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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回復(fù)。 舒知茵信步自側(cè)室走出,停在了月光中,輕語道:“景茂庭依舊未歸,今夜不歸宿了?” “公主殿下所言極是!”齊汀認真的道:“每晚亥時之前景大人不歸府,則是辦案繁忙留宿在大理寺了?!?/br> “帶我去大理寺?!笔嬷瘐酒鹈?,已等了他一個時辰。 齊汀對公主殿下惟命是從,趕緊命道:“備馬車!” 見公主暫不追究齊汀,如錦欣喜,沖著齊汀眨了眨眼,乖巧的為公主殿下續(xù)了一杯梨花釀。 香杉木制的馬車廂方方正正,齊汀親自趕馬車。 馬車剛駛出景府,如錦就替公主叫苦道:“這樣的馬車怎么坐呀?!?/br> 路上顛簸,車廂里沒有厚實的棉墊,車廂壁上沒有軟軟的毛毯,公主殿下嬌貴的身子何曾被這樣涼而硬的馬車硌過。 舒知茵不以為意的道:“景茂庭能坐這樣的馬車,我自也能坐?!?/br> 如錦閉上了嘴,侍候公主殿下四年了,熟知她一貫的堅韌和隨性而活,有一種超脫的恣意,她的決定全是順從她的內(nèi)心,從不在乎也不介意世人的異見,常顯得冷淡絕塵。 馬車在夜色里行駛了許久,駛到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侍衛(wèi)見來人是齊汀,很懂分寸的放行。 在大理寺的后院,有一排三間屋子是景茂庭所居。因有規(guī)定,新舊案卷均不得帶出大理寺,他常留宿于此處研究案卷。 屋門敞開著,油燈下,景茂庭正端坐在一堆案卷后,專注的翻閱案卷,寂然而冷峭。 舒知茵載著月色星光,施施然的踏進屋,在景茂庭抬起首時,她掀開斗篷的帽,摘去面紗,姣好面容盛現(xiàn)在他的眼睛里。 艷紅色斗篷隨風(fēng)拂揚,似是一簇一簇的火苗,映耀著她的瑩白雪肌。她亭亭玉立,輕盈飄逸,艷麗,冷清,溫柔,那些迥異的美在她的氣息里融合的恰如其分。 景茂庭只看了她兩眼,視線一移,深呼吸了口氣,起身行禮道:“公主殿下?!?/br> 舒知茵回身欲關(guān)上屋門,便聽景茂庭道:“門開著?!?/br> 觸到屋門的手指收起,舒知茵微揚起下巴,仰望他的氣定神閑,莞爾一笑,道:“我答應(yīng)了你的那位親信,如果你忘了我戌時去景府找你,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不想與我相見,我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br> 景茂庭道:“臣并沒有答應(yīng)與公主戌時在景府相見?!?/br> 舒知茵微笑問:“這算是你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臣并沒有答應(yīng)與公主戌時在景府相見。”景茂庭波瀾不驚的重復(fù)。 “需要你答應(yīng)?” “需要?!?/br> 舒知茵眸光清寒,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為你今晚的行為向我道歉?!?/br> 四目對視,她很認真,認真到寸步不讓,不允許他拒絕。 “只此一次?!本懊ダ涞溃骸俺紴榻裢淼男袨橄蚬鞯狼浮!?/br> 寒意乍起,鋪天蓋地,舒知茵渾身一震,像是被扔進冰窟窿里,使她不由自主的生怯。她定睛瞧他,他原來就冷肅的神情更為冷銳,他很不情愿,但他還是道歉了。 可是,只此一次什么? 舒知茵極想知道答案,鼓起勇氣問道:“只此一次?” 景茂庭恢復(fù)了常態(tài),逼人的寒氣頓減,道:“只此一次容你耍公主的威風(fēng)。” “謝謝你容我耍了一次威風(fēng),無論如何,你向我道了歉,我原諒你了。”舒知茵一笑泯去剛才的不愉快,緩緩的走向他,倚在案邊,笑盈盈的問道:“簪子和刺客是怎么回事?” “不便告知?!?/br> “還在為秦啟明的案子一籌莫展?”舒知茵道:“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不需要。” “有什么是方便告知我,需要我?guī)椭愕???/br> 景茂庭道:“天色已晚,請公主回府?!?/br> “可以?!笔嬷鹨痪洳辉俣嘌?,轉(zhuǎn)身而去。既然他有自己的主見,她尊重他的主見,拭目以待他理清整個案情并結(jié)案。 看到舒知茵戴著面紗快步從屋中走出,在如錦的攙扶下乘坐進馬車,齊汀朝屋中瞧了一眼,見景茂庭向他招手,他進屋道:“景兄。” 景茂庭迅速進側(cè)室取出兩張被褥,遞過去,道:“為她墊在馬車里?!?/br> 齊汀抱著被褥到馬車邊,獻殷勤般的笑道:“這是景大人的被褥,為公主殿下墊在馬車里?!?/br> 如錦不由分說的接過被褥,驚喜的道:“感激景大人的一片好心?!?/br> 齊汀很好笑的笑道:“他為人冷漠固執(zhí),不近人情,終日一張冷臉,不解風(fēng)情,不懂憐香惜玉,你感激他的兩張被褥就好了?!?/br> “又胡言亂語的毀謗景大人,”如錦瞪了他一眼,“還不自己掌嘴?!?/br> 齊汀趕緊道:“絕無毀謗,字字屬實,有景大人和天地為證?!?/br> 如錦緊張的看著公主,真替齊汀的口不擇言捏一把汗。 舒知茵掀開車簾,眺望著景茂庭坐回案前翻閱案卷,問道:“他今晚留宿在此,你把他的被褥抱走,他蓋什么?” 齊汀思慮很周到的道:“他一個時辰內(nèi)應(yīng)不會入寢,送公主到公主府后,再將被褥帶回即可?!?/br> 撫著他的被褥,舒知茵的心泛起異樣的情愫,道:“也好。” 一張被褥鋪墊在座位上,另一張被褥裹在舒知茵的后背,馬車前駛,絲毫不再覺得硌身。貼過他肌膚的被褥正貼著她的肌膚,舒知茵的唇角情不自禁的綻放笑意。 盡管景茂庭的冷漠剛直鋒利的像刀,卻好過阿諛奉承虛情假意。舒知茵見識過太多虛偽攀附,這種剛正不阿的真誠尤為可貴。她有足夠的耐心和能力,像溫火一樣,慢慢的暖熱他,征服他。 馬車徑直駛?cè)牍鞲?,在舒知茵的指示下,停在了公主府的寢宮前。馬車剛停穩(wěn),舒知茵緊緊的抱著被褥下了馬車,說道:“如錦,把我蓋的兩張被褥交給他帶回去。” 齊汀愕然的“啊”了一聲。 舒知茵理直氣壯的道:“這兩張被褥不錯,我喜歡,便以兩張被褥交換,禮尚往來?!?/br> 如錦撒腿奔進寢宮,把紫檀拔步床上的被褥整齊的疊好,用絲帶系著,放進了馬車里,笑嘻嘻的道:“快帶回去,別耽誤了你家景大人入寢。” 齊汀尷尬的扶額,帶著被褥回到大理寺,寂靜的燭光中,景茂庭還在翻閱卷宗。 “景兄。” “說。” 齊汀失笑道:“公主用她的被褥換了你的被褥?!?/br> 景茂庭抬起首,瞧著齊汀拎著的艷紅色被褥,眼神微微一軟,道:“留下。” “嗯?!饼R汀欲言又止。 “說。” “他再三請求你明日結(jié)案,確定福國公主是殺死秦啟明的兇手?!?/br> 第5章 他等她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