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的活祭，用王念和趙連昕自己，一起祭祀楊青的亡靈，助他開鬼門入輪回?？磥碛貌恢闶帐摆w連昕，他自己就不想活了?！?/br>
程歡一躍而起，冷冷地說：“他想得美，一入陰冥，鞠躬盡瘁，豈是他說生就生說死就死，簡直是太天真了！”說罷，他抽出鎖魂槍，朝著趙連昕開出一槍。子彈出膛，伴著程歡出口的咒念，極速，向趙連昕身邊的黑影飛去。

趙連昕左手抓起黑影，右手撫上楊青的肩膀，向空中高高躍起。

程歡追上去，一晃眼，在趙連昕身后閃現(xiàn)。

趙連昕聽到響動迅速轉(zhuǎn)身，一扭頭就看到程歡冰冷的臉，他頓時感到胃里一陣翻涌，再低頭，就看到程歡的膝蓋已經(jīng)沒入了他的上腹。

程歡眼中光芒一閃而過，狠辣之氣盡顯，他再補上一拳，趙連昕頓時覺得自己下巴脫臼了，骨頭“嘎嘎”響了兩聲，下半張臉就再無知覺，橫著身子從半空中掉下去，整個人軟綿綿地摔在地上。

程歡收了楊青的魂靈，再要上前沖著地上的黑胖子補兩腳，卻被李承天抓住了手腕，低聲道一句：“夠了?！?/br>
趙連昕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肚子，又摸了摸掉著的半個下巴。抬頭看了眼程歡，舔著臉居然紅了眼眶，他擦了下眼睛，像個孩子一樣嚶嚶地大聲哭起來。

程歡：“……”

李承天：“……”

程歡用胳膊肘戳了一下李承天，指了指趙連昕。

李承天一臉無奈，埋怨地看著程歡，使勁抽了下嘴角，走到趙連昕的跟前，用指間戳了下他的肩膀。

這一戳可不得了，趙連昕直癱倒在地上，扯著衣服更加委屈地大哭起來。

李承天：“……”

程歡不耐煩地說一句：“閉嘴！不說你還哭上癮了?！?/br>
趙連昕一聽，立刻合上嘴，打了個“哭嗝”。

程歡還在進(jìn)一步思考怎么收場，結(jié)果趙連昕居然跪倒在他面前說：“程隊，我求你了，這么多年我就求您這一回。讓我為楊青報這個仇，再為他超度，這是我欠他的?！?/br>
程歡沒有回答，認(rèn)真地看著趙連昕。

趙連昕趕緊趴在地上磕一個頭，滿眼期望。

程歡面無表情，冷冷道：“生前罪責(zé)，若未來得及審判，死后自然會隨他一道入輪回，萬物有道，你有什么資格懲戒生魂。趙連昕，你別忘了，于人間，你是警|察，于陰冥，你是陰差，別讓我看不起你！”

“我……”趙連昕一聽，徹底癱倒在墓碑。

程歡走過去，拿起地上的鎖魂網(wǎng)，遞給了李承天，李承天輕輕撫摸了一下網(wǎng)中縮成雞蛋大小的小黑球。

小黑球感受到溫暖，晃了一下，發(fā)出淡淡的藍(lán)光。

程歡問趙連昕：“想明白了嗎？”

趙連昕抹一把眼淚，又是一副要哭的樣子，啞著嗓子委屈地說：“有……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墒蔷退阄蚁朊靼琢?，楊青怎么辦呢？他怎么辦呀！都要魂飛魄散了？”

李承天推他一把，不耐煩地說：“哭哭哭……大老爺們哭什么哭！這不就站了個職業(yè)超度的。這么大的人了，吵吵地我耳朵都疼了！

趙連昕一聽，立即閉了嘴，瞪著著眼睛瞅著李承天：“你說……你愿意……管這件事？”

李承天看了眼程歡，狡猾地笑了一下，道：“我老婆說了算！”

趙連昕一聽，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撲通”一聲，再給程歡磕幾個頭。

“……”

趙連昕：“程……”

他剛要張嘴，程歡就咬牙切齒地打斷道：“你要是敢發(fā)出聲音，我立即拿斬魂刀讓你的小心肝灰飛煙滅！”說完，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承天。

趙連昕立即嚇得閉上嘴，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結(jié)果因為閉得太急，上嘴唇碰到脫臼地下巴頦，他又痛得放開嗓子準(zhǔn)備喊。

程歡淡淡地說：“敢叫喚疼，剛剛說出去的話一起作廢。”

趙連昕趕緊扶著自己的下巴，暗暗使了下勁，這才合住嘴，擦了擦額頭的汗。

程歡說：“你下巴要還想動，趕緊回去找宋晴?！?/br>
“她個收拾死人的。”趙連昕還挺嫌棄，說完戀戀不舍地瞅瞅楊青，又一臉哀怨地看著李承天，不敢說話。

李承天無奈地?fù)u搖頭，他突然明白，比起隊里的姜海波，趙連昕才應(yīng)該是那個走后門的，智商簡直拴在了褲腰帶上。

他面色一沉，重重地拍在趙連昕的頭頂，說：“誰跟你講楊青賴著不走，是因為沒有報仇？”

“??？”

趙連昕扶著自己的下巴，吃驚地望著李承天。

李承天解釋道：“做了這么久的警|察，又干了這么久的陰差，你說你既搞不明白活人這點事，又想不明白死人。要我說你程隊就不該攔你，讓你魂飛魄散，到頭來還得留下這個小兔崽子抓進(jìn)陰冥受罰?！?/br>
趙連昕這一聽徹底慫了，伸手撓撓頭，疑惑地瞅瞅李承天，再看看程歡。

李承天說：“抓了這么久的惡靈，你自己想想，有幾個是因為死于非命報不了仇不愿意走的？”

趙連昕這下明白了，撓撓頭說：“好像還真沒有，你是說楊青不愿意走不是因為死得慘？而是他有需要惦記的活人？”

李承天無奈地瞥眼，說：“不容易，可算是想明白了?！?/br>
趙連昕略帶失望地瞅一眼楊青，說：“他是誰？”

程歡道：“無論是誰，都不關(guān)你的事。記住，以后少管閑事。”

程歡答完，獨自向山下走去，留下李承天收拾殘局，超度化作惡靈的王念。

悠揚的笛聲盤山而起，徹底打破了夜晚的寧靜。綠色星辰如螢火一般，在空中跳躍，環(huán)繞著空中一團又一團的藍(lán)光，兩束光芒相依相伴，一起融進(jìn)了每一塊墓地的深處。

死生往復(fù)，說到底，不外乎四個字，求而不得。

李承天超度完王念，收了楊青的魂魄，想要去追程歡，結(jié)果一扭頭就看到趙連昕瞪著眼睛看著他，他無奈地?fù)u搖頭，說：“都幾輩子過去了，既然注定無緣，你還執(zhí)著個什么勁兒？程歡罵你罵得一點都沒錯，這小鬼先收我這，你自己反省吧?！?/br>
第41章往事

李承天一回家，就搭伙做水，切幾個蔥段，燴上熬了滾過三回火的骨頭湯，放了白蘿卜絲細(xì)粉條，有滋有味地哼著小曲。

李小黑耷拉著大黑尾巴，半瞇著眼睛，在他腳底下轉(zhuǎn)了好幾個圈，不耐煩地說：“現(xiàn)在是半夜三點，請你告訴我你不睡覺開灶的原因？”

李承天拿著勺嘗了口湯，忽然聽到兩聲悶悶地敲門聲，挑著眉毛說：“這不是明擺著？”

李承天開門的時候，程歡正打算走，意外的對視反而讓他有些尷尬，說：“你……你還沒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