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棧走去,玄誠望著前頭浮起黃色燈火的通明客棧,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后面的,現(xiàn)在可以出來了吧,我可沒銀子給你付房錢?!?/br> 莫紹風低笑一聲,從暗處走出來,“可道長今兒個不才得了莫某一錠銀子嗎?” 玄誠懶散道:“那可是我存著以后給我媳婦花的。” 莫紹風忍俊不禁,“道長乃出家之人,怎么還能想著娶妻?” 玄誠眉心跳了跳,“要你管?!?/br> 莫紹風走上前,看著一臉不屑一顧的玄誠和警惕盯著他的小塵子,笑了笑,“莫某自認武學修為不低,卻被道長一下子揪出來了,實在有些慚愧啊,所以……道長在蔓蔓面前伏低做小,怕都是裝的吧?” 說完,莫紹風目光有些犀利地盯著玄誠。 玄誠撇了撇嘴,嘟囔道:“蔓蔓,蔓蔓……蔓蔓是你能叫的嗎?” 莫紹風一愣,隨即大笑出聲,他看著玄誠道:“我曾聽聞蔓蔓有一夫婿,后來卻不知何故,新婚之日出家去了,想必就是道長吧?!?/br> 玄誠哼了聲,算作回答。 下一刻,只聽莫紹風悠悠道:“道長既已托身道觀,不問紅塵,不如就此放手,成全了在下與三小姐?!?/br> 玄誠震驚地看著莫紹風那張欠揍的臉,這是挑釁嗎?這絕對是挑釁! 好哇!這家伙居然真的敢對他的蔓蔓動歪腦筋,還敢找上門來!蔓蔓是他的,成全什么成全,誰愛成全誰成全,反正他不可能把蔓蔓成全給任何人!蔓蔓是他的,憑什么要他放手! 玄誠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動手,小塵子忙一把抱住他,“師叔!冷靜冷靜!打人是犯五戒的!” 莫紹風依舊笑得春風和煦,看著氣到不行的玄誠。 玄誠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胸口的郁氣。 他看著得意洋洋的莫紹風,嘴巴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句話,然后提著小塵子大步大步地離開,走進客棧,順手還把客棧大門‘咚——’地摔上了,嚇得一旁打瞌的小兒一蹦三尺高,然后罵罵咧咧道:“哎喲,哪個缺心眼的,還給我把門關(guān)了,不知道這門很重很難開的嘛……” 莫紹風看著那遠去的人,無辜地撓了撓臉,想起那人離開時做的口型。 ——去你大爺?shù)模?/br> 恩,有點意思……居然和蔓蔓罵得出奇一致呢…… ☆、大兇 福來居—— “師叔,你又在算啥呀?”小塵子百無聊賴地一手托腮,一手用筷子戳著桌上諜中的花生米。 玄誠聞言沒理他,只搖著手里的筷筒,里頭幾枚銅板一陣噼里啪啦地亂響,他驀地睜開眼,“開!” 幾枚銅板立刻散亂在桌上,呈一條扭曲的折線狀。 玄誠臉一垮,他和蔓蔓的姻緣很是艱難啊…… 他抱頭長嘆一聲,抬手的時候不小心將身旁送水上來的小二撞了下,那小二‘欸——’了聲,他手里的水壺便‘哐啷’掉在桌上,茶水瞬間從壺嘴里汩汩冒出來,淋濕了玄誠的道袍。 “哎呀,這位道長,真是對不住?。 ?/br> 小二趕忙拿巾子幫玄誠擦著袍子上的茶水,玄誠擺擺手,剛想說‘沒事’,他的眼睛就瞟到了桌上浸在水里的五枚銅板,頓時愣住了。 離宮……水位…… 他眉目一凝,立即低頭掐指算了算,然后猛地抬頭,大兇! 小二正幫他撣著袍上的茶葉,卻見人突然間就像火燒眉頭般拉開門沖了出去,小塵子怔住了,“師叔,你去哪兒啊?”那小二也是一愣,“欸,道長,你去哪兒啊!道長!你的茶錢還沒付吶!” 錢府門口—— 兩個皂衣家丁正打了個哈欠,突然間,他們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道如旋風般的靛藍殘影,還沒等他們瞇眼看清楚,他們的衣領(lǐng)就被人一把揪住了。 玄誠一手提著一個,眉宇間神色焦急,他急聲道:“你家三小姐呢!” 兩個家丁結(jié)巴道:“你、你不是那個誰誰……” 玄誠不耐地打斷他們,面上懶散的神色盡褪,第一次疾聲厲色道:“我問你們?nèi)〗隳兀 ?/br> “喲,誰啊,在我家門口大喊大叫的?”正好經(jīng)過大門口的錢多多看了眼門外,然后挑挑眉,“原來是你啊……” 玄誠一見她,立馬松手放下兩個家丁,急忙問向錢多多,“二姐,蔓蔓呢?蔓蔓在府里嗎?” 錢多多撇了撇嘴,心道:誰是你二姐,于是敷衍道:“不在?!?/br> 玄誠神色更慌了,他連忙道:“那她去哪里了?” 錢多多不欲理他,正想走開,卻見玄誠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雙肩用力搖晃道:“我問你蔓蔓在哪里!” 錢多多被他搖地頭暈目眩,正想呵斥他‘放肆’,卻見玄誠神色慌張,眉目間滿是焦急之色,于是愣愣回答道:“今早有批西域綢緞運到洛陽了,蔓蔓一早就和紹風去城外三里坡接貨了?!?/br> “三里坡……”玄誠呢喃道,猛地放開錢多多,轉(zhuǎn)身奔出門外。 * 錢蔓蔓雙腳被縛,兩手反剪在身后,眼前被罩在上面的粗糙布料磨得有些難受,她動了動耳朵,只能靠聽覺辨別四周的動靜。然后她嗅了一下周圍,有干燥的柴垛味,還有發(fā)霉木頭的陰潮味,應該是一間位于山陰面的廢舊屋子。 不一會兒,她就聽見‘吱呀——’一聲,有人走了進來。雜亂的腳步或輕或重,不下三人。 一道粗嘎的聲音響了起來,“多謝兄臺搭了把手,蒙倒了那群鏢局的好手,弟兄們才能拿到這批上好的西域綢緞和這個美人啊,哈哈!” 那個‘兄臺’并沒有說話,但錢蔓蔓側(cè)耳傾聽了下,便聽得一陣折扇扇風之風,然后她了然道:“……紹風?” 莫紹風看著手腳被縛,眼睛蒙著布條的錢蔓蔓,狹長的眼睛微微一挑,“是我。” “哈哈哈,小娘子,沒想到吧,你的這個情郎可是親手給你請來的鏢局運貨幫手下了蒙汗藥?!蹦莻€粗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錢蔓蔓聞言,沉默了會兒,才道:“為什么?” 莫紹風眉眼微瞇,笑道:“洛陽商會的勢力……太大了。” 錢蔓蔓無聲一笑,“那你想怎么做,解決掉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我錢家的財產(chǎn)?” 莫紹風悠悠一嘆,“多虧得三小姐對莫某的信任啊,憑我們曾經(jīng)的交情,你手底下的商行銀號,我了解的不比你少。屆時,錢家掌柜意外身亡,你手底下的商會勢力自然分崩離析,到時候,我江南商行再一點一點侵吞,應該不算太難……” 錢蔓蔓聽后深吸了幾口氣,最后咬牙切齒道:“莫紹風,你混蛋?!?/br> 莫紹風和煦一笑,“過獎?!比缓笏戳搜叟赃呉粋€矮小的瘦猴樣男人,用眼睛示意了下他,“還不送三小姐上路,我還要回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