁吃喝的，星河他啊，是念了名校，但現(xiàn)在掙得到錢嘛?！?/br>
    “我只是開個(gè)玩笑，舅媽你別當(dāng)真?。　笔骒`不好意思地?fù)蠐咸杧ue：“哥哥自己做項(xiàng)目，還拿獎(jiǎng)學(xué)金，都不要你們出生活費(fèi)，已經(jīng)很好了?！?/br>
    “是啊?！毙炷篙笭?，“小子還挺有出息?！?/br>
    ——

    徐星河安靜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床上仰了多久，都醞釀不出半分睡意。

    也怕閉眼，一闔上，腦子里全是原萊，還是動(dòng)態(tài)的，有女人矜持的笑顏，有她故意瞪過來的神氣樣子，甚至是，她今晚的冷眼相待，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