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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會拒絕青玄跟來。 據景恒所說,他追到顏卓琳時是在城西郊,那里有一條河,旁邊堤岸上有棵光禿禿的紫薇樹。他們便是在那里動的手,也是在那里分開的。 我們照著他說的地點尋去。那條河我知道,離之前借住的農家不遠,可那河流很長,我們順著它找了許久,始終沒能找到他說的那棵紫薇樹。 我心中愈漸焦急,腳步和動作便都急促起來。蒼柘緩步到我旁邊,握住我手道:“你不必著急,他知道她是你朋友,應當不會下重手才對!” 他的掌心很暖,也很讓人安心,我差點就要沉進去了,可此番我們是出來尋顏卓琳的,這些情緒便相當要不得。 我抽回手來,有些慌亂地轉過身去,一時情急之下竟離了他好幾步遠。 跟在后面的青玄見狀,立馬開啟了哀怨護主模式:“顏姑娘,公子可是冒險陪你出來尋人的!”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囁嚅道:“我沒讓他跟來!” “可……”他似還想說什么,蒼柘卻已喚停了他。他不情不愿地住了嘴,可哼哼唧唧的聲音卻沒有停。 我被他攪得心煩意亂,正想去好好向他解釋解釋,后面聲音卻突然沒了。我驚覺不好,忙頓住腳步,抬頭果然看見左赤峰負手立在眼前。 看來,他是跳出了祁鼎的圈套了。 “好徒兒,為師找你找得可真是辛苦!” 蒼柘往前兩步,抬臂將我擋在身后。青玄隨即跟上,極戒備地擋在我們之間。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祁延門的廢柴弟子,怎么?你還想來一次英雄救美?” 蒼柘搖頭:“赤峰長老清楚,我從來就不是英雄!” “既然不是……”左赤峰聲音沉下,“那就讓開!” 蒼柘仍舊搖頭:“赤峰長老也清楚,門主的命令,我不能不聽!” 左赤峰倒未在意,只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步伐穩(wěn)健,且殺氣騰騰:“無礙,那我便開一次殺戒,權當是給我這徒兒開開眼了!” 說罷,他身形一滯,再看時前面已經沒了這人,耳旁一陣疾風過,青玄一劍橫在我頸間,只聽“咣當”一聲,左赤峰已出現(xiàn)在我身邊,而他的劍正好被青玄架住,劍尖堪堪停在蒼柘身前。 我與蒼柘一并后退幾步,左赤峰收劍回身,身旁又是疾風掃過,面前氣流裹著寒意襲來,我亦拔出劍,將那股寒氣劈開。氣流驟然一轉,青玄在另一邊將它截住,左赤峰趁機從側面攻來,我提劍擋住,他卻劍鋒一轉徑直刺向蒼柘。 蒼柘雖有輕功,可這須臾之間的變故他根本無處可躲,眼見那劍要刺到他身上,青玄忽然飛身而來,一把將我們撞開,自己則順勢翻身,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 劍鋒殺氣震得我心口一疼,青玄亦是后退幾步,“噗”地一向噴出了血來。 而對面的左赤峰,卻似閑庭信步一般,面色無甚變動,便連步伐也相當從容。 我與青玄,確然不是他的對手。 蒼柘半支著身子,扶起我道:“待會兒若是尋著機會,你可先走,不必管我們!” 我撐劍起身,他亦隨我站起。青玄捂著胸口擋在我們面前,仍舊做出一副待戰(zhàn)的姿態(tài)。 左赤峰復閃身而來,青玄持劍將他攔在半路,可那寒意卻徑直沖我們而來,我拉著蒼柘側身躲過,那廂左赤峰已然脫身,一劍劈頭斬下,我連忙將身子后仰,抬劍將它擋在眼前。左赤峰的內力相當渾厚,我不過是中途上路的半吊子,這一番僵持下來,便覺手上身上一陣虛軟。眼看那劍要落下來,青玄持劍刺向他背心。他冷冷一笑,以我為支撐點翻身而起,在空中旋轉一圈而后落在我身上。我站直身子,卻覺身前身后兩道寒氣颯颯而來,一是青玄雖有收勢但寒氣仍勝,一是左赤峰殺意凜然旨在置我們于死地。 青玄的劍對著我,左赤峰的劍卻是對著蒼柘。 情勢變得尤為緊張,青玄奮力想要將劍收住,但他之前用了十成十的功力,想要在這段時間內停住顯然不可能。我來不及權衡利弊,旋身抱住蒼柘往旁邊滾去,兩人的劍皆落了空。青玄舒了一口氣,左赤峰卻身形一轉立時到了我們旁邊。彼時我與蒼柘將將死里逃生,皆躺在地上虛脫至極,眼見左赤峰又要提劍刺向他,我條件反射一般翻身將他身上,用背迎上那劍。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xiàn),我回頭去看,卻見周圍不知何時已出現(xiàn)了一批人馬,而左赤峰的劍鋒被人打開,那群人一擁而上,將他堵在了中間。 底下人輕喚了一聲:“十一……” 青玄也從旁邊趕來:“公子,你沒事吧?” 我回過頭來。因在他身上的緣故,此時我們隔得相當近,他呼出的熱氣在我臉上纏繞,像是誰在輕柔地。我對上他的眼,那彎眼如泉水,深沉幽靜,卻終于不似之前的冷清,仿似有了些色彩,又似摻了些雜質??蛇@樣的眼神,卻比之前任一時候都要迷人。 我嘴角一笑,底下人明顯一愣。也不知是他的眼神醉人,還是他呼出的熱氣灼人,我明明沒有受傷,卻驟然覺得眼前一黑,我便失去支撐摔在了他胸前?;兴坡牭剿趾傲艘宦暎骸笆唬 眳s又不是他,印象中的他,從不會有這般驚恐和擔憂的情緒,也從來不會這么沉不住氣,可是聲音,明明那么像他。 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果然沒有辜負古人的期盼,不然又何以至如此情勢,仍是沉溺在了他的美色里? 這一暈,暈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感覺在地獄與天堂之間掙扎了幾個來回,一直睡到筋疲力竭,我才終于醒來。 睜眼時蒼柘坐在床邊,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他平平無波的臉。我還未醒過神來,已囫圇問出一句:“你怎么在這里?” 他忽然笑開。這一笑如曇花綻放,雖是剎那光華,卻將景致渲染到極致,便連桌上燭火都被照得搖了一搖。 我一時看得呆了,恍然覺得身在云端,飄飄蕩蕩的甚不真實??捎忠幌?,相識這么久,他何曾笑得如此燦爛過?所以,這本是在夢中吧! 既然是在夢中,說些甚做著甚應該也是無甚要緊的吧? 心中這般想著,花癡的話卻已說了出來:“你真好看!” 面前人笑容頓住,許是覺得我這話實在難答,只默默將我望著,愣是一個字都沒說。 我對他這反應很不滿意,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日里我對他已垂涎三尺,到了夢中,他就應任我才對,哪能還如現(xiàn)實一般高冷? 遂嘴,撒嬌道:“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這次頓住的就不光是那笑容了,便連他整個人,都一齊頓了一頓。照平日里我的機靈,早該猜到他就是蒼柘,可那時的我腦抽得實在厲害,愣是將他這尷尬當成了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