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

“你的選擇會決定你的命運。”露比瞥了一眼外面，“那輛車的輪胎磨損得很嚴重，車主不懂得保養(yǎng)，他們喜歡迫不得已時才去加油，它能夠讓你風馳電掣地躲開警方的追蹤嗎？”

“那麼換一輛，旁邊那輛。”他不知不覺間對露比的話深以為然，起初他以為談判者要和他討論的是釋放一部分人質，雙方都得有些讓步，可現(xiàn)在他們好像成了同謀，正在討論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

“過了10分鍾了?！甭侗日f。

“你說什麼？”

“聽說你要在10分鍾後殺死一名人質?！?/br>
“你以為我不敢開槍？”

“你當然敢，你有一支槍，還有手雷，你想殺誰都能立刻辦到?！甭侗扔崎e地離開門邊，他對安靜的銀行大廳產生興趣，抬頭去看頭頂?shù)牡鯚??！翱墒菫槭颤N要讓他們覺得你窮途末路像個扔玩具的孩子一樣耍賴？你有一大筆錢?！?/br>
“對，我有一大筆錢?！?/br>
“我不是說紙幣，在這里紙幣僅僅是紙，人質才是你的錢?！?/br>
“你終於開始?；ㄕ辛?，希望我放了他們？”

“不，最好不要，但不妨把他們當錢花出去，一頓豐盛的午餐，沒有人能為你檢查追蹤器，可所有人都能為你辨別食物中不該有的東西?！甭侗日f，“接下去的逃亡需要體力?！?/br>
“你說得對?！?/br>
“留下容易控制的老人、女人和孩子，把那些虎視眈眈隨時想當英雄的家夥送出去，這樣你就會更輕松。那邊的銀行保安，他一直在偷看你?！?/br>
“那麼我要對面快餐店的3號套餐，兩份，要冰咖啡和洋蔥圈。去告訴他們，接著我還會有別的要求，如果他們照辦我會釋放一名人質?！苯俜苏f，“第一次不成就沒有第二次?！?/br>
“好的。”露比說，“我現(xiàn)在出去，等會兒再來?！?/br>
他悠然自得地回到全神戒備的警察之間，蓋瑞盡量掩飾自己的急切：“怎麼樣？”

“他餓了，高度緊張讓他饑腸轆轆，生理需要可以滿足，他在想吃的時候忘記了之前的要求。”露比忙著對付手指上的一點臟東西，“給他吃的，半小時他沒有開槍以後就不會開槍?！?/br>
“你何來的自信?！?/br>
“他會釋放一名人質，食物送到前他會一直看著門外?！?/br>
“我想知道最後結果如何？”

“投降、強攻或者警方妥協(xié)，三者必居其一。”露比說，“只要你不下令就沒有強攻，警方又什麼時候妥協(xié)過？最後的結果只有一個。你考慮過洛克艾萬公司的事嗎？”

第5章王國

艾倫通過檢查，領到一套新囚衣。他來時像個窮光蛋，盡管入獄的罪名是巨額盜竊，但很難從他身上找出一件值錢貨。

他發(fā)自內心地沮喪和擔驚受怕，洗澡時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多年前，曾有人教導他，一個人的魅力在於開朗和自信，要讓別人忽視你的魅力只需顯得卑微和自慚形穢，在人群中忘了自己的存在。他垂頭喪氣地走在去牢房的路上，和他搭伴而來的家夥們心情也一樣糟透，其中一個因為被檢查了肛門而怒氣沖沖，可誰都看得出來，費什曼監(jiān)獄的醫(yī)生比他更厭煩這件事。

“先生們?！笔诽匚榈?泰勒開始在新加入者面前訓話，他甚至比大塊頭還高出一點，像一座渾身長毛的巨塔，以至於艾倫覺得他站在這里一定感到很壓抑?！皻g迎你們來到費什曼監(jiān)獄，外界稱這里為煉獄──沒有別的，只有長吁短嘆，嘆息使流動在這永劫之地的空氣也不住顫抖。阿利蓋利.但丁在他的作品中這樣形容煉獄，這里是沒有時間的空間，人渣的淵藪，一兩個月還是一兩年對你們來說沒有分別。我叫史特伍德.泰勒，如果你們覺得太長，或者腦子不好用，可以簡單地稱我為監(jiān)獄長。我希望你們在這里不要使情況變得更糟，和你們的前輩友好相處，每天按時吃飯、放風、學習、娛樂、洗澡、睡覺，但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有流血沖突，即便有也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獄警們都是公開招聘，他們來自各州，血統(tǒng)性格各不相同，但都一樣孔武有力。進來之前你們一定熟悉各種傷人的武器，槍、刀子、棒球和高爾夫球棍，現(xiàn)在這些都不屬於你們，如果你們想要教訓誰，只能用拳頭，先動手的人要接受處罰，流血的話要負責清理現(xiàn)場。我不喜歡這里像個屠宰場。好了，先生們，我最後一次稱你們?yōu)橄壬?，之後我只會念你們胸口的?shù)字?！?/br>
監(jiān)獄長像君王一樣轉身走開，這是他的王國，他有無上權力，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牢房被隔成極為狹小的空間，上下兩層床鋪，最基本的生活設施。洛克艾萬公司生財有道，政府每日為監(jiān)獄支付床位和管理費，最終使其得以上市。艾倫坐在牢房的角落，他幾乎可以看到每一扇牢門後面的景象，世間百態(tài)，各種怪人。他打量別人時就像在出神，這是所有新來者的狀態(tài)──因為突然失去自由和陌生環(huán)境產生的焦慮。他的同室牢友是個瘦弱的小個子，此刻正坐在床邊看一本很厚的書。他們都沒有交談的欲望，各自劃定了一塊屬於自己的區(qū)域。

晚餐時間，所有人排隊去餐廳，艾倫很想知道6萬人是如何集體用餐的，而實際上每一層監(jiān)舍都有獨立餐廳方便管理。費什曼監(jiān)獄的獄警多如牛毛，每個角落都顯示出監(jiān)獄營運商的財大氣粗，洛克艾萬公司的技術人員已將這里打造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罐頭，然而暴動和意外仍舊時有發(fā)生，就像露比常掛在嘴邊的自我恭維：完美不存在，我也只是接近完美。

艾倫端著自己的餐盤，但并不打算享用這頓既不豐盛也不美味的晚餐，他已經(jīng)做好餓肚子的準備。一個大個子朝他走來，這家夥比囚車里的大塊頭更魁梧但不如泰勒監(jiān)獄長，他的手臂上紋著個骷髏頭，一條毒蛇從眼窩里鉆出來，吐著開叉的蛇信。

“新來的。”他說，“我要你的香腸和橘子?！?/br>
“盡管拿去?！卑瑐惖膽B(tài)度近乎討好。大個子不客氣地拿走了他盤子里的rou類和水果，只剩下一些蔬菜面包。他繼續(xù)端著這些剩菜尋找適合自己的角落，剛坐下又遭到幾個不懷好意的家夥圍堵。

“這是我的座位?！苯鸢l(fā)的家夥說，“我們的。”

他們有三個人，不可能坐進一個座位，這是明顯的挑釁和鬧事。

“我馬上離開?！?/br>
“別著急?！彼麄償r住他，“多姆想要你的香腸，他是個下流貨色。”

艾倫逼真地受驚，對他們的提示簡直驚慌失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