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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夠信任聽從于我?我承認(rèn),論文韜武略,我自認(rèn)不輸然綺,但是論官場百態(tài),我卻遠(yuǎn)不如他。也許從一開始,我倆的這個賭就注定是我輸?shù)?,只是?dāng)時的我想不明白。細(xì)雨綿綿方未盡,繁花繽紛幾時休?我踏過芳芳草地,聽見有人在吟詩:“彩袖殷勤捧玉鐘,當(dāng)年拼卻醉顏紅?!?/br>我輕笑,不由接到:“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fēng)。”聲音略停了一下,接著緩緩道出:“從別后,憶相逢?!?/br>我接:“幾回魂夢與君同?!?/br>“今宵剩把銀釭照?!?/br>我推開柴門,接上最后一句:“猶恐相逢是夢中?!?/br>雨后初霽,枝椏的露水折射出絢爛光霞。他站在院子里,手中握著一本書,明明是英挺的眉眼,卻因?yàn)槟昙o(jì)尚輕,略顯稚氣。我道:“我叫林朔,小字淳雅,你呢?”“商韋,字子濯?!?/br>☆、第25章3.我坐在涼亭里,幾乎是哀求著對然綺說:“子濯想上陣殺敵,你能不能幫他引薦?”然綺瞇著眼上下打量我,說道:“你何時變得這般低聲下氣?”我不理會然綺的嘲諷,接著說道:“子濯是個將才,讓他為寧霄白效力于你們來說也是好事。”然綺嗤笑一聲:“將才?讓他做個執(zhí)戟郎中我都嫌多?!?/br>我拍案而起:“你夠了,我現(xiàn)在來求你是給你臉面。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寧霄白在謀劃什么,寧霄白的腦門兒上就寫著一個反字。你若不幫我,信不信我去告訴太后,看她還將不將兵權(quán)交給自己這個一身反骨的妹夫。”然綺對我的話不屑一顧:“太后對寧霄白信任有加,你以為她會信你的鬼話?”我也不甘示弱:“你別忘了我也是神仙,神仙顯靈的事情不止你一個人會做?!毕胱屘笙嘈艑?shí)在是太容易了,托個夢,再在皇宮里飄幾張江山易主的預(yù)言書,于市井小巷孩童口中傳點(diǎn)北郡王謀反的歌謠,當(dāng)權(quán)者一貫猜疑甚重,縱使北郡王真的是赤膽忠心一片也能讓他冤死牢中何況他本來就是反賊。只是這些事情,我向來不屑做罷了。然綺看著我,雙目似乎能噴出火來,他道:“小麒麟,沒想到你竟有此等心計,我當(dāng)真是小看了你。”“一般而已。不過足以對付你?!?/br>然綺甩袖離去:“趙元魁一直是寧霄白的心頭大患。若是商韋能砍下姓趙的首級獻(xiàn)給寧霄白,或許我能為他謀個校尉之職。”臨行前我為子濯卜了一卦,卦象顯示“行人不歸”,屬大兇,只是看向子濯滿臉的躊躇滿志,阻止的話語我最終還是咽了回去?;蛟S是我多慮了,即使真有什么事情,也還有我這個神仙在旁輔助,不會有大礙吧。可是我還是錯了,熊熊大火包住了我們,火勢太猛,我礙于身份,法術(shù)施展不開,大火逐漸蔓延開來,不久已成覆水難收之勢。我嘆氣,罷了,大約子濯本就不是將才,有這一難也好讓他死心。周遭的轟鳴嘶喊蹂躪著我的耳朵,我抓起子濯的手,說道:“我?guī)銡⒊鋈??!睉{我的本事,雖滅不了大火,救下他卻是易如反掌。子濯卻搖頭,執(zhí)意不肯:“我怎可丟下兄弟們?我商韋寧死不當(dāng)逃兵?!?/br>真是迂腐之極。我麒麟皇子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緣何挑了這樣一個人?我氣急轉(zhuǎn)身欲走,想著這次就屈尊向然綺小龍認(rèn)一次輸,容我在凡間再挑一個人,這次定要挑塊頑石,絕計不再挑商姓小兒這樣的軟柿子任人搓圓捏癟。子濯突然定定的看著我,問道:“淳雅,我是不是沒有將帥之才?”是,我險些脫口而出,卻被他滿眼的期待神情怔住,不由說道:“不是?!?/br>我看著他頹廢的神情心下有些愧疚,當(dāng)初是我答應(yīng)過幫他,才這樣失敗一次就打算放棄實(shí)在是不該。我摸了摸懷里的麒麟印,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心中猶豫不決。火苗竄上樹梢,劃破天幕。將士的哀嚎慘叫不絕于耳。我赫然看見然綺站在云端,遠(yuǎn)遠(yuǎn)看著我們狼狽的處境,表情冷漠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好戲。我扯出一聲冷笑,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今天就讓你這條小龍看看麒麟皇子真正的本事。胸中麒麟印泛起弱弱紅光,漆黑夜空烏云密布。一場及時大雨澆滅火苗,子濯一戰(zhàn)成名,而我從此卻陷入萬劫不復(fù)。我踢開然綺的房門,重重一拳擊在他的側(cè)臉。然綺站立不穩(wěn),跌倒在地。我一把扯過他的衣領(lǐng),胸腔因?yàn)闅鈶嵅粩嗥鸱?,我咬牙切齒道:“你明知道趙元魁早已設(shè)下埋伏為何還讓子濯去送死?為了贏我,你就這樣草菅人命么?”然綺松開我的手,整整衣襟:“淳雅,此事,錯的是你?!?/br>“我有何錯?”“你選錯了人。一個將領(lǐng),若是連這樣的計策也識不破,還怎么領(lǐng)兵打戰(zhàn)?!?/br>“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去姓趙的那里通風(fēng)報信?沒想到啊,堂堂龍王太子,竟是這般卑劣小人?”“淳雅,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然綺突然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放屁,你根本就是為了你自己?!?/br>“我為我自己?”然綺突然推開我,抖出一張紙扔在我面前,“你自己看看清楚,這是我從司命天神那里抄下來的?!?/br>是司命天神的命薄,記載的正是子濯的命數(shù)。原來,子濯就是在這場大火中永遠(yuǎn)失去了生命,終年二十一歲。而現(xiàn)在卻因?yàn)槲疫@個神仙的闖入活了下來。我呆呆的立在那里,身子一陣顫抖,我問然綺:“你是說,我改了子濯的命數(shù)?”然綺點(diǎn)頭,接著說道:“你私用神器,擾亂律常已經(jīng)犯了天條,現(xiàn)在收手還來的及?!?/br>收手?如何收手?難道要我現(xiàn)在去殺了子濯么?然綺扶著我的肩膀說道:“淳雅,不久之后,寧霄白就會起兵造反,到時候少不了一場惡戰(zhàn)。這次只要你不插手,我自有辦法解決。日后就算天庭追問,也不過隔了數(shù)十天,相信不會為難你。到時我再向玉帝求求情,或許就會網(wǎng)開一面了?!?/br>我抬起臉看著他,說道:“這樣真的可以嗎?”然綺微笑著像當(dāng)初那樣沒心沒肺的說:“相信我,可以的?!?/br>果然不出幾日,一場惡戰(zhàn)爆發(fā)。子濯為先鋒,戰(zhàn)至渾身鮮血淋漓,仍舊拼命廝殺著。不斷有敵軍的士兵倒下,卻又有更多的人沖上來。他背靠大樹,大口喘氣,鮮血順著劍尖滴入泥土里。一個人于身后緩緩走近,手中的匕首精光閃過。這就是然綺的安排了吧。我轉(zhuǎn)過身,閉上眼,子濯,你我就此永別。腦中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