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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 看著停在門邊的騾車,她緊攥著袖子,覺得腳下的步子有千斤重。 她很想立刻跑過去,扯著他的袖子,質(zhì)問他為什么? 為什么明明活著,卻不肯露面,不肯來尋她和阿娘。 為什么讓她們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為什么讓她們在無盡的深淵里艱難掙扎? 她心里有很多疑問,可又不敢靠近。 她很怕是孟大叔和雪姣搞錯了,怕她才升起來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企盼落空,怕還依然只有她一個林家獨(dú)苗。 騾馬似乎等得不耐煩了,踢踏著步子慢行。 林琪輕呀了一聲,不自覺的邁步,身體卻在同一瞬間往下一跌。 一直緊跟著的止兒忙扶住她,并幫她邁過門檻。 車廂里聽到動靜,簾子撩了一下,又立刻落下。 孟大叔從里面出來,大闊步的過來,臉上有著清楚的喜悅。 “姑娘,大少爺在車?yán)?,你上去看看他?!?/br> “你確定是我哥,”林琪嘴唇顫抖,雙拳緊緊攥著,努力克制著。 但顯然她不太成功,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流到她略微有些尖的下頜,滴滴落下。 孟大叔點(diǎn)頭,眼里有著淡淡的憐惜,“真的是他,只是你見了可別驚訝,大少爺如今有些不妥?!?/br> 林琪用力抹了抹眼睛,微微點(diǎn)頭。 不論怎樣,只要人活著就好。 孟大叔側(cè)過身,扶她上了車。 輕薄的暗青色綢布被人從里面撩開,溫暖的壁燈將里面照得溫暖明亮。 林琪靜靜的盯著安坐車內(nèi)的少年,淚如滂沱大雨,傾盆而下,許久她喃喃的喊了聲“哥。” 少年并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兩眼清澈的看著哭得不能自己的林琪,抬手遞來一塊帕子,并示意她進(jìn)來。 林琪老實(shí)的坐在他側(cè)面,哽咽著抽涕著,待到激動的情緒略微轉(zhuǎn)緩,她漸漸發(fā)現(xiàn)不對。 她心里立刻咯噔一下,防備讓她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是這人不是林珵。 她幾乎是審慎打量著少年,額角略微靠近鬢發(fā)之處有一點(diǎn)疤痕,那是她小時爬樹,他來接她,卻被她手里抓著的樹枝劃傷。 她抓住少年的手,一下子捋到手肘之上,那里有塊疤痕,是她為了嚇唬他,跳到很淺的水塘里,他為了撈自己,被碎石劃傷,他怕她因此受罰,便偷偷瞞了,結(jié)果沒處理好,留下傷疤。 這兩件事只有他和他貼身的書童知道,外人想要冒充,也不可能弄得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這人的的確確就是自己的親哥哥,林珵。 看著一臉陌生的林珵,林琪一時怔住,不知道該撲在他懷里哭,還是該揪著他領(lǐng)子痛罵。 孟大叔這會兒也上了車,看林琪這樣,他嘆了口氣,道:“大少爺腦袋受了重創(chuàng),聽救他的人家說,撈起他時渾身是血,腦袋上有個碗大的傷口,好懸就沒救過來?!?/br> “怎么會?” 林琪伸出有些發(fā)抖的手,想要去摸他的頭。 林珵歪頭想要躲過,但在她淚眼之下,還是硬生生忍住。 林琪小心的把手伸進(jìn)他烏黑的發(fā)絲里,果然摸到一片凹凸不平。 她小嘴一癟,淚珠又開始不斷流的往下淌。 少年輕嘆一聲,摸了摸袖管,竟然又拿出塊帕子。 林琪揪著帕子,更加確認(rèn)這就是自己的親哥。 哥哥有這個習(xí)慣也是因?yàn)樗?/br> 阿爹立志要把她打造成談吐文雅,舉止端莊的淑女,奈何她小時頑劣,總是喜歡在花間樹叢玩鬧,玩成泥猴花貓已是常態(tài),未免被林父責(zé)罰,他便多備幾塊帕子幫她隨時清理。 憶及往昔,林琪再也忍受不住,扯了他的袖子,嗚嗚的哭。 少年略微一僵,但但這靠在自己肩膀那小小的一團(tuán),心里奇異的泛起陣陣心疼和不忍,他不由伸了手,輕輕的摸著她的腦袋。 孟大叔才道:“少爺這種情況實(shí)在特殊,且他的身份也不太適合住這兒,聽雪姣說你在京里也置辦了宅院,不如先把少爺安頓在那兒,你看可好?” 林琪點(diǎn)頭,正好兩位表哥都在那兒,有他們照顧她也能放心。 不過在去小院之前,她得先帶他去趟別處。 第五百零一章 腿瘸了 “止兒,去茶樓,你幫孟大叔指路。” 孟大叔聞言,坐到車轅扯著韁繩,止兒坐他邊上,抬手一指道:“往那邊?!?/br> 孟大叔一甩鞭子,順?biāo)傅梅较颍刂锏劳廒s。 車廂一搖一晃十分的有節(jié)奏,林琪歪頭看他一會兒,小心的道:“你當(dāng)真一點(diǎn)也不記得了?咱們的家,太婆,阿爹,還有我和阿娘?!?/br> 少年歉疚的看她,溫和的道:“抱歉?!?/br> 聲音略低,尾音略重,那是林珵慣用的腔調(diào)。 林琪的眼睛重又被水汽占領(lǐng),她忙用帕子揩干凈,勉強(qiáng)擠出一點(diǎn)笑容,道:“沒事,總會想起來的?!?/br> 少年體貼的倒了杯水遞到她跟前。 林琪看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伸手接過,又抓起他的手?jǐn)傞_。 大拇指中指食指的指肚有一點(diǎn)細(xì)細(xì)的薄繭,無名指的指甲邊上又一小塊略有突起,那是長時間手持毛筆,握出來的痕跡。 林琪輕輕摩挲了下,有些軟了,應(yīng)該是握筆的時間比從前少了的緣故。 林珵似乎不喜被人靠近,忍耐了一會兒,便微微掙脫開來。 林琪也沒勉強(qiáng),只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卻根本不知道是甜是咸。 她索性放下杯子,問他,“這幾年你是怎么過的?” 林珵道:“一開始是混混沉沉的,養(yǎng)了將近一年吧,才能勉強(qiáng)下地,但也只是這樣,好在我能識文斷字,就教村里的孩子念書,賺些束脩,還算不太拖累旁人?!?/br> 林琪點(diǎn)頭。 哥哥才會說話就被翁翁帶著跟文章打交道,便是忘了所有,本能還是在的。 “后來呢?” 林珵道:“后來我遇到孟大叔,然后我就跟他來這里了?!?/br> 林琪抿了嘴,沒有言語。 幾年的時光,被他三言兩句的概括了,沒有臥床養(yǎng)傷的痛苦,不提無法糊口的艱難,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