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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拿刀,刀卻自己漂浮起來,徑自在他背部扎了下去,尖端從身體的另一邊露出,血無聲無息地染開一大片。于是他摔了下去,感到有無形的重物壓在背上,再也無法動彈。他看著她。她看著他。越過猙獰笑臉,與往昔的喜樂安平,明白絕路近在眼前。他應該就此閉上眼睛,等著死。偏偏眼珠子不適地挪向窗邊,他看見他從外面經過。張銘。時隔二十多年的對視,他使出渾身力氣大喊:“張銘!”張銘慢慢地止住腳步,在原地站了兩三秒之后對年輕人們說:換一家。對方年輕氣盛不容他人打岔,二話不說運用異能,三兩下又敗下陣來,最終帶著氣離開。他手腳并用地爬到妻子身旁,發(fā)覺她奄奄一息。他們的女兒已經斷了氣,外表看著完好。那些異能者拿她做實驗,控制火只在皮rou里頭燒,把五臟六腑大小腸燒做廢墟。“救救她。”他握緊她的手,無疑在向張銘求助??蓮堛懭哉驹谕饷嬉粍硬粍?,不過是動了動眉毛,“你有三個小孩,只死了一個?!?/br>他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說,沒有心思反駁。不管怎么樣,他只有一個妻子。他這樣想,也這樣說。張銘卻問:“有沒有吃的?”還是那樣理直氣壯。因為力量,他變得喜怒無常,不再是記憶之中述說著霸主夢的瘦小子。他現在是狼,走到窮途末路,六親不認。而他。他任由女兒的尸體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沒法安慰傷痕累累的年幼雙胞胎,也無法陪伴著妻子。用發(fā)抖的手做了幾道菜,原材料是下周準備帶去店里的,他們從來沒吃過的好rou。他以為他會高興,好歹念舊情。張銘卻僅僅吃了兩口,放下了筷子,神色怪異地說:“你的手藝還是很好。”然后站起來,說謝了,大搖大擺地走出去,一瞬間移出老遠。他拼命追著叫著,要不到一個轉頭,更別提出手相助。等他放棄念頭轉身回家,她已經沒了呼吸,皮膚變得冷硬,手指不小心用力過大便會留下青色的一小塊。肌膚凹陷下去。再慢慢地、慢慢地、死氣沉沉地變回原形。他嚎啕大哭,抱著僵硬的尸體,以生平沒有過的音量大哭著,眼淚一點也掉不下來。他決定憎恨異能者,也憎恨張銘。一恨七八年,夜夜入夢。后來張銘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死的,不是死在他手下。聽說是冬季行動中處事太張揚,執(zhí)行任務被拋下,結果被野獸撕成碎片。那種在區(qū)域間穿走販賣消息也偷運物品的人找到他,給他一大筆錢和一個光腦。張銘的光腦,和錢。不知道張銘為什么給他這些,也不想知道。他把它們放在儲物柜里一直沒動,過了兩三年才無意間翻出。光腦里有張銘臨死前的臉,成熟化的五官徹底脫去孩子氣,他是一個英俊的男人。此時趴伏在地上,野獸踩在他的脊背上,居高臨下的目光竟透著幾分不屑。阿宏。他嘶啞地叫著,令他死去好久的心臟生疼一下。以前張銘老這么叫。阿宏,來點吃的唄?阿宏,你店里有沒有什么客人能走私上面的武器的?阿宏,今晚有幾個弟兄來你這躲躲,別讓人抓走了。阿宏,你看。他說:你看,有人從那邊經過,他不會救我。我們這里就是這樣的,誰也不救誰,活著是自己的事情,死了也自個兒擔著。這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的習慣。我太習慣了。你老婆的事也不能怪我,真的。死到臨頭他還是理直氣壯:因為幫你們說話,我惹人了,現在我要死了,你能來救我么?你不能。我沒指望你救我,你指望我救了你再救你老婆,我救不下去,我們沒這個習慣。但是……野獸開始啃咬他的脖頸,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但是阿……我覺得……沒有到A區(qū)就……好了……真的……做異能者……沒什么……風光的……我他媽……我他媽……不是人……了……你懂么……你…我是個怪物了。他一個字一個字艱難地吐出來,順帶一口血沫一口血沫:你總不能恨一個怪物不講情義。怪物沒有情義,有了它就很難活下去了,你說是不是?這里到處是怪物。接著,他的脖子被野獸咬斷了,頭顱一落,咕嚕嚕滾到滾到一邊去,血紅的眼睛還透過屏幕瞪著他。視頻結束了。他在原地坐了很久,一動不動。他知道的。張銘就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自私自我、爭強好勝又惡毒善妒。臨死前顛三倒四一大堆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忘了欠著的多少袋米和rou。光記得自己生存的艱難卻將他人的苦痛視為無病呻吟;光記得別人一個妻子三個孩子,即使死了一個也有兩個,再不濟手藝不會死。那樣自私。他全部知道。可是還能怎么辦呢?他畢竟死了,她們也是。剩下他和兩個兒子,一個癡傻一個叛逆。他不能死,也沒法活,如果沒有日夜重復的噩夢,恐怕骨頭都會七零八落散落一地,再也撐不出個人形。他必須恨下去。不斷地——把異能這一存在當作罪魁禍首憎恨下去。第二天,他用張銘留下的那筆錢換取了前往A區(qū)的名額,然后一切都開始了,再也停不住。第123章真正的頭目(1)“我來了?!?/br>她在他面前慢慢坐下,“現在你可以相信了。我不代表任何一派?!?/br>他握住茶杯把手吹了口氣,淡綠色的水波微漾,小小的漩渦劃入咽喉,結束在那里。然后開口:“昨晚有人偷渡進A區(qū),用光腦強行攻破一個倉庫的空間鎖。沒有信源的情況下只有一個人能做到?!?/br>只有喬木棲。那人對機械世界的威脅遠超過雷系電系異能。聞言女人的肢體中帶點防備,像拉出大半的弓。但面色倒沒多大變,“他們需要武器,能夠最終能夠參與的人越多越好。我?guī)退麄?不代表我是他們那邊的人?!?/br>“不希望他們贏,但又想讓他們壓過小丑一頭。有什么理由?”他放下茶杯,這才真正抬起頭來看她。仔仔細細地看,她曾經頂替丈夫的職責在他身旁好多年。他沒有特地去留意。因為她永遠是那么安靜又心平氣和。她從來不說。不過她心里藏著事情的,有時候他可以從她眼睛里看到。只是他沒想到她有膽量做那么多。從一開始與小丑勾結幫助小丑進入A區(qū)搗亂,至今與他私下溝通,要求他答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