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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蘇暮寒上位。 蘇光復(fù)如法炮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在蘇睿軍中安插了自己的人,終于逮著合適的機會,以當(dāng)年射殺楚天舒同樣的方式,用毒箭射殺了勝利歸來的蘇睿。 蘇暮寒沒有令他們失望,蘇光復(fù)略略點撥,就激起他對光復(fù)大周朝強烈的渴望。小主子與他們同心,令蘇光復(fù)等人重新看到了希望。 種種過往,蘇光復(fù)從不后悔,便是百年之后跪在周氏歷代皇帝面前,對于自己下令除去重九殿下的后裔、射殺皇室血脈的事實他依然問心無愧。 自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來日水到渠成,蘇光復(fù)沒有打算隱瞞蘇暮寒。 面對蘇暮寒所許的丞相之位,蘇光復(fù)并非不愿,只是不能領(lǐng)。他此時唯一的心愿便是親眼見到大周朝復(fù)立,便向蘇暮寒坦誠自己的罪過,由小主子殺了自己為蘇睿償命。 蘇光復(fù)心內(nèi)波濤起伏,著蘇暮寒的肩膀,亦臣亦友,說得干脆立落:“屬下謝主子厚愛。光復(fù)此生定當(dāng)全力輔佐主子,能親眼見到大周復(fù)立,臣九泉之下也能笑對祖宗?!?/br> 兩人約定,回京之后蘇光復(fù)便在蘇暮寒外書房中執(zhí)筆,為他處理一切文書公文。為避嫌疑,日后依舊叔侄相稱。 蘇暮寒重新一揖,眼里升騰起絲絲霧氣:“先生大義,暮寒無以為報。日后或要在人前委屈先生,先在這里向先生陪罪”。 蘇光復(fù)下跪叩拜,止了蘇暮寒的禮,清雋的面龐一泒從容淡定:“臣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一身皮囊都舍去,從不在意區(qū)區(qū)名聲。” 燭影綽綽,月色昏暗,淡黃的紗扇上映著一高一低兩張黑影,細細謀著興周大計,如此得不合時宜,一時蒼涼又詭異。 官船這邊且走且停,看不盡的兩岸邊風(fēng)景。卻說江陰太守夫人粘氏,那日被慕容薇蒙頭蓋臉說了一通,到底聽明白一件事,公主堅定地站在了她表姐這邊。 粘氏下了官船便不敢耽擱,吩咐馬車疾行回府。 女兒面前不好露出端倪,粘氏耐著性子回到府里安置了兩個女兒,便躲在房里匆匆給崔府的侄女寫了封信,拿火漆封好,泒府里親信的小廝飛馬送出,務(wù)必親手交到侄女手中。 看著小廝急匆匆出門,粘氏這才顧得上擦把臉,直接去了太守大人的外書房。 慕容薇所述昔年舊事未必是真,言談間對陳府表姐的維護卻假不了,這一時柔婉一時囂張的性子粘氏琢磨不透,在船上幾句對答間慕容薇一時三變。 粘氏只怕一個弄不好,這位公主殿下當(dāng)場便會翻臉。若叫公主殿下訓(xùn)得灰頭土臉,一旦傳揚出去,她在江陰地界便再無立足之地了。 陳如峻入了內(nèi)閣時間尚短,并未被官場的人看好。內(nèi)閣里高手林立,雖有夏閣扶持,老頭子到底年紀漸大,離致仕不遠。掰著指著細數(shù)旁人,胡閣老老jian巨猾最是難纏,湯閣老笑得到像彌勒菩薩,其實最會打著太極不辦正事。 陳如峻坐了次輔的位子,想在內(nèi)閣打開局面,但看這些老臣們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此番慕容薇高調(diào)回應(yīng),必然是陳如峻在朝中站穩(wěn)了腳跟,亦或得了帝后暗示,慕容薇才這般胡攪蠻纏為表姐撐腰。 粘氏見慣了各種場面,舉一便能反三,慕容薇恣意行事,她一字一句不敢疏忽。一路上借著假寐反復(fù)揣摩,慕容薇的用意到真被她猜個八九不離十。 方才的家書里,粘氏千叮萬囑,要侄女先收起小性子,務(wù)必處處以長嫂為尊,不可再與長嫂爭家長里短。 想來仍不放心,粘氏在于知府面前也端不住一貫的賢淑恬靜,她拿帕子拭著鼻尖上的汗水,急著將船上所聞盡數(shù)說與于知府知道,又與丈夫議道:“纖兒自幼嬌養(yǎng),仗著模樣好些,慣的不成樣子。我怕她有些左性,不肯聽我信中所囑。與長嫂失和到是小事,就怕影響了夫君與姐夫的前程,還需當(dāng)面囑咐幾句?!?/br> 于太守素知內(nèi)侄女的脾氣,這些年他受京中連襟所托,對淮州陳如峻一家時有打壓。陳如峻起復(fù)時,他心里已是打鼓,怕影響自己的前程,已然早早駐足觀望。如今聽了夫人的話,句句說在自己心上,連連點著頭說道有理。 于太守這里心急,立時安排人備下八色上等土儀。自己又修書一封,請夫人轉(zhuǎn)交揚州郡守,這才喚了心腹人相隨,親自送夫人和兩個女兒啟程。(。) 第一百七十七章 算盤 粘氏前腳離府,于太守這里思前想后,到底摸不清局勢。他又修書一封,遣了妥當(dāng)人送往京城,將江陰的情形說與連襟,請連襟給指點迷津。 遠在皇城的劉本接了于太守的來信,到?jīng)]有連襟這般沉不住氣。 他自己把自己關(guān)在外書房里,裝了一袋水煙,又從暗格夾層里取了些細小的煙絲添進去,愜意地吸了一口,吐出nongnong的一口煙氣。 那煙氣的馥郁里,竟然雜了淡淡的福壽膏味道,帶些萎靡的張揚。 劉本看似闔目養(yǎng)神,實則回想了這些年的仕途。 人心不足蛇吞象,說得大約便是他這種人。 不想止步檢察院御史的位子,劉本一直苦苦鉆營,也真給他等著了機會。明知成王敗寇,劉本偏想賭一賭,這才幾次三番要連襟打壓身處淮州的陳如峻。 一點風(fēng)吹草動,連襟在江陰就坐立不安了,果然小小的知府修為還不到家。好處不想落下,出了什么事便想都由他給兜著,不曉得飲水思源,替他擋清障礙,反而輪到自己替他善后,這成什么道理。 劉本輕蔑的想著,又拿起水煙吸了一口。曉得福壽膏的厲害,劉本并沒有染上煙癮,只不過偶爾吸上兩口。福壽膏熏然的香氣令他陶醉,思路也愈加清晰。 既然做了,不管對錯,都只能一條路到底。至于江陰,本就是與他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想要中途退縮,非他所愿。 繚繞的霧氣里,劉本其實也有些后悔。 過了一個冬天,崇明帝似乎換了個人。昔日溫吞寡斷的性情大變,連連肅整朝廷,一連幾件事都做得漂亮。今次工部推行新政得力,崇明帝在民間的威信更是水漲船高。 若是帝王早有這般氣魄,他當(dāng)日與那人聯(lián)系肯定會掂量掂量。如今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前進不能后退了。 劉本沉著臉將煙袋扔在炕桌上,轉(zhuǎn)頭去給連襟回信,要他繼續(xù)打壓陳家在淮州那邊的勢力,江陰府官場上陳如峻的學(xué)生一個也不能留。 于知府不知道劉本心里對他鄙夷,待收了平安無事的回信,一顆心才算放進肚子里。又覺得自己草木皆兵,有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