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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蘭馨的帖子,不過郡主手里有進(jìn)宮的對牌,往往不請自至。 郡主既是這般吩咐,瓔珞就曲膝應(yīng)著,將手中的斗篷遞給紅豆,自己先去吩咐小廚房備菜。 慕容薇又轉(zhuǎn)頭尋羅嬤嬤,“勞煩嬤嬤走一趟,去見見郭尚宮,以后不必為本宮制月華裙了。將這些都好生收起來,遇著什么大日子再穿?!?/br> 羅嬤嬤含笑應(yīng)下,愛憐地替慕容薇披上斗篷,將兜帽扶正了,又將手爐暖在她的手中,才送她出門。 冬雪初晴,天空澄澈如一塊盈盈藍(lán)玉,來往的宮人們腳步也比往日輕盈了許多。 彼時(shí)云蒸霞蔚,流火般的云霞與湛藍(lán)的蒼穹交疊成畫,偶有臘梅的香氣透過轎簾傳進(jìn)來,便是一番暗香浮動。 路過梅園,繽紛的紅梅如緋云一般燦爛,慕容薇瞧的欣喜,吩咐停轎,親手選了幾枝含苞待放的紅梅,這才先去鳳鸞殿向母后請安。 鳳鸞殿內(nèi)少了秦瑤與溫婉,添了半夏與一秋服侍,也是久隨母后身邊的老人,見了慕容薇笑著行禮。 半夏將繡著玉堂富貴的暖黃色門簾打起,傳出一陣水仙的香氣。慕容薇便抿嘴笑道:“特意早起請安,原來母后卻已經(jīng)有了水仙,可惜了女兒辛苦折來的紅梅?!?/br> 楚皇后著了常衣,正與早來的徐昭儀閑話,見她一泒女兒家的嬌憨,先伸出指頭向她虛點(diǎn),笑著嗔道:“過了年便又大一歲,依舊這般口無遮攔?!?/br> 記得慕容薇對阿萱的好,徐昭儀攜了阿萱起身見禮,浮上暖暖的笑意:“臣妾養(yǎng)了幾盆水仙,送與娘娘賞玩,卻辜負(fù)了大公主一片心意?!?/br> 本是逗趣,慕容薇笑著應(yīng)下,又從隨身的荷包里撿出阿萱愛吃的窩絲糖,遞到他的手上:“只許吃一顆,咱們阿萱最乖?!?/br> 阿萱用力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將柔嫩的小手牽了牽慕容薇的手,又含羞回去母妃身邊。 小孩子的心思敏感,查覺到這些日子長姐對自己的善意,阿萱便不吝嗇他對長姐的好意,揚(yáng)起的笑臉多了幾分頑皮。 阿芃在上書房讀書,一早先來問過安才又離去,孟昭儀與阿蕙前腳后腳,稍后便到。 匯齊了人,楚皇后便吩咐起駕,記掛阿萱的冷暖,特意為徐昭儀傳了暖轎。 第四十五章 含飴 捧在慕容薇手中的紅梅香氣馥郁,卻沒有沖淡壽康宮內(nèi)檀香的氣息。似是永遠(yuǎn)縈繞在壽康宮內(nèi)的淡淡的清梨檀,與年歲日久的藥香混在一起,就像籠罩著整個(gè)壽康宮的天空。 清梨檀不同于常用的檀香。白嬤嬤憂心皇祖母的身子,嫌傳統(tǒng)的檀香氣味厚重,另制這款寧神益氣、雜著清梨氣息的淡香。 只是日積月累地燃著,淡淡的香氣也積得厚重,過份的沉滯與濃重讓人無法正常呼吸。 宮人打起簾子,那似有似無的香氣更加氤氳開來,寧滯中帶著些陳悶,就象垂垂老去的皇祖母,讓慕容薇感覺很不舒服。 紅豆曉得慕容薇不適,便示意小宮女往燃著的暖爐里丟幾片新剝的橙皮,再添幾根松枝,讓空氣里多幾分清爽與甘甜。 喬浣霞今日起的遲,正在用膳,白嬤嬤親自動手,遞她布膳。 眾人次第請過安,徐昭儀便要水凈手,接過了白嬤嬤手上的象牙箸。 白嬤嬤有幾分釋然,先向徐昭儀道謝,卻是說給楚皇后聽:“徐昭儀有心,隔三差五的過來,太后娘娘雖愛清靜,見了昭儀娘娘到還歡喜。” 徐昭儀含羞接話,答得十分圓滿:“嬤嬤這不是守著皇后娘娘揭臣妾的老底么?臣妾以往侍候過太后娘娘起居,這是臣妾的本錢。” 當(dāng)年徐、孟二位都是貼身伺侯太后的宮女,徐昭儀多負(fù)責(zé)起居,孟昭儀掌管衣衫首飾,徐昭儀這般說辭,到是實(shí)情。 楚皇后早當(dāng)白嬤嬤是半個(gè)長輩,見她薄責(zé),只杏眼含笑,也不分辨。 這些日子后宮忙得翻天一般,白嬤嬤這話不是嫌她來得少,而是隱隱指責(zé)后宮不寧,翻騰得太過。到不曉得這話是她本人的意思,還是轉(zhuǎn)述了母后清醒時(shí)的言語。 慕容薇近前幾步,細(xì)瞧年邁的皇祖母。 老人家今日精神不錯,為著請安的正日子,穿得端莊雍容。 銀發(fā)如雪,梳得紋此不亂。石青色滾珠抹額護(hù)住兩鬢,正中鑲一枚祖母綠碧玉珠,秋香綠底色繡金吉祥紋樣鑲邊茶色團(tuán)花緞的帔子,赤金撒花緞面姜黃底子馬面裙,搭配得十分合宜。 皇祖母面前擺著沒動過幾口的早膳,興致卻對著坐在羅漢床上的阿萱。天性使然,即便認(rèn)不周全,卻對晚輩依然慈愛。 阿萱方才請安,童音清澈,世事無染,逗得皇祖母開懷,亦惹慕容薇的愛憐。 見皇祖母一直望著自己,阿萱便又從羅漢床上滑下來,打開荷包,撿出一粒薄荷糖放進(jìn)皇祖母的手心:“皇祖母,您好好用膳,用完膳便吃這個(gè)清清嗓子?!?/br> 皇祖母含笑點(diǎn)頭,將薄荷糖小心收在一旁,慈愛地?fù)嶂募贡场?/br> “阿萱真乖”,慕容薇彎下腰,親昵地?fù)崦⑤娴念^頂,又將他送回羅漢床邊,親手將他抱回床上。 手里的紅梅已然遞給白嬤嬤,請她吩咐人插瓶,慕容薇便笑咪咪立在皇祖母面前,綠色的裙裳逶迤在萬字不斷頭紋樣的古銅色地氈上,喬浣霞笑得咪起眼:“今日來的早,還換了綠衣裳,好看”。 慕容薇偏頭一笑,頑皮里帶著幾多嬌憨,心內(nèi)卻如青梅澀澀。 感激上蒼賜她機(jī)會重新盡孝,一家人骨rou團(tuán)圓的日子真好。 要水凈了手,慕容薇便立在了皇祖母另一側(cè),學(xué)著徐昭儀的樣子侍候她用膳。 “阿薇著綠衣原是為了博您喜歡,得您老人家的賞”,楚皇后立在母親身后,輕柔地笑著逗趣。 大殿里的每一個(gè)人,都真心實(shí)意盼著太后娘娘安好,如同家有一老,便是一寶,這是她們的福氣。 “阿薇?原來不是瑤光”。喬浣霞看著面容相似的母女二人,再望立在一旁笑盈盈的慕容蕙,再次迷惑起來:“阿薇還是瑤光?怎么都一般的模樣?朝暉又在哪里?” “皇祖母,孩兒是阿薇”,慕容薇以少有的耐心地糾正著,將雞絲粥一匙一匙細(xì)心地送到喬浣霞口邊。 重生之后,她來過兩次,皇祖母一時(shí)喚她做阿薇,一時(shí)又變做瑤光。 沒有接到夏鈺之的消息,不曉得羅訥言是否過了老太君那一關(guān)。 便是羅訥言此時(shí)本事尚淺,無法醫(yī)好皇祖母,最不濟(jì),也要老人家好好活著,她偏不信,這么好的皇祖母,守不到云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