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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怒氣上腦沖到赫連爅瑀面前的時(shí)候,卻被赫連爅瑀一把捂住了眼睛。“你干什么!”竹清這下子連平日總是不離口的尊稱都拋開了,企圖撥開赫連爅瑀作亂的“爪子”。“陌言,你別動?!焙者B爅瑀只覺得掌心被如同羽翼一般柔軟的眼睫輕巧掃過,搔的他心中也直癢癢,好似有一只貓兒在撓癢一般。竹清順著他的動作停下,心中卻涌出抑制不住的好奇。赫連爅瑀輕柔地捂著他的眼,帶著他緩緩行至池邊,然后站定,手指微微張開。待竹清適應(yīng)了強(qiáng)光之后,這才放下手指,在一旁笑著看他。竹清的眼因?yàn)閺暮诎抵嗅尫盼⑽⒁豢s,既而便被眼前的美景刺痛了眼!白蓮?fù)ねび窳⒂诔刂?,蓮瓣紛飛間可見湖心亭那飛角碧瓦,水煙輕攏,煙波驀底,紅蓮戲于其中樂其所樂。更為讓竹清吃驚的是,是那份莫名的熟悉。一種生生根種在了心靈深處的羈絆。如同祖祖輩輩代代生生不息一般,這種來自祖先的氣息反而是歷久彌新。“清……漓……”竹清幾乎是顫抖著吐出這兩個字,不怪他激動,這乃是安潯竹府里,清漓池中的蓮啊!自安潯事變后,他就再也沒有回過那座裝滿了撕裂般痛苦的城市,也就再也沒有見過比清漓池里更美的蓮花。那些童年的記憶仿佛歷歷在眼,還有那日沖天的火光,那日清漓岌岌可危的斷墻。所有美好的痛哭的一瞬涌上心頭,激地他差點(diǎn)落下淚來。“我命人移植的,怎么樣?”赫連爅瑀從后環(huán)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許個愿吧?!?/br>竹清閉上眼,虔誠地輕聲呢喃著中第二大愿:“愿我來世,得菩提時(shí),身如琉璃,內(nèi)外明澈,凈無瑕穢?!?/br>愿我來世得菩提時(shí),自身光明熾然,照耀無量無數(shù)無邊世界。此乃經(jīng)文中的第一大愿,但他卻說不出口。他只愿換得天下蒼生無恙,換得一代國土無雙。若能來世得菩提,定要償盡我欠你的,所有。六十五步步成蓮終成殤(上)他是來償盡前世孽緣的掌心蓮,他是來尋遍九天十地的座下蓮。他耗盡心血指點(diǎn)江山,只為贈他一個盛世長安,國土無雙。如果,來世真的能夠洗盡鉛華,我們一定能夠在一起,簡單的,幸福的。赫連爅瑀輕啄他柔軟的唇瓣,壓下了身下人低低的喘息和低吟,繼而在他耳邊輕輕道。竹清眼底勾起一抹笑意,無聲地?cái)r上他的脖頸,然后就被身上人的動作激地面紅耳赤。事后(已面壁),竹清撐起疲憊的身子,在同樣靜默著的赫連爅瑀耳旁輕輕喚了一聲:“墨瀮?!?/br>赫連爅瑀睜開眼,柔和地問:“怎么了?”竹清的面孔在漆黑的夜里看不真切,但是聲音卻輕巧地,不帶一絲煙火氣息:“里城,是我讓沐溯彥毀的?!?/br>赫連爅瑀的表情也如此模糊,看不真切:“為什么?!甭曇衾涞?,但他相信,陌言總有他的理由。“里城,本來就不應(yīng)該存在……”竹清低低嘆了口氣,緩緩將前因后果道來。里城,長安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這里匯聚了各國的細(xì)作,只是隨著五洲大陸漸漸統(tǒng)一,一下子細(xì)作的勢力立馬奔潰,其中有一些回歸本土安定的生活,也有一些選擇在里城扎根做一個普通人。但其中不乏一些心懷鬼胎的人。他們手上握著的是本國與長安兩國的秘密,不難成為以后禍亂的資本。所以趁著他們還沒有動手,考慮周全的竹清早就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讓沐溯彥以造反的名義殺死名單上心懷不軌的人。這樣,也算完成了沐溯彥早年說過的“你助我成為一個普通人”的心愿。誰知道赫連爅瑀同樣也是心有七巧,早早動手,導(dǎo)致沐溯彥一把火就燒了里城。同時(shí),沐溯彥自己也沒有向竹清說明白過那個普通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赫連爅瑀,不論如何,沐離終是我的親身父親。赫連爅瑀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沐離是他親爹,他背叛他親爹,對不起皇天一片,自己心安理得坐上了老子的位子,可能么?所以他只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結(jié)束自己。已經(jīng)享過坐擁江山的孤寂的沐溯彥,早就已經(jīng)別無所求。這些話,讓竹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原來他陷入了一個誤區(qū),只可惜這個誤區(qū)是因?yàn)橥晟畹沫h(huán)境所造成的。竹清自小被寄養(yǎng)在廟宇中,聽著梵音長大,也練就了出家人平淡無波的心性,對于七情六欲看得極為淡薄。哪怕是親情,竹余年的死并沒有對他造成什么真正的傷害。只不過是處于人子的一種本能讓他選擇了報(bào)復(fù)。幫助竹家,也是感謝尹夢璃與竹余年賜予了他生命。說親情,對于竹清來說,都是極為奢侈的事情。而沐溯彥自小是由沐離撫養(yǎng)長大,無論后來他們父子分歧多大,但是沐溯彥的童年,也是在沐離的呵護(hù)下度過的。他頭頂著沐氏一片天,他害了親父,背叛了自己的姓氏,他覺得對不起列祖列宗。價(jià)值觀念的不同可以導(dǎo)致很多預(yù)想不到的后果,竹清顯然失算了這一點(diǎn)。赫連爅瑀便不會,他有“關(guān)愛”他的赫連青燁,更有將他當(dāng)做親子的先后尹雨沫給了他童年所有的溫暖。長大后留戀花間,也看過不少類似的事情,讓他可以將不同的人看的分外通透,也能真正的了解不同人不同的情感。原來是這樣……呵呵,看來,墨瀮他早就知道了吧?竹清附到赫連爅瑀耳邊,輕輕喃呢:“墨瀮,看來漫紗都和你說了。”他努力挺直身子,直直看著那人越來越痛苦的神情:“是的,是我。墨瀮,之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包括——昔日歡,都是我一手策劃的?!?/br>赫連爅瑀搖頭,扣住他的雙肩:“為什么一定是昔日歡?你……下得去手?”為什么要那么殘忍?我,會心疼。六十五步步成蓮終成殤(中)“生與死,不過是一念之間罷了。至于為什么一定是昔日歡……因?yàn)樗鼰o藥可解??!”竹清用一種殘忍的冷酷,緩緩在赫連爅瑀耳邊說。“竹某毫不懷疑你,墨瀮。只是傾盡天下未免太過勞財(cái)傷命。”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不見赫連爅瑀的神情,只能感受到赫連爅瑀身上越來越冰冷的氣息。不知沉寂了多久,那個人突然伸出手擁住他,長長地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