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明明很害怕，卻沒有哭，也沒有跑，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我。我問他看見了什么，他梗著脖子裝得硬氣得很，說什么都沒看見。他比我更適合活著，我是這么想的?！?/br>
“你不怕他告發(fā)你？”祁杉問他。

“怕什么？”青玉反問，“人命賤如螻蟻，我殺的那些人是這樣，我又何嘗不是一樣？告發(fā)就告發(fā)吧，死就是了?！?/br>
祁杉不由評價道：“你的三觀很消極啊?！?/br>
青玉對他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伸長了手臂摟著祁杉的腰，埋頭貼在他肚子上，一副親密的姿勢，“消極也沒什么不好?！?/br>
祁杉心說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但手都快要推過去了，又收了回來。抱就抱吧，也不會少塊rou。

“你抱夠了沒？”許久之后，祁杉懷疑青玉其實已經(jīng)又睡著了。

青玉應(yīng)了聲，松開手坐起來。祁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得先跟你說清楚，打個比方吧，”他抬起一只手握成拳放在青玉眼前，“假如說，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達到喜歡是這個程度，那么現(xiàn)在我對你就是……”他用左手卡著右手小拇指最上面的指節(jié)，“這么點?！?/br>
“只有這么點？那你以前為什么總親我？”青玉笑問。

祁杉瞬間炸起：“我什么時候親你了？別扯淡！”

“我小時候。我記著呢，你總共親了我二百一十六次，有段時間每天都親?！?/br>
聽見這個數(shù)字，祁杉給驚著了，“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而且那是我想親嗎？那是因為不親你就不肯睡覺！”

青玉倒也不反駁，“反正是親了。”他又問，“二百一十六次，只值一截小手指嗎？”

祁杉無奈地把左手卡著的位置往下挪了挪，“看在你小時候聽話的份上，就算一根小拇指。”

青玉十分開懷，“我小時候確實聽話，讓做什么就做什么，就連……”他故意頓了頓，祁杉瞬間提了口氣，就聽見他接下來說：“你讓我叫爸爸我也叫了?！?/br>
看他一臉?biāo)菩Ψ切Φ谋砬椋钌即蛑骸澳蔷褪情_個玩笑，你不會生氣吧？”

青玉點頭：“我不生氣。那你看……”

祁杉秒懂，當(dāng)即再讓出一根手指，“不能再多了！”

青玉笑得十分滿意。

鐘菡他們一夜沒回，整個祁家祖宅里仍然只有三個人。

祁杭頂著倆黑眼圈起床，見到祁杉和青玉的時候，敏感地盯著倆人多看了幾眼。直覺告訴他，這倆人之間一定發(fā)生過什么。雖說動作和語氣跟以前沒什么區(qū)別，但相處時的氛圍還是有一點變化。

祁杭更想嚴(yán)和了。

一連七天，南塘周圍除了張叔，再沒有第二個人踏入。祁杭的耐心也在第八天清晨消耗殆盡。

“張叔，今天可以過去了吧？”

張叔伸了個懶腰，擺擺手說：“你們也是心急，這一大早的，過去吧。”

南塘的詭異景象維持了七天，今早上終于恢復(fù)了原本的模樣。張叔一放行，祁杭立馬踏上了離他們最近的一道回廊。三人到達湖心亭時，里面卻只有良辭一個。他自在悠閑地坐在亭子里，見他們過來還打了個招呼：“來了？等一下鐘菡就出來了?！?/br>
祁杉四下里望了一圈，除了岸邊的張叔，再沒有第六條人影?！皬哪膬撼鰜?？”

正說著，離湖心亭不遠(yuǎn)處，那天晚上隱約看見的那朵碩大的紅蓮動了動，一陣紅光閃過，鐘菡居然就站在蓮葉之間。她沖著岸邊的張叔喊：“張叔！您把船撐過來吧！”

張叔遠(yuǎn)遠(yuǎn)地喊了一嗓子：“好嘞！”

等他撐著船到了近前，鐘菡又對亭上的人道：“你們過來吧。”

一頭霧水，是現(xiàn)在祁杭和祁杉的同一狀態(tài)。他們不明所以地踏上張叔的船，張叔手里的竹篙一撐，小船就飄飄悠悠地蕩了出去。

青玉不是祁杉，他對嚴(yán)和的現(xiàn)狀其實并沒有太大興趣，也就沒有跟著上船。良辭看著小船離開，又看向青玉。感知到他的視線，青玉也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有事？”

良辭點頭，說道：“有一件事，我正在想要不要告訴你?！?/br>
“與我有關(guān)？”

“當(dāng)然?！?/br>
青玉走到良辭對面坐下，“但說無妨?！?/br>
良辭卻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說。”

“那就別說了?！鼻嘤裾酒鹕恚蛲は屡_階走去，背對著良辭看向祁杉的方向。

“你這鬼真是沒意思?！绷嫁o嘆道。他忽然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青玉轉(zhuǎn)身看他：“鐘菡的故友。神族?！?/br>
良辭卻笑，“可你覺著我跟她像嗎？”

“像?！鼻嘤窕卮鹚?，“又不像?！?/br>
“這樣，我先告訴你一件事吧?！绷嫁o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之戰(zhàn)過后，善道與惡道之間定了個規(guī)矩。因為人道在六道之中力量最為弱小，為防止被惡道侵蝕，天道便主動提出，其他五道進入人道后，不得以真身出現(xiàn)，力量也會被壓制到原先的不足萬一，只除了天道的佛和四惡道的領(lǐng)袖?！?/br>
“你想說什么？”

良辭一副懶散模樣，“我就是想澄清一下，其實我并非神族。哪怕曾經(jīng)是吧，現(xiàn)如今也不是了?！?/br>
“你與我說這個做什么？只為了告訴我你是四惡道的領(lǐng)袖？”青玉并不愛跟他兜圈子。

良辭一臉無趣，“你居然不驚訝？”

“驚訝倒是談不上?！鼻嘤竦?，“我只是想知道，既然其他五道均不得以真身出現(xiàn)，那么鐘菡又是怎么回事？”

良辭見終于勾起了他的興趣，連忙回道：“鐘菡來到此地鎮(zhèn)守封印之時，人道還不是今日模樣，那時六道之分尚不明確，神佛與妖魔雖對戰(zhàn)無數(shù)，但尚能共處。后來她進入沉睡，錯失了進入天道的時機，也就不受后來這個規(guī)矩的約束?！?/br>
青玉又問：“那你此次進入人道又是為了什么？”

“當(dāng)然是為了你……”良辭看向他。

“為了我？”青玉蹙起了眉，下意識起了防備之心。

良辭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打趣道：“別把我當(dāng)做敵人，有鐘菡在，我不會為難你?！彼Z氣一頓，“不過別的誰會怎樣，我就說不準(zhǔn)了?！?/br>
第63章閑得長毛

祁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紅蓮花瓣間跳躍的光團,這就是嚴(yán)和？花瓣重重疊疊,光團就在片片花瓣之間彈來彈去,又間或滾到花蕊上，看起來相當(dāng)快活。

祁杭伸出手去，卻被鐘菡一爪子拍掉：“別碰。他現(xiàn)在太脆弱了,小心傷著他?！逼詈济Σ坏栈亓耸?。

“他這樣，要多久啊？”祁杉看那光團在花蕊間跳動了幾下，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鐘菡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