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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著,姐妹們讓著,可他始終覺得不足,終覺得上天太不公平,讓他生在富貴人家,卻又給他一副支離破碎的身體。卜清河自小被丫頭婆子圍著團團轉,對只會唉聲嘆氣的婆子,和說幾句就掉眼淚的丫頭早已厭倦,所以他也期盼著像其他的孩子一樣去上學塾,至少能有一個同齡的玩伴。安易生來的恰到好處,卻不符合他的要求。那日安易生前來拜會,卜清河醒了才沒幾天,卜老太太帶著安易生兄妹給他說的話他全沒聽進去,只隱約知道多了個弟弟meimei。他眼皮也沒抬,草草的應了一聲便轉過身睡去。以至于后來見到安易生一時沒想起來,還以為是老太太給自己弄來的書童。書童多沒意思,又出不了門哪里需要書童,鋪紙研墨自有丫鬟代勞,而且丫鬟心細,他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將事情吩咐下去。卜清河像往常一樣,不喜歡的人便將他晾到一邊,為此他換過了好幾位丫鬟。他對著書童安易生道:“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誰知這書童一臉差異,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直到絲錦輕輕地提示了下,他才想起了這么個遠房表弟,之前卜老太太是說過的,和自己一起學書。“表兄安好。”立著的那人行了一禮,面上掛笑??刹非搴訁s覺得這笑容讓人覺得不那么的親切友好,帶著各種不自然,讓他思緒一動,腦仁就疼。卜清河沉下臉來:“那日安兄弟前來,我身體不好,也沒仔細瞅瞅,你抬起頭來?!?/br>安易生本就不爽他這一副做派,以至于他極力的掩飾,反而弄巧成拙,欲蓋彌彰。卜清河活像是挑青樓的姑娘,態(tài)度輕慢。安易生毫不畏懼:“抬著呢?!?/br>他正對上卜清河的眼睛,卻看見面前軟榻上的少年蒼白無力,身形矯弱,可眼睛卻是又黑又亮,在他缺少血色的臉上突出的極為明顯。他愣了一會,隨即想起自己自進屋已來也沒拿正眼看過那人。卜清河:“恩,長得還行,只是聲音又冷又硬不夠細軟,不知道手腳是否麻利,看著有些傻呆呆的?!?/br>安易生:“......”敢情這貨是在挑丫鬟呢。一旁的絲錦看著這兩人,聽著這對話都有些牙疼,忙到:“安公子,少爺這里規(guī)矩眾多,待稍后絲錦一一祥述?!?/br>安易生的第一堂課就在兩人的白眼中過去了。現(xiàn)在安易生把弄著大小姐所贈的那把角骨玉扇,若有所思。第4章韶光安易生總是避免與卜清河正面發(fā)生沖突,每每避讓,可是那人毫不買賬,甚至還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和卜清河待在一起,總有麻煩不完的事。那人累了休息,卻偏不讓你離開,你得在屋里盯著他,防止他突然醒來看不到人,驚怒的咳出一口血。那人會頤指氣使的讓你斟茶倒水,扇風暖爐,否則他就氣息不暢,癱倒在床。那人會說著話,卻不知道被哪個字眼刺激到了,音調(diào)陡然升高,隨即便是喉頭劇痛,求醫(yī)問藥。總之,和他相處,你的一言一行得順著他的意,否則一個不留神,他便碎給你看。卜清河始終沒有碎,安易生卻快要碎了。他本想著和這位病嬌公子劃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必要,則互不相見,兩不生厭。可惜,那人卻不這樣想,好不容易來了個新的“玩伴”,自然要好好的玩玩。在他心里,他早已把安易生化為屬于自己的物品之列,就像這個屋子里的一桌一椅,一瓶一畫,以及身邊伺候著的絲錦一樣。每每這時候,安易生就覺得絲錦能伺候這么久,真真是不容易。其實絲錦伺候卜清河不久,也就三年,據(jù)說,前面還有過好幾位丫鬟,均應伺候不周被弄去打掃了花園,最長的有五六年,最短的個把月都不到,總之,從大少爺屋子里出來的丫鬟,最后都會去做粗活。安易生不由得對絲錦刮目相看,這位看著嬌小的女子是怎么在這位喜怒無常,翻云覆雨的少爺身邊討生活的?卜清河雖然乖戾,但到底還是尊師重道,孝敬長輩。所以,只有崔秀才來的時候,安易生才能清靜幾分,在卜清河房里等待崔秀才到來的那段時光,是最最難熬的,卜清河少爺?shù)氖侄螌映霾桓F。這日,安易生照例在房中等待崔秀才,這時據(jù)前次抄書代筆事件已過了幾周時間,期間安易生每日苦練,夜夜執(zhí)筆,才使自己原先的涂鴉體漸變的有模有樣。等他再對面的座椅上坐下,掏出書本,準備接受卜清河今日的刁鉆。誰知卜清河一反常態(tài),沒有對他做任何吩咐,只是斜倚在軟榻上發(fā)呆。安易生怕他又犯病了,正準備叫喚絲錦。自安易生入學以來,絲錦的活便輕松了不少,她只需在安易生出來的時候進去便可,其它的時候便在外花園打發(fā)時間,這當然也是卜清河吩咐的,他說不喜歡人多,只留一個就行。兩個人也算多?其實安易生當時就被這位大少爺?shù)钠孑庋哉摻o震撼到了。安易生還沒叫出喚絲錦,卜清河就發(fā)話,他今天似是有些蔫兒,說話都軟綿綿:“你說--這人活著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這真是個好問題!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都為了某些目的而活,但沒有人會想活著是為了什么。春來繾綣多憂思,傷春悲秋,卜清河還不至于。安易生被這個問題問倒,考慮到對方是一個病人,安易生不得不盡快組織語言,給出一個平和而又折衷的說法。誰知卜清河沒有給他時間,他沒有等安易生回答,便自顧自的說道:“或許,活著就只是為了活著吧。”他莞爾一笑,眼神發(fā)亮,似是被什么點燃一般,隨即又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你把書拿過來,翻好,磨好墨,今日崔先生告假,不過,你得陪我溫書,日后會來提問作答?!?/br>安易生:“......”“唔,你雖然只是陪讀,但到底是在卜家,萬不可像上次那樣,在崔先生面前丟了臉面。人若是自欺欺人,那就休怪他日別人欺你?!?/br>安易生愣了一會,才想起,眼前這人對于自己是有一個表哥的身份的,再怎么一表三千里,那到底也是哥。自小除了娘親,少有人對安易生說過這樣的話,安易生眼眶一熱,有些觸動。的確,他雖對抄書之事只字未提,但到底是不占情理,多少有些羞赧。正當安易生準備以兄弟之禮答言所謝,可是突然又回味出這句話還有一層別的意思。這貨是對抄書的事耿耿于懷,所以這段時間才多加針對刁難?!想到這層,安易生未做任何表示。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將書鋪好,就準備去磨墨。卜清河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