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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其榮、毛也,其主心也。肝之合、筋也,其榮、爪也,其主肺也。脾之合、rou也,其榮、唇也,其主肝也。腎之合、骨也,其榮、發(fā)也,其主脾也?!?/br>“五味合五臟,何當講?”“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腎欲咸。此五味之所合也。”孫啟立略一點頭:“此條通?!?/br>如此一口氣也不帶喘地考了十條,小童提筆記下:“生徒吳議通九條,為中等?!?/br>陳繼文眼含贊許:“十之通九,我當年所不及也?!?/br>吳議聞言,心中驀地一沉,場中諸人,大部分得的都是下等通過,中等的已是鳳毛麟角,而十條通九的都不過寥寥二三人。在這種簡單抽背的應試考試中,拔得頭籌的反而往往是那些生磕硬背的學生,如果不是嚴銘字字句句向他請教過,他還真不一定能答得這么順利。前幾位和他并列中等的同學幾乎都沒在這幾個章節(jié)上出差錯,答題時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泄露了考題,那就只能是巧合了。會有這么巧的事?“等等……你先別急著夸他?!眳亲h正低頭苦思,一直在博士里打著呵欠的沈寒山突然拍了拍陳繼文的肩膀,“我有問題要考一考這個吳……吳什么?”陳繼文眉頭微皺:“吳議。沈博士有什么問題盡管問,但不可逾越醫(yī)經(jīng)之本?!?/br>沈寒山大不以為然:“他們是要醫(yī)人,還是醫(yī)書?”“你……”“沈博士言之有理?!睂O啟立淡淡終結(jié)了爭端,“但請發(fā)問?!?/br>沈寒山這才將目光挪向態(tài)度恭謹?shù)膮亲h,唇角一揚,眼睛仍舊半睜不醒的樣子。“你答第一條時,是味當五色,你現(xiàn)在說說色當五色。”“白當肺,赤當心,青當肝,黃當脾,黑當腎?!?/br>“哦。”沈寒山似恍然大悟狀,“那這又是為什么呢?”“這……”吳議微微一愣,一時怔忪。場下的生徒個個豎耳旁聽,到這個問題紛紛左顧右盼地疑惑著。白紙黑字這么寫的,誰去問黃帝為什么?陳繼文輕咳一聲,清了清喉嚨。沈寒山只作不聞,依舊嘴角含笑地靜靜瞧著吳議。吳議絞盡腦汁,也實在沒想到在哪本經(jīng)注里講過五色與五臟對應的原理,只得秉手道:“是先賢集思廣益之作,經(jīng)驗之談,學生愚鈍,難以參悟?!?/br>沈寒山輕哼一聲,又朝地下望了一眼:“底下的生徒,有沒有哪個知道為什么?”陳繼文已拂袖微怒:“何曾講過你問的內(nèi)容?沈博士,你也是為人師表的人了,把你那玩性收一收?!?/br>倒是孫啟立抬手止住了他:“此言差矣,著作典籍也是前人所做,并非神諫,一言一字,皆有道理,熟記成誦自然重要,通達情意才是第一要緊的。”言罷,朝諸生徒一揚手:“誰能答上這個問題,便為上等?!?/br>底下頓時一陣sao動。有人舉起手來:“我想,是因為五臟各自有色,心色為赤,肺色為白,肝色含青,脾……”說著支吾起來,自己也覺不妥了。沈寒山嗤地笑出聲:“看來你的脾是黃的,腎是黑的?!?/br>又有人怯懦著聲音小心翼翼道:“素問篇里先講五臟之氣,再講五色合五臟,想來是因氣生色。”這一回,連一貫親切和藹的陳繼文都不免出聲叱道:“荒唐!味更在氣前,難不成氣由味生?”底下一陣攢動,再無人能應。第23章沈寒山笑容隱去,目含寒火,視線越過一眾面色復雜的太醫(yī)博士,遙遙寄在一株蒼郁的松樹頂上。“這問題,當初孫思邈先生也問過我,我翻遍了書庫里所有經(jīng)注,也找不到一個解釋。于是孫仙人問我,難道你就只讀過五臟生成這一篇嗎?”這么說,答案在別的篇章?吳議的腦海里飛速地翻過他親筆寫下的一張張章節(jié)概要,五臟……五味……五色……五?他幾乎脫口道:“是五行!”“何解?”“肝屬木,心屬火,脾屬土,肺屬金,腎屬水。五臟之色,是分屬五行之色,融會貫通,前后早有呼應。”沈寒山并不看他,眉心微微一動:“也不算太笨了?!?/br>吳議實在汗顏:“若非博士提點,學生也要成為死記硬背的書呆子了?!?/br>“書呆子?”沈寒山驀地把手一拍,似是驚嘆,“這綽號好,我怎么以前就想不到這么編排人?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吳議臉上一紅,“書呆子”并不是這個時代就出現(xiàn)的俗語,他隨口而出,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博士偏偏挑出來取笑他。“雖然是在提醒之下,也是他自己回答出來的?!鄙蚝绞諗苛诵σ?,勾著小童的手便要去索筆,“孫博士金口玉言,要記為上等的?!?/br>那童子面露難色地望向?qū)O啟立,生徒的考試事關(guān)重大,記錄將終身封存,白紙黑字地記錄在案,輕易更改,豈非兒戲?孫啟立沉吟片刻,沉聲道:“生徒吳議,十一通十,記為上等?!?/br>吳議忙不迭稽首行禮,庭中已是按捺不住的一片鼎沸。自己身邊的同窗頃刻間成為了大唐開國以來第三個得上等的生徒。而前面兩位,一個是群醫(yī)之首,統(tǒng)領(lǐng)天下杏林,一個是副太醫(yī)丞,表率此間圣手。與他們比肩的起點,意味著旁人艷羨的目光,老師相加的青眼,甚至是太醫(yī)丞的親自垂問。此后前途,何以限量!場中諸人,并無一人真心實意地替他感到高興,多少都有些含酸拈醋的意味,至于徐子文這樣曾被吳議拒之門外的,就更咬牙切齒地發(fā)狠。其余生徒或僵硬或靈巧,好歹擠出一張笑臉,唯有站在人群之后的吳栩面如肝色,紅中夾黑,黑里透綠,演得好一出川劇變臉,眼神酸得能擰出汁子。嚴銘左右瞧著,略覺不對,悄悄拉住徐子文的袖角:“徐兄,孫博士都開口讓他名列上等了,我們還能舉報他買題嗎?”徐子文冷冷地從他手心扯回衣袖,視線落到沈寒山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急什么?!彼抗庖诲e,瞥向嚴銘,“能答到十中七八的,多多少少都是知道考題的,只不過別人都懂略加收斂,只有他一點也不掩飾——這些太醫(yī)博士都是宮里的老人了,泄題買題的路數(shù),只怕他們比我們還熟呢……”若不是沈寒山從中作梗,按理,這時候早就有別的太醫(yī)博士出來質(zhì)詢了。吳議雖然對這幾章爛熟于心,但別的部分顯然遠不及此,兩相對比之下,說他沒有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