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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直亂抓,完全給人一種典型惡鬼的印象。“你真是的,快把臉還給他啦?!钡箳旃砺裨沟?,“不給他的話他會打你的?!?/br>“看不見啊?!?/br>白千灣也是著急,剛剛用棍子挑起來的臉皮已經(jīng)掉到不知哪里去了,他蹲在地上翻找。“在這里!”倒掛鬼見他看不清,伸手推搡了他幾下。白千灣被這力道推著腳一滑,竟然摔在地上,幸運(yùn)的是手機(jī)的光正好照在地上的棍子和上邊薄薄的人皮袋子。白千灣趕忙拾起棍子,臉皮遠(yuǎn)遠(yuǎn)地被他遞給了男人。“謝謝?!蹦腥耸媪丝跉猓执蟮氖终埔话炎ミ^了臉皮,急吼吼地套在臉上,血水和臉皮袋子摩擦的聲音像是從氣泡袋上踩過。白千灣從小就是陰陽眼,見了不知多少奇形怪狀的鬼魂,早就習(xí)以為常。大晚上的見到這個無臉鬼,他倒也沒多害怕。他心里還有許多疑問,丟下棍子之后,白千灣繼續(xù)問那個倒掛鬼:“繼續(xù)剛才的話題,你沒有聽過別的兇手的消息嗎?”“還能有什么消息啊,兇手半夜作案,多少會有鬼見過她吧?可誰會在意半夜見到的鬼是不是兇手啊,被警察問了也想不起來,”倒掛鬼豎起蘭花指,“那女人大概是餓鬼中的惡鬼吧?人rou有什么好吃的?!?/br>看來野鬼們都不知道啊。唯一見過又記得女鬼的,大概只有人彘了。“這兩天有不少人拿著一張女人畫像到處找鬼魂問,”倒掛鬼說,“都是警察,大家都在說那女人搞不好就是兇手之一,因為警察叫大家小心一點,如果見到了她立刻報警,提供線索有冥幣獎勵?!?/br>原來警方那邊已經(jīng)通過人彘的敘述畫了模擬畫像?這件事人彘倒是沒告訴他。白千灣嘆了口氣,折騰了半天,最關(guān)鍵的畫像他竟然渾然不知。“她長什么樣?”“挺年輕的一個女人,反正,看不出來是殺人兇手……”水面倏忽間一陣漣漪,一束光柱從水下折射了出來,四處晃動。倒掛鬼的脖子咻地縮短,腦袋伸往了水面:“這是別人掉的手電筒。”一只手抓著手電筒柄破出水面。肌膚浮腫死白,手指肥胖,指甲剝落,這是一只水鬼的手。倒掛鬼的手臂漸漸伸長,他接過了手電筒,又拿給了坐在地上、壓倒了一片野草的白千灣。“謝謝?!卑浊痴f,“我先走了。”他的手里,濕漉漉的野外專用手電筒依然堅強(qiáng)地散發(fā)著光芒。“我記得你是一個通靈師吧?”倒掛鬼的脖子越來越長,他鍥而不舍地跟在白千灣身后,脖子像是白色的蟒蛇身體,蛇頭的地方變成了人頭罷了。“我是啊,怎么了?”他轉(zhuǎn)過頭去,一條漂浮在空中的白色人頭蟒蛇映入眼簾。“最近有人在附近打聽你,聽他說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通靈師?!?/br>“警察嗎?”“不知道啊,一個老男人來問的?!?/br>“嗯?謝啦。”老男人?白千灣想不出會是誰。他重新打開直播間,彈幕依然密密麻麻,觀眾都在猜測通靈師已被水鬼拖入湖底,十足看熱鬧不嫌事大。“拜拜,”見了這些歡快的彈幕,白千灣臉上也沒什么表情,手在鏡頭前揮了揮,他慢吞吞地道了別,“今天就直播到這里了,再見?!?/br>徒步回家的路上,白千灣的心情像是下過一場大雨,蔫蔫的。不管怎么說,他不想成為霧尼的盤中餐,可一切都在往最糟糕的方向急速奔跑。雖然以宋弄墨對他的關(guān)切程度,想必霧尼也已經(jīng)進(jìn)入了警方的視線。世界上哪里有完美的犯罪呢?霧尼一定也在現(xiàn)場留下了什么,假以時日,警方未必不能將霧尼投入監(jiān)獄,但是到了那個時候,被審訊的霧尼和福金也一定大張口器把白千灣的食人癖好抖落出來。如果他能肯定自己沒有吃過人、殺過人就好了,偏偏他對自己沒有這種自信。思索間,一個男人的身影漸漸走入了他的視線,白千灣的眼睛一下子有神了起來。正德街18號的門口,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牛仔褲和針織衫、長風(fēng)衣。一雙腿又直又長,一步一步地朝白千灣走來。宋家兄妹都是大長腿。見到宋弄墨的第一眼他想到的竟是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白千灣不由得彎了彎嘴角,有吸引力的皮囊總是比宋弄墨的本質(zhì)更先一步被他注意到。他再一次在心里告誡自己:宋弄墨是刑警,要小心啊。“宋警官怎么來了?”胸前掛著濕噠噠發(fā)光手電筒的白千灣眨巴著眼睛微笑,一雙潤澤的茶色大眼睛撲閃撲閃,他整個人在宋弄墨眼中好似一塊奶油蛋糕,走近的時候,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氣。“只是給你看看嫌疑人模擬畫像,根據(jù)陳女士的證言畫的,之后根據(jù)她的意見修改了一次?!?/br>宋弄墨的手機(jī)亮在白千灣眼前,一個年輕女人的黑白畫像,鵝蛋臉,圓眼睛,長發(fā),看著算是漂亮。白千灣瞇著眼睛半晌:“我沒見過她。”“我發(fā)到你手機(jī)里吧,”宋弄墨打開了自己微信的二維碼,“你掃一下?!?/br>白千灣不疑有他:“好的。”宋弄墨的微信昵稱就是本名,頭像是一只皮卡丘。“謝啦,”他收了那張黑白素描照片,存在手機(jī)里,打算下次出門也隨便問問路人有沒有見過她,“這個女鬼的身份你們找到了嗎?”“不能說?!?/br>“哦,需要保密,我忘了,不好意思?!卑浊承α诵?,他差點忘了這種事情不能往外說,“那我回家了。你……”“我陪你進(jìn)去。”宋弄墨已經(jīng)拿出來槍了。白千灣垂涎的目光在他嶄新光亮的左輪手/槍上流連:“其實沒那么夸張吧,我覺得他不會進(jìn)來這里殺我的,主要是鬼屋里的鬼魂太多了……”如果他也有這么一把槍就好了,他還怕什么霧尼福金呢?可惜,他高中肄業(yè)的學(xué)歷是考不了警察編制的。“還是謹(jǐn)慎一些好。”門再次被宋弄墨美味的左手推開。屋子里開著燈,人彘正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其余鬼魂在客廳玩耍打打鬧鬧。無頭女孩肢解著白千灣買的洋娃娃,一派安靜祥和。宋弄墨第三次挨個檢查房間。白千灣跟在他身后,眼睛片刻不離他的槍。最后一個房間被打開,什么也沒有。白千灣照常送他離開,路過客廳的電腦桌時,白千灣把手電筒放在了桌上,鼠標(biāo)被撞了一下,待機(jī)的電腦因此醒了過來。屏幕上是一張電子地圖,街道、房屋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一顆紅點正在某處閃爍。白千灣馬上就將程序關(guān)掉了。宋弄墨撇了一眼:“GPS定位?”“嗯?!彼P(guān)了電腦。宋弄墨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囑咐了幾句關(guān)于注意安全的話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