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老爺眼睛亮了起來。

「草菇湯、清蒸魚、白玉青菜、涼拌豆腐……這酒壇里是什么？」

掀開竹葉團(tuán)……好香，還是酒最香了，等下回去繼續(xù)喝……

「東坡rou！」老爺贊嘆似地嘆息了一聲，深深地嗅聞著rou香混著竹葉的清香，「紹興城的花雕……果然做出來的菜，就是不一樣?！?/br>
二十年的女兒紅有希望了。

半晌，終于回過神來似的，老爺又白了我一眼。

出門的時候忘了查下黃歷。今天是大兇嗎？怎么老爺不是敲我腦袋，就是拿眼白看我？

「這么小的壇口——你是在為難我嗎？」老爺口氣里隱藏的是……

興味？

「老爺武功蓋世，小的怎敢為難老爺？憑老爺?shù)哪苣?，怎么可能被難?。俊箤W(xué)著陳伯的口氣，我一臉恭敬地回答。

「砰——」

腦袋又遭了一記偷襲。

「啥時候?qū)W得這副怪模怪樣？不倫不類的！」

為什么老爺從來都沒說陳伯不倫不類的，輪到我就怪模怪樣了起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看老爺好戲的心態(tài)啦，酒壇的口子不比專門煮菜的陶鍋，它的口子比較小。

切rou的時候，一寸半的大小，剛好可以放進(jìn)壇口，現(xiàn)在rou又酥又軟的……剛好壇口大小，要拿出來可就困難了。

老爺詭異地看了我一眼。

干嘛用這種讓我寒毛都豎起來的眼神看我，我膽子很小的……

老爺一只手托住壇體，另一只手放在壇口上，微微一用勁！

「叭」的一聲脆響，壇口向下一寸的地方，裂了正好一圈。

老爺一直用那種詭異的眼光看我，寒毛一根根地紛紛站好，我的脖子……有危險……

拿開裂了的壇口，壇子的開口一下子大了兩倍。老爺拿象牙筷撥開交錯鋪蓋的蔥段，一層糯紅糯紅半透明的東坡rou，冒著絲絲熱氣……好香……

老爺也被香得瞇起了眼睛。

用了那么多的好酒，不香的話我會心痛死的，夠我喝上半個月的好酒。

老爺拿筷子夾了一下，rou又軟又糯兼有彈性。

我午膳還沒吃，不要引誘我……

輕松夾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老爺一臉享受的表情。

肚子餓了。就說不要引誘我嘛，還用那么享受的表情，我知道我煮的菜好吃，咸淡剛好，rou的柔軟度也好。煮了一個多時辰，當(dāng)然夠軟，香糯又柔韌的口感……

……為什么感覺這么真實呢？我不過想像一下而已……

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我嘴里正在嚼著一口rou，老爺?shù)目曜诱谖易爝?，夾著的rou上面有兩個牙印……重疊在一起……

汗，又神游了。不小心又吃了老爺?shù)纳攀场?/br>
昨天才發(fā)誓絕對不吃老爺?shù)牟肆?，讓陳伯看到，以后肯定離廚房三里遠(yuǎn)，我身上又沒病。

不過，真的很好吃，不愧是我這個超級大廚的手藝。

筷子還伸在嘴前……rou啊rou……我撲過去！

啊……飛走了……

眼睜睜看著rou塊飛進(jìn)了老爺嘴里。

我以為老爺有潔癖的——上次林小姐不小心用了老爺?shù)墓俑G玉瓷荷葉杯，結(jié)果看到杯子在垃圾桶里，四百兩紋銀??！心痛……

老爺夾起一片魚腹，細(xì)細(xì)嚼細(xì)細(xì)嚼；一筷子青菜，繼續(xù)嚼繼續(xù)嚼；一調(diào)羹草菇湯，一調(diào)羹涼拌豆腐，慢慢地咽下去……

「咕嚕。」

絕對不是我的聲音，絕對不是！

我沒有吞口水……

「阿福，餓了？」老爺興味地看著我。

「沒有?！寡塾^鼻，鼻觀心。

「真的？」老爺挑了下眉。

哪里來的狐貍？不過，這只狐貍帥的……讓人想踩一腳！

「阿福，你今天做的菜格外好吃呢，青菜炒得恰到好處，又脆又爽口。還有這個魚，鮮嫩的呀……好像要化掉了呢！」

「草菇湯真鮮呀，是用筒子骨熬的湯吧？」

果然是饕餮，這也吃出來了。

「最下功夫的是這東坡rou了吧？看這壇子、這味道，是那壇十年陳的花雕吧？是上次張老爺送過來的那壇？」

當(dāng)然是那壇酒！心痛……好香……

「對了，還有這涼拌豆腐，又細(xì)又滑又白嫩……跟玉做的一樣?！估蠣斠荒樝硎艿谋砬?。

……我兩個指頭拎開老爺?shù)拿?，豆腐在盤子里，沒在我手臂上。

我也知道我的皮膚很好，每個人都喜歡摸一下掐兩下的，但是，老爺干嘛每次也來湊熱鬧，陳伯的皮膚不比我差。

從兩年前開始，每次都吃我豆腐。

既然老爺這么喜歡豆腐，我立即從善如流，每天都做豆腐給老爺吃，昨天是麻婆豆腐，前天是金沙豆腐……

吃了兩年的豆腐了，老爺還是一點都沒吃膩。

佩服，五體投地！

「咕嚕嚕?！?/br>
不是我的肚子在叫。

天上飛來一筷子魚rou，晃悠晃悠……

老爺，不用引誘我，我真的不餓。

……咦咦咦？是誰撲過去了？？

……嫩滑香糯的口感，最清澈的溪澗里才有的石斑魚，味道的確不是一般魚類能夠比擬的。

又飛來一塊rou。

這次不掙扎了。的確餓了，撲上去！咬上一大口……

呀呀，飛走了，又進(jìn)了老爺嘴巴里。

明明給我吃的，自己又要搶回去……小氣！

一調(diào)羹湯，完整的一調(diào)羹……幸?！?/br>
老爺自己也喝了一口湯。

一棵青菜，也是完整的，繼續(xù)幸福。

又來一口rou，只有一口！

一口魚……

……沒多久，桌上的菜就被消滅掉了，其中一半是我吃的。

幸虧陳伯不在……

上次偷偷拿眼白看了老爺一眼，被陳伯看到了，溫度立即降了五度，冷颼颼！

等夏天到的時候，再拿白眼看老爺，就不用躲冰窖里了……

第二章

我雙手奉上擦手的布巾，老爺接過去擦了擦。

「阿福啊，聽說昨天陳家小姐跟你求親了？」老爺漫不經(jīng)心地問。

「是啊?！?/br>
我沒跟人說啊。怎么連老爺都知道了？

「那你答應(yīng)了沒？」閑話家常，「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是該娶房媳婦了。」

二十八，我已經(jīng)這么老了嗎？我怎么不知道？

「難道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