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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沉沉的睡去。 林琪微抿了嘴角,將頭貼在他胸膛,合上眼簾。 翌日,等她醒來,崔硒已經(jīng)起身。 林琪懶洋洋的扯了邊上軟枕,墊在身后。 崔硒正在整理衣裳,聽到動(dòng)靜,走來床邊,輕吻了下她,道:“待會(huì)兒我見了太婆就啟程,你身子不便,苑里的事,你不必cao心,安心養(yǎng)著就是?!?/br> 林琪點(diǎn)頭,目光依依的看他。 崔硒本已提起的腳步頓時(shí)重了下來。 他將林琪緊緊抱了抱,放開手便大步流星的出門,生怕慢了一點(diǎn),便忍不住丟下所有,只想陪在她身邊。 林琪抿著嘴,用力吸了兩口氣,才揚(yáng)聲喊人。 吳氏抱著福哥兒進(jìn)來,道:“老爺剛才給哥兒掛了塊玉牌,”她將襁褓松開些,把鏤刻著長命百歲字樣的玉牌拿出來。 林琪接過,字跡是崔硒的字,只是這刀工很是眼熟,似乎跟自己及笄收到的那根十分類似。 她揚(yáng)聲叫來冬兒,讓她把長簪拿來,兩下一比,手法果然如出一轍。 林琪勾起唇角,淺淺的笑。 而在聚福居里,崔老夫人望著背脊如松,面容冷峭的孫兒,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怨我偏袒你母親和弟弟,但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 崔老夫人道:“你阿娘和弟弟固然有錯(cuò),但你若要坐上族長的位置,就得有寬闊胸襟,容人肚量,如此才能讓人服眾,才能讓人心甘情愿的跟隨與你?!?/br> 崔硒眉毛微挑,道:“誰說我要當(dāng)族長?” 崔老夫人驚詫,“你不當(dāng)?” “我能力有限,又無半點(diǎn)圣人品格,這位置我坐不起,”崔硒搖頭。 崔老夫人沉了臉,道:“你還是不肯放過你阿娘和六郎?” 崔硒淺笑,“阿娘已潛心侍奉道君,我怎會(huì)為難?至于我六弟崔碭,我與他無冤無仇,為何要為難?” 崔老夫人嘴唇抖了抖,明了崔硒是說,崔磯已除族,再不是這一支里的人了。 崔老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崔硒道:“還有件事,琪姐兒不好說,還是我提吧?!?/br> 他道:“如今明苑正院和后罩房都已經(jīng)空了,阿爹料理完公務(wù),就只能歇在書房。阿爹不說,我做兒子的卻不能不心疼,便想勞煩太婆掌眼,物色一位性情端淑,頗通詩書的娘子,侍奉阿爹與跟前?!?/br> “我會(huì)看著辦,”崔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沒有立馬答應(yīng)。 崔硒也不催,轉(zhuǎn)而道:“再有,苑里大事小情不斷,琪姐兒身子不便,煩請?zhí)耪湛匆欢?。?/br> “你放心,明苑不會(huì)出亂子,”這回崔老夫人答得痛快。 崔硒謝過,在幾位嬸娘請安之前離開。 沒多會(huì)兒,陸氏和戴氏等人陸續(xù)的來了。 崔老夫人將崔硒的提議與幾人說了,道:“這人選也不需什么太高的家世,只要性情好,人懂事就成?!?/br> 戴氏和陸氏面面相覷。 說心里話,對于這事,戴氏是樂見其成的。 嫁進(jìn)崔家多年,戴氏以為,自家這位大伯在別的方面或許還成,可在子女和妻室的問題上,總是梳理不清。 崔磯雖然走了,可還有素來受寵的崔硞,保不齊大伯那天抽風(fēng),就把寇氏和那位姨娘弄出來。 全權(quán)掌管著崔家大權(quán)的滋味甚好,她是絕不想放手的。 但就因?yàn)槿绱?,這事她就需得避嫌。 陸氏想法簡單,自己交往的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世家貴婦,不管家中子女還是族里子侄輩大抵都不會(huì)為妾。 蔡氏和尹氏兩人年紀(jì)小,見兩個(gè)長的都不摻和,她們也都垂眼做為難狀。 反倒是劉氏想著與林琪交情,道:“我倒是知道有家娘子,雙親早逝,娘子為了照顧弟妹,耽擱花信,而今還留在家中?!?/br> 崔老夫人眼睛一亮,能為了弟妹不許嫁,起碼人品可以保證。 “那她弟妹如今如何了?” 劉氏笑道:“我只聽說她弟妹前兩年都已各自嫁娶,她隨著弟弟過活,與弟妹相處極好。” ☆、第七百零七章 換族長 崔老夫人很滿意。 自古姑嫂婆媳相處就是個(gè)難題,能做到這一點(diǎn),顯然是個(gè)明白的。 而今崔鋮跟前就缺個(gè)腦子明白的。 劉氏察覺老夫人心意,笑道:“要不過些日子,辦福哥兒滿月酒時(shí),我把人請來,一道熱鬧熱鬧可好?” 崔老夫人點(diǎn)頭,轉(zhuǎn)而吩咐戴氏道:“適才三郎請托,說明苑無人主理,林氏又不方便,你就先暫且?guī)椭侠碇??!?/br> 戴氏笑著應(yīng)承。 待到出了聚福居,她便把消息傳去林琪那里。 林琪笑瞇瞇的請戴氏幫忙,高帽子一頂頂,不要錢的往上戴,把戴氏夸得心情極好,二話不說就把明苑的中饋連帶辦滿月酒的事一并接了。 之后,林琪便萬事不理的坐起月子。 便是寇家來人,以及一系列的后續(xù),都是事后,由不太擅長講故事的冬兒講述。 寇家這次來的是寇家的當(dāng)家主母,寇氏的親嫂子,對于族里娘子暴斃之事,她只在跟老夫人一番詳談之后,便搬棺啟程。 當(dāng)真是來去都無聲無息。 戴氏做人到位,除開這些,還應(yīng)景的送上慢慢一船的節(jié)禮,隨著寇家船一并歸去。 五月中旬,林琪終于盼到了月子那天。 崔硒并沒有如約歸來,只讓人捎來話,堤壩竣工在即,他不能離開。 林琪失落之余,也知事關(guān)重大,只能振作精神好生梳洗一番。 顧氏一早就來了府里,進(jìn)門時(shí),林琪還在通發(fā)。 顧氏便去碧紗櫥瞧外孫,等到林琪出來,就與她一同前往花廳。 才走到一半,就聽外院來人,說官家賞賜已到,讓趕緊設(shè)案焚香。 眾人一番忙碌,崔老夫人帶著眾人接旨,內(nèi)侍只傳了皇帝口諭,并帶來一套小兒所用的金飾,以作滿月賀。 崔老夫人接了錦盒,請內(nèi)侍入內(nèi)歇息。 內(nèi)侍婉拒,只收了謝禮,便離去。 崔老夫人將金鎖片、金手鐲等物給福哥兒一一套上,道:“官家厚賜,莫要大意?!?/br> “太婆放心,待到今日之后,孫媳會(huì)鎖入匣中,謹(jǐn)慎收著,”林琪施禮,帶著福哥兒轉(zhuǎn)去花廳。 此時(shí)那里已經(jīng)坐了好些人,大家也都知道皇帝特地賞了東西,因此林琪一進(jìn)去,就吸引了全部視線。 林琪十分自然的含笑上前,一一打了招呼,便去尋顧氏。 期間有人過來,笑看福哥兒,與林琪和顧氏寒暄,言談舉止多有流露親近之意。 花廳側(cè)邊,劉氏與自家嫂子緩步行來,身旁還有兩位面容陌生的女客。 林琪略一抬眼,便轉(zhuǎn)開視線。 顧氏悄悄端量那兩人之后,借著逗弄福哥兒,與林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