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奇的幽魂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爾奇死時我不在這里，我所知道的也是道聽途說，恐怕這件事我無法給你確準的答案?！?/br>
“那麼就說說你的看法。大多數(shù)囚犯認為阿爾奇是在鍋爐房里被燒死的，老格瑞告訴我他的尸體被碾碎從通風口漏下來。你更相信哪一種？”

“我相信老格瑞的話?！睖岬吐曊f，“我也聽他說過一次關於集體浴室里的事故，那天恰巧只有他一個人在浴室里。我確實更相信他，因為沒有人可以把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說得那麼詳細，簡直身臨其境，相比之下那些關於阿爾奇燒死在鍋爐房的描述就潦草得多，再多追問幾句說故事的家夥準會一臉神秘地掉頭走開，因為他們根本沒看到事情的真相?！?/br>
“什麼情況下一個活生生的人會在通風口被碎尸，血水像下雨一樣落到浴室里來?！?/br>
“你沒有去過鍋爐房?！睖嵴f，“那里有三個排風口，通道經(jīng)過集體浴室的頂端，為了避免犯人從浴室逃走，集體浴室?guī)缀跏欠忾]式的，但熱氣總得排出去吧。鍋爐房的排風扇很龐大，停止時縫隙足夠一個人通過，通道很長，中途會經(jīng)過浴室上方的通風口。所以你可以想象當時發(fā)生了什麼事。”

湯尼的描述很簡練，但準確地重現(xiàn)了浴室和鍋爐房之間的排風系統(tǒng)，阿爾奇試圖從排風口逃離監(jiān)獄，然後意外就發(fā)生了。

“這簡直是自殺行為?！?/br>
“誰知道呢?！睖嵴f，“監(jiān)獄長禁止大家談論這起事故，而事實上只有當時任職的警衛(wèi)和老格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監(jiān)獄長肯定覺得讓老格瑞整天混在犯人們之間會鬧得沸沸揚揚，可實際上他孤僻得令人厭憎，幾乎沒人愿意和他說話，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這件事過去很久了?！?/br>
“還有三個人又是怎麼回事？”既然湯尼肯開口，艾倫想一次性把他掏個干凈。

“哪三個人？”

“阿爾奇死後突然失蹤又被人發(fā)現(xiàn)了尸體的那三個人，聽說他們謀殺了阿爾奇，然後消失無蹤，接著卻死於非命。”

湯尼開始沈默，表情有些無奈，也許是艾倫問了太多問題，但他的好處是很有耐心，這一點從他堅持繪畫這件事上就能看得出來。

“維克，我并非萬事皆通?！睖嵴f，“難道你打聽這些是為了走他們的老路？”

艾倫正要說話，午餐時間到了，湯尼站起來并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這似乎是個友好親密的動作，如果艾倫只是個普通囚犯，或許真該和他的室友好好相處度過漫長的牢獄生涯。然而他們都不平凡，因此不可能毫無保留地互相信任。

中午時狄恩照例過來找他共進午餐，艾倫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腫了一塊，眼角也有些淤痕。由於麥克的照顧，他暫時沒有受到處罰，文森特警衛(wèi)長的心思還放在神秘殺手身上，無暇關注這些時有發(fā)生的小動亂。狄恩低頭吃東西，并不說話，盡管看起來有滿腹話要說，卻仍然強忍著脫口而出的沖動，等待對方先開口。艾倫只看了他一眼，就開始低頭享用午餐，五分鍾後狄恩終於忍不住問：“你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看著我？”

艾倫看了他一眼：“你的臉怎麼了？”

狄恩委屈地說：“難道你忘了昨天讓我做的事？”

“哦對，你做得很好?！?/br>
“還有呢？”狄恩耐心等待。

“還有什麼？”

“沒有人說過你是個混蛋嗎？混球維克，告訴我你離開餐廳後干了些什麼，你說過你發(fā)現(xiàn)一條通道可以逃出去，結果呢？”

“是有一條通道?！卑瑐愓f，“就在浴室後面的鍋爐房里，如果你有勇氣從排風口鉆出去，你就能自由?！?/br>
狄恩懷疑地看著他：“別以為我是傻瓜，餐廳和浴室隔著cao場，你不可能躲過狙擊手和探照燈?！?/br>
艾倫不理不睬，狄恩憤恨地往嘴里塞食物，邊吃邊抱怨：“我知道你在騙我，你從來不對我說真心話。”

“狄恩?！?/br>
“什麼事？”

“雞rou好吃嗎？”

“不錯?！?/br>
“要不要多來點。”

“不用了，你可以自己留著，你好像吃得不多?！?/br>
“你認為好日子是什麼樣？”

狄恩開始發(fā)呆，這個問題似乎并不難，可是回答起來卻不容易。狄恩幾乎沒想過對他來說什麼是好，也許養(yǎng)父哈利開始迷戀賭博之前他還算過得不錯，但那也不是最好。他苦思冥想了一會兒，問艾倫：“什麼是好？”

“就是你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賞心悅目，什麼都能應付，什麼都不是難題?！卑瑐悊枺叭绻袡C會離開監(jiān)獄，你會干什麼？”

“我不知道，我還沒想過。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些?！钡叶饔行┎恢?，完全忘記了剛才還在追問艾倫關於逃生之路的事。接著他認真地考慮起這個可能性，如果有機會離開監(jiān)獄應該做點什麼。他想起露比承諾給他的一筆錢，他一直自我催眠避免去想錢的事，自從入獄後他就認為自已已經(jīng)脫胎換骨和以前的狄恩.羅伊告別，重要的不是錢，而是新生?？伤€是沒想好該干什麼，什麼是好，什麼是好日子。

艾倫把他一個人留在座位上，像往常一樣留下一個散發(fā)著清香的橙子。等狄恩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對面的座位上換了一個人，林克半張毀損的臉猙獰可怖，原本完好的另半張臉上一片青紫，那是昨天被餐盤砸傷的痕跡。

“嗨，狄恩。”林克看著他說，“昨晚過得如何？”

第41章未來

然後狄恩被林克趕到一個角落，距離廚房很近。

艾倫已經(jīng)離開，其他犯人各自低頭用餐，沒人多管閑事。狄恩看看周圍，菲利克斯警衛(wèi)不在，警衛(wèi)長也不在。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孤立無援，室友杰森幸災樂禍地看著他，沖他比了個中指。

“長官。”狄恩向另一位陌生的獄警呼救，對方若無其事地走開了。林克捏住他的下巴威脅：“別出聲，否則我就打爛你這張討人喜歡的小臉蛋?！?/br>
“你想干什麼？”

“我正想問你，我?guī)缀醮蛩惴胚^你，可你昨天對我干了什麼，用餐盤砸我的臉?！?/br>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不，我不想去?！钡叶鲬?zhàn)戰(zhàn)兢兢地拒絕。林克把他推進廚房，他又想呼救，肚子上就挨了一拳，揍得他疼痛難熬，站立不穩(wěn)。林克架住他，半推半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