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剛才那通電話估計是他在巷子口打的，因?yàn)檎也坏骄唧w位置所以讓老板出去接一下。溫煦讓年輕人留在屋子里，起身出了屋門。

漫天的雪花比方才迅猛了些，自家老板站在外面一臉的厭惡表情。溫煦忙撐開傘遮擋風(fēng)雪，順便問杜忠波：“你這是從哪來？”

“隊(duì)里。”杜忠波苦哈哈地說，“命苦啊，跟我比起來，你們都幸福的老爺少爺?！?/br>
溫煦心想，你怎么不說拿兩份薪水的事呢？

杜忠波厚著臉皮叫苦，花鑫深吸一口氣，直言：“別說廢話了，查到什么了？”

杜忠波袖著手，跺著腳，嘴里呼出一口白氣，哆嗦著說：“我在隊(duì)里調(diào)查了一下鄭俊勝這個人，你們絕對猜不到，出車禍之前他在什么地方工作?！?/br>
溫煦和花鑫面面相覷，后者很配合杜忠波這套“賣關(guān)子”的戲碼，問道：“難道是在警察局？”

“當(dāng)然不是?！倍胖也ň尤挥行┑靡獾乜戳嘶我谎?，說，“是灰云山里的那個化工廠?！?/br>
隨著杜忠波揭開謎底，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好像連雪花都被這個事實(shí)嚇了一跳。

情侶之間的這一次的面面相覷，要比幾秒鐘之前純粹的眼瞪眼有內(nèi)容多了，他們都在第一時間表達(dá)了自己內(nèi)心的驚訝。

不，應(yīng)該說是驚悚。畢竟，過于巧合，真的很嚇人。

溫煦搶先一步開口問道：“找到鄭俊勝了嗎？”

杜忠波聳聳肩，說：“我查到他三個地址，都是假的。我又從大數(shù)據(jù)里調(diào)取他的賬單消費(fèi)記錄，結(jié)果你猜怎么樣？”

花鑫沒心情再跟他玩賣關(guān)子的游戲，不滿地說：“快說。”

“沒有，什么都沒有?！倍胖也贸鲆粡埓蛴〖垼唤o花鑫，“你看看，最后一次銀行卡消費(fèi)記錄是2014年初，其他的消費(fèi)記錄我根本查不到。換句話說，兩年多一來他的消費(fèi)要么是別人代勞，要么全部是現(xiàn)金交易。哦對了，醫(yī)院有兩次是現(xiàn)金交易，日期都在上面?！倍胖也ㄖ钢讲沤o花鑫的打印紙。

溫煦咋舌：“這不可能啊。就算他不用銀行卡，手機(jī)總要用吧？”

杜忠波聳肩攤手，苦笑一記。

花鑫看完了手里的資料，轉(zhuǎn)手遞給了溫煦。遂道：“地址是假的，兩年多以來只用現(xiàn)金結(jié)賬……他是躲著誰呢？”

沒等杜忠波回應(yīng)這個比較重要的問題，溫煦看完了少的可憐的資料，抬起頭來問道：“一張銀行卡記錄都沒有嗎？這都什么啊，太亂了。”

杜忠波：“現(xiàn)金結(jié)賬記錄根本查不到，我能找到這些就不錯了，知足吧花老板的男朋友?！?/br>
溫煦漲紅了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蔚故菍@個稱呼相當(dāng)滿意，拿出煙來分給杜忠波一只，臉上寫滿了——我男朋友靦腆，適可而止，適可而止啊。杜忠波接過煙，對著花鑫笑了一笑——看把你嘚瑟的！

兩個不要臉的不緊不慢地點(diǎn)了煙。這磨蹭勁把溫煦急得夠嗆，卻又不敢催促兩位大佬。

杜忠波抽了兩口，結(jié)果吸了一肚子涼氣，把香煙丟在腳下踩滅，才開口：“他名下是有兩張儲蓄卡，我讓人去銀、行打流水了，回頭發(fā)給你們?！?/br>
一番話的意思很簡單——等！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在這里挨凍受苦，花鑫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煙灰盒，把大半根香煙塞進(jìn)去，挑起拇指指了指空屋子，說：“里面那小子，你帶回去吧?！?/br>
杜忠波也是這個意思。因?yàn)楸O(jiān)理會有明文規(guī)定，最后結(jié)案的人必須是警方，而身為刑警隊(duì)隊(duì)長的杜忠波，也必須找打確鑿證物證才能把案子提上去。這會兒，三個人都冷得很，省去了客套話，各奔東西。

杜忠波踩著潔白的雪花走進(jìn)空屋子，也是打了個激靈，這屋子里沒有取暖設(shè)備倒是比外面還冷了。他瞧了眼對面同樣哆嗦的年輕人，露齒一笑：“別怕，我不是壞人?！?/br>
年輕人：……

稍時，花鑫的車駛上了主交通干道，快到信號燈的時候減慢了車速，嘖嘖兩聲，說：“這案子越來越離譜，你怎么看？”

溫煦苦笑道：“時間軸的錯變點(diǎn)總是冰山一角，如果沒有個大事在后頭等著我們，我反而不踏實(shí)。但是汪厲的案子，牽扯的人不多，事情倒是很復(fù)雜?！?/br>
花鑫：“所以，你有什么看法？”

溫煦咂咂舌，說：“有點(diǎn)糊涂。你看哈，錢毅那案子，咱們干涉過去事件，把錢文東和穆淵救活了；黎家案咱們干涉了車禍細(xì)節(jié)，救回了羅建。我覺得吧，時間軸必須保證這些人都活著才行。那你說，汪厲這案子，時間軸讓咱們救誰呢？總不會是汪厲吧。”

“這要查到最后才知道了?！避囃Ｔ谛盘枱粝拢蛄藗€哈欠，懶洋洋地說，“線索基本都能串起來了，估計不出一周就能結(jié)案?！?/br>
溫煦聞言格外驚訝地問：“這么快？好多事都還沒下落呢。”

花鑫笑了笑，說：“你是不是杜忠波影響了？需要全盤結(jié)案的是警方，我們只要找出誰是殺害汪厲的兇手，讓老杜抓了就成?！?/br>
溫煦的眼神斜睨了過去，好像難以置信的模樣。

花鑫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是裝糊涂，還是被凍傻了？”

溫煦深吸了一口氣，頗為自信地回道：“你能想到的我也能想到，傻不傻咱們分析分析——首先，白月跟鄭俊勝有仇，他們是不可能成為合作者的。再有，朱鳴海和白月販毒的原因不是斂財，是為了還債。動機(jī)不一樣啊，他們害鄭俊勝癱瘓了，怎么可能再去拉攏他制毒？”

這是要“從頭說起”了？花鑫又將車速慢了下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OK，那你認(rèn)為是怎么回事?！?/br>
溫煦想也不想便回答:“朱鳴海和白月為了補(bǔ)償鄭俊勝，不得已才販毒，鄭俊勝知道了朱鳴海給他的錢是販毒得來的，肯定非常矛盾。從他能在車禍中幫助受害人的行為來看，他是個善良正直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接受販毒賺來的錢，所以他躲了，為的是再也不見朱鳴海和白月。而朱鳴海因?yàn)橥魠柋淮虺芍参锶?，又感染了HIV病毒?！?/br>
聽到這里，花鑫淡淡一笑：“說到最后，你不是也認(rèn)為白月是兇手嗎?！?/br>
“不一定?！睖仂憷^續(xù)堅持自己的觀點(diǎn)，“馬威交代——雙弧組織看上了汪厲，想要他做錢毅的接班人，但是因?yàn)橥魠栠@個人不夠狠辣所以排除在外了。這樣的話，就有雙弧殺人滅口的可能性。”

“太牽強(qiáng)了。”花鑫把車子漂亮地停在咖啡店的售貨窗口外，放下車窗，跟里面的服務(wù)員點(diǎn)了兩杯意大利濃縮咖啡。

花老板不緊不慢的性子到什么時候都有條不紊的，溫煦不行，繃著臉，眼睛緊盯著花鑫，只等他來反駁自己的觀點(diǎn)。

花鑫瞧著溫煦嚴(yán)陣以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