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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閃過少年時他在院中讀書的模樣:“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br>“我叫林朔,小字淳雅,你呢?”“商韋,字子濯?!?/br>猶恐相逢是夢中,猶恐相逢......是夢中......猶恐......相逢......是夢中......依稀有溫?zé)嵋后w順著眼角滑落。那日,他握著我的手這樣問我:“淳雅,你會幫我吧。”清澈眉眼,滿是誠懇的模樣。“好,我?guī)湍恪!?/br>心口絞痛難忍,我睜開眼盯著子濯身后逼近的身影。不,我不要,我不要相逢是夢中。我猛地拉開麒麟弓,士兵胸口被利箭貫穿,倒在子濯腳邊。子濯抬頭,看見了立在高處的我,他笑道:“淳雅,你來了?!?/br>“嗯?!蔽尹c頭,也報以微笑:“我來幫你?!?/br>這一次,輪到然綺將我打翻在地,他咆哮著問我:“淳雅,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點頭:“知道?!?/br>“為什么?”我一把推開他,擦擦嘴角滲出的血:“今日之事,我一己承擔(dān),絕不連累你?!?/br>“淳雅......”“從現(xiàn)在開始,子濯的命數(shù)不在司命老兒的命薄里。只在我麒麟四皇子淳雅手中。我倒要看看,這天命到底能不能改?!?/br>☆、第26章4.珵封十七年,寧霄白打進廣成殿,太后縊死于安樂宮之中。珵帝的宣德殿突然起火,數(shù)十具焦黑尸體難辨真身,珵帝生死不明。同年四月初八寧霄白登基,改國號大荊。然綺被封丞相,子濯被封大將軍。行事古怪的然綺一下子成了眾臣的眼中釘。他上朝時不穿朝服,還是穿著他那身風(fēng)sao的袍子,錦衣玉帶,極其耀眼。下朝后常著便服自由出入皇上寢宮,與寧霄白同塌而眠。朝堂之上與皇上稱兄道弟,下了朝堂與我這個庶民勾肩搭背。勾欄聽曲,和青樓女子調(diào)情。相公館中,抱著小廝入睡。最讓大家擔(dān)憂的其實還不是這些,然綺跟著寧霄白這么多年,如今看著卻仍是二十上下的少年模樣,這絕對不是正常的事情。雖然那些大臣對我也頗有微詞,不過,我行事向來低調(diào),我推掉了寧霄白給我的官職,只留在子濯的將軍府里做他的幕僚,不上朝堂便也礙不著那些重政大臣什么事。上奏參然綺的折子一日多過一日,宮闈流言已傳到民間。說法很多,最有特色的當(dāng)屬下面幾個版本。皇甫丞相名為丞相實則是皇上的男寵,傳聞皇甫丞相長得極為貌美,連后宮嬪妃也未及一二,引得皇上日日寵幸?;矢ω┫嗍褜櫠湥懦惣?,殘害忠良,眾臣皆遭其毒手。皇甫丞相是妖怪,能化為俊美少年,不老不死。迷人心智,吸人精魄。皇上被他迷住,夜夜歡歌,從此不再早朝,大權(quán)都握在皇甫丞相手中。皇甫丞相練就了長生不老之術(shù),皇上也想長生不老,于是留著皇甫丞相在后宮煉丹,就此荒廢了朝政。大臣屢屢進言未果反遭迫害。不過,不管朝里朝外傳的有多邪乎,寧霄白倒是相當(dāng)護著然綺,看著越壘越高的奏折依舊由著然綺我行我素。只是寧霄白命不長,在位僅僅五年就突然駕崩。對于他的死,我一點也不意外。我和然綺礙著君臣之禮曾對他下跪叩拜,但我倆畢竟是神仙,凡人受了神仙的禮斷是會折壽的,如今還不知他輪回幾次才能再投胎成人。何況,寧霄白逆天而行,坐上了本不該他坐的位置,想必死后在陰司閻羅殿里,十八般酷刑要一一嘗個遍了。寧霄白的皇位由誰來接,我和然綺出了分歧,這一架我倆打得昏天黑地,兩敗俱傷。我這才知道,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的除了我還有然綺。我和然綺曾在攻進帝都前看過寧霄白的命薄。按照命薄記載,寧霄白被jian細出賣功虧一簣,后以謀逆之罪鎮(zhèn)壓,因難熬刑罰,死在獄中,寧府被抄,寧氏也被誅了九族,旁姓發(fā)配邊塞,永世不得進京。極慘烈的結(jié)局。當(dāng)時我和然綺看后都唏噓不已,可是,然綺卻犯了比我還要重的錯誤。他殺了告密的jian細,讓寧霄白推翻了封朝,自己坐上皇位,封朝就這樣提前被滅數(shù)十年。“封朝苛政致使民不聊生,而寧霄白卻是一個難得的好王爺,他治理的北郡民風(fēng)淳樸百姓安居樂業(yè)。為何不能讓他做這個皇帝?”然綺神色肅然的看著我對我說:“我偏要賢者得江山?!?/br>“然綺......”我嘆口氣:“凡事不可逆天而行,孰對孰錯,自有天來斷,你沒有這個權(quán)利?!?/br>“如果天錯了,該有誰來斷?”一道驚雷劈破蒼穹,亮光照亮然綺肅穆的臉。我驚呆了,雙唇哆嗦著不能言語,然綺竟然說出這等滅世之辭,他可知,單是這句話,足以讓他上誅神臺。然綺拍拍我的肩,說道:“淳雅,正如你所言,我也想看看,命數(shù)到底能不能改?!?/br>“可是......”我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我改的,只是子濯一人,而然綺,卻改了一個朝代。“淳雅,他日若真上誅神臺,你我一同,也算有個伴?!?/br>他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走進雨里,墨黑的眼眸已不復(fù)剛來人間的清澈模樣。現(xiàn)今寧霄白駕崩,我告訴然綺,這便是逆天的下場,即使坐上龍座,也不能長久。封朝大約還有幸存的后裔,該由此人來接任皇位,這樣將江山還于封氏一族,你我之過,也不算太離譜。然綺大笑,成王敗寇,已到手的江山哪有拱手讓人之理?我倆爭辯無果大打出手。整個京城水霧彌漫飛沙走石,籠罩在一片暗無天日的陰霾里。城中百姓三日未敢出門,焚香拜佛,祈求平安。最終,我拜下陣來,然綺用劍指著我的喉嚨,破碎的衣角下露出刺目傷痕。我捂著胸口踉蹌?wù)酒饋?,看著他,道:“你殺了我吧。?/br>然綺扔掉劍,扶住我,說道:“淳雅,我從未想過傷你?!?/br>我推開他,笑道:“皇甫丞相親自道歉,草民,擔(dān)不起。”然綺握住我臂膀的手突然僵硬,他喃喃說道:“淳雅,你叫我什么?”我依舊笑靨如花:“皇甫丞相,從今往后,這世上沒有淳雅,也沒有然綺,只有丞相皇甫文進和庶民林朔。你我身份懸殊,不宜來往過密。望丞相恕草民有傷在身,不便行禮。就此別過,告辭?!?/br>我轉(zhuǎn)身離去,腳下仿佛綁上千金大石,沉重?zé)o比。五天后,三皇子寧墨宣登基,改年號和宣。我心情煩悶在城郊的一間小肆喝酒,其間有一人過來邀我共飲,我沒甚心情,打發(fā)了他幾句,他似乎還說了些什么我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