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通知警衛(wèi)長嗎？”

“暫時不要，警衛(wèi)長對我可不太友好，我不希望他認(rèn)為每次有事情發(fā)生我都在場?！卑瑐愓f完就往餐廳的方向折返，盡管他和狄恩并沒有什麼交情，但至少狄恩曾幫過他，不能見死不救。他簡直不敢相信狄恩這傻瓜制造混亂時會找林克動手，難道他覺得別人的動靜太小，不足以引起所有警衛(wèi)的注意。狄恩一向是個異想天開又想當(dāng)然的家夥。

午餐時間即將結(jié)束，餐廳里已經(jīng)只有稀稀落落幾個犯人。艾倫一眼掃過，沒有看到狄恩，林克正在餐廳一角和另一個年輕人說話。林克把手伸進(jìn)對方的褲子里，兩人表面上還十分親昵。

“我們該換個地方了?！绷挚苏f，“去小間嗎？”

那是他們的私密話，去小間的意思就是cao場邊的倉庫，那里像地下旅店一樣被各色犯人頻繁使用。林克把手拿出來，摟著他的姑娘往外走。

經(jīng)過門口時，艾倫伸手將他攔住。

林克斜睨著他，滿臉的鄙夷和仇恨，盡管他對杜魯曼的決定并無異議，但那也不表示愉快接受。林克正等著艾倫主動挑釁，最近幾天發(fā)生了什麼怪事，那些窩囊懦弱的家夥全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一樣開始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艾倫問：“狄恩在哪？”

“我怎麼知道?！?/br>
“有人看見你坐在他對面?！?/br>
“誰看見了，讓他來和我對質(zhì)。”

艾倫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冷，林克感到周圍的空氣都像結(jié)了冰一樣，被他摟在懷里的人全身僵硬，面露緊張之色，不知道該遠(yuǎn)離這場爭斗還是該繼續(xù)待著以免林克光火。

“他快死了?！绷挚说哪樕惭杆僮兝?，他不喜歡被人威脅。

“他在哪?！卑瑐愓f。

林克推開身邊的人，走到艾倫身旁，他像守著領(lǐng)地的野獸一樣嗅吸著敵人身上的氣味。“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又能怎樣，你敢揍我嗎？杜魯曼會殺了你。”

艾倫不說話不回答，林克再次轉(zhuǎn)到他面前時，他一拳把對方打得飛身向後摔進(jìn)一整排餐桌之間。

第42章同類

林克四腳朝天躺在桌椅堆里。剛開始他還有點暈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接著他看到餐廳的天花板，感到原來就有些抽痛的臉頰像火燒一樣劇痛。周圍鴉雀無聲，艾倫走過去，拽住林克的衣領(lǐng)把他從一片狼藉中拉起來。

“狄恩在哪？”

林克擦了擦嘴角，這一下挨得不輕，不過他并沒有覺得艾倫與眾不同，認(rèn)為這只是一個人氣急敗壞時的爆發(fā)力和沖動之舉。維克和狄恩是一對，這誰都知道，在外人眼里他們總是躲在角落說悄悄話，再親密一點恨不得坐在對方腿上。艾倫從不解釋這樣的誤會，隨他們怎麼想，而狄恩大概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別人眼中成了這樣的角色。林克說：“你想知道嗎？可我不會告訴你，要是你低聲下氣地求我，也許我會好心地給你一點提示。現(xiàn)在你只能眼睜睜地等著他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了?！?/br>
艾倫看著他，確認(rèn)他沒有信口開河。湯尼說的沒錯，狄恩確實出了點事，這點事可大可小，最終結(jié)果取決於林克的心情。

“你愿意向我道歉并且跪下求我透露你的小情人現(xiàn)在身在何處？”

艾倫放開他，伸手將他胸前的衣服撫平，林克滿臉譏諷的笑容，沖動過後勇氣總是消退得很快。他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殘羹剩菜和湯汁，然後皺眉。

“你把我的衣服弄臟了。”林克說，“舔干凈。如果我滿意，我會大發(fā)慈悲給你答案?！?/br>
艾倫在他面前沈默，旁人眼中他已經(jīng)退縮了，只是還在猶豫是否在大庭廣眾之下像狗一樣舔舐林克的囚衣和鞋子。林克看著他，不介意多等一會兒，反正受罪的人和自己無關(guān)。他對接下去會發(fā)生的事信心十足，艾倫肯定會屈服。犧牲是個多麼有趣的詞，付諸行動更讓人愉快激動。

艾倫看著他的臉說：“你真是個下流齷齪的畜生。”

“我是的?！绷挚嘶卮穑翱上愕孟騻€下流齷齪的畜生下跪才能救得了狄恩小寶貝，他現(xiàn)在赤身裸體冷得發(fā)抖……”

艾倫沒讓他說完，再次給了他一拳。林克認(rèn)為第一次是猝不及防，那麼這一次有了防備就不會讓他得逞?？墒聦嵅⒎侨绱耍@拳正中下顎，而林克的拳頭沒有一下能碰到艾倫身上。圍觀者們只覺得他們在桌椅間翻滾毆打，雙方都沒占到上風(fēng)，實際上艾倫沒有施盡全力，只是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塑料叉子對準(zhǔn)林克的眼睛：“早就該有人教訓(xùn)你?！?/br>
“我會殺了你?！绷挚说芍?，“這不是玩笑，不只是你，還有狄恩，我會殺了你們倆?！?/br>
“我等著你?！?/br>
艾倫把叉子扎在地板上，塑料折斷了，碎片濺在林克臉上，他躺在地上哈哈大笑。艾倫站起來推開人群，警衛(wèi)終於有了反應(yīng)，他們可能一直在附近等打斗聲停止。艾倫趁他們尚未集結(jié)，迅速進(jìn)入廚房。林克沒有離開過餐廳，狄恩應(yīng)該還在這里，但他會被關(guān)在哪？艾倫查看整個廚房內(nèi)部，儲藏室和流理臺下的柜子，接著他看到墻面上的血，角落中橙色的囚服。這里沒有人，但經(jīng)歷過一場殊死搏斗。至少他反抗過，艾倫心想，除了走投無路頭腦發(fā)熱地?fù)尳巽y行外，他幾乎沒干過什麼和命運作對的事，至少在費什曼監(jiān)獄從沒有過。地板上有些水漬，周圍的空氣很冷，艾倫伸手打開冷藏庫的門。

狄恩在里面蜷成一團(tuán)，昏迷不醒。艾倫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他身上，把他從里面救出來，并開始摩擦他的手腳恢復(fù)熱量。

“醒醒狄恩。你凍得像根冰棍了?！?/br>
狄恩費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的血也因為低溫凝固，臉色白得像下過雪的路面，嘴唇發(fā)紫，眼睛失去光澤。再遲一步他恐怕就再也不會睜眼和呼吸了。

“我在哪？”狄恩瑟瑟發(fā)抖地問。

“還在監(jiān)獄?！卑瑐愄嫠嘀直?，遺憾地說，“很不幸你沒能上天堂?！?/br>
“真不幸?！钡叶饕策z憾地說。然後他忽然流下眼淚，艾倫替他擦去，他又再流淚，這一回止不住了，眼淚是熱的，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還能發(fā)熱的東西。

“維克，能抱我嗎？”

“讓我考慮一下，你可以提點別的要求?！?/br>
“我想見菲利克斯警衛(wèi)?！?/br>
“好吧，我可以抱你?！卑瑐悡肀Я怂叶飨褚粔K碩大無朋的冰塊。

“5歲時我還在街上流浪，哈利從車站出來看到我，他問我是不是走失了?！钡叶髡f話時聲音斷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