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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百姓支撐。唯有深切體會到他們的疾苦,做到將心比心,才能深諳為君之道,才是國富民強之根本。 慕容薇貪婪地呼吸著空氣里飄來的各種香氣,覺得與他們的生活更貼近了一些。聽著外頭隱約傳來的叫賣聲、歡笑聲,感染著普通百姓們的生活,從未覺得自己像如今這般的接地氣。 花影扶疏下,正午的太陽依舊燦爛,流蘇額上漸漸有了汗,她拿帕子輕輕拭著,面上越來越不耐煩。 見慕容薇興致勃勃,依舊沒有回轉(zhuǎn)的意思,流蘇只能再往樹蔭下頭挪挪,唯恐燦燦嬌陽曬黑了自己吹彈得破的肌膚。 瓔珞默默望她一眼,不理會她的躲懶。自己撐著青色如意紋的綢傘,替慕容薇遮住嬌陽,她安靜地走在主子身旁,耐心隨上慕容薇輕快的步履。 見慕容薇側(cè)著耳朵伶聽外頭那些清脆的叫賣聲,顯得格外感興趣,瓔珞想著主子不過十三四歲,正是愛笑愛鬧的年紀(jì),便提議道:“聞道這里早間也有集市,都是些當(dāng)?shù)氐奶厣⒏鞣N小吃。公主若感興趣,約著夏姑娘、婉姑娘一同去瞧瞧,也不枉來了太湖一遭?!?/br> “正是,這個主意好”,想著一墻之隔的熱鬧集市,慕容薇的確有些躍躍欲試,恨不得立時便出門去。 “出門在外,公主的安危猶為重要。如此混說,不怕羅嬤嬤罰你個教唆的罪過”,撇一眼興高采烈的慕容薇,流蘇瞧不慣瓔珞搶了自己的先機(jī),便有些話不投機(jī),更趁機(jī)挑撥瓔珞與羅嬤嬤的關(guān)系。 瓔珞看似木訥,心內(nèi)卻通透,自打流蘇被慕容薇留在安國王府,知她失了主子的心,早與她劃清了界限。 這般明顯的挑撥,竟敢守著主子當(dāng)面說,瓔珞只做聽不出來,她抿唇一笑,穩(wěn)穩(wěn)舉著手中青綢大傘,并不接流蘇的話。 “要三哥隨著一起,有什么關(guān)系?做什么扯上羅嬤嬤,敢是惱她罰了你不成?”慕容薇戀戀不舍地離了那處花墻,目光掃過立在花蔭下的流蘇,語氣就嚴(yán)厲了幾分。 言辭刻薄,捧高踩低,這丫頭十分懂得審時度勢,上一世仗著打小服侍自己的情誼,竟然把把自己當(dāng)做璨薇宮半個主子。 如此的背主求榮之人,可恨自己上一世還把她當(dāng)做好姐妹。慕容薇恨不得一巴掌扇在流蘇的臉上,叫她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 只是想到玉屏山內(nèi)蘇暮寒的屯兵之所還毫無蹤跡,怕他有朝一日再玩上一世失蹤的游戲,如今只能留著流蘇上躥下跳,等著拿她這條小魚來釣蘇暮寒的大魚。 瞧著流蘇纖纖十指捏著碧綠的絲帕,悠然吹著樹下的涼風(fēng),到比些富家千金更為尊貴,慕容薇心上十分鄙夷,偏要大日頭底下差遣她去跑腿。 “聽著外頭叫賣,到勾起本宮的食欲。速去廚房傳話,要他們晚間煮些端午粽來嘗嘗。姨母愛吃黃米,多包些黃米紅棗粽子、再包些黑米花生粽子,八寶、豆沙的都要?!蹦饺蒉奔?xì)細(xì)吩咐著,將幾種粽子的餡料掰著手指如數(shù)家珍。 外頭嬌陽灼灼,此地雖有濃蔭匝地,繞過花墻便是無遮無攔,偏那廚房在院子最后頭。 流蘇愛惜容貌,便有些為難,有心與瓔珞換過,由她替慕容薇撐傘,瞧著主子面色不善,沒敢再開口,只好一步一挪地離了樹蔭下,往廚房快步走去。 打發(fā)了流蘇,慕容薇依舊興致不減,與瓔珞繼續(xù)閑逛。瞅著那驛館的垂花門、抄手游廊,還有各處的廳堂,都各插了一束艾草隨俗,連后花園里頭的涼亭、樓榭,偶爾也有幾枝艾草,到處飄著淡淡的藥香。 驅(qū)邪避禍,慕容薇于這些民間習(xí)俗不通,如今卻十分感興趣。瓔珞原也曉得一二,見主子問起,便細(xì)細(xì)說與她聽。 因著節(jié)日的氣氛比宮內(nèi)更加厚重,如今天天都是集市,持續(xù)的藥草香與粽香一起在長街流淌。那香氣馥郁,散進(jìn)驛館,又與驛館內(nèi)的花香與竹香漸漸融為一體,變得更為靈動與真實。 主仆二人轉(zhuǎn)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才撐著傘意猶未盡地回去休息。(。) 第二百一十七章 早市 晚間一同用膳,廚房里果然按著吩咐,煮了各色餡料的粽子呈上來。 不同的口味以不同的絲線綁住,碧綠的粽子裹成四角形,整整齊齊碼在蓮葉形甜白瓷繪喜鵲鬧枝的大盤子里,便顯得格外小巧玲瓏。 幾個女孩子都愛吃甜,黑米花生的粽子里頭摻了果仁,又裹了糖霜,一下午小火煨著,煮得焦黃粘稠,美味可口。 明珠領(lǐng)著丫頭布菜,依著各人的口味取了粽子,剝?nèi)ヴ找?,將焦黃的粽子切成小塊,拿銀簽子叉了,再呈到主子面前。 聞得熟悉的黃米紅棗粽子,楚朝暉心里涌過一陣暖流。 愛吃新碾的黃米、愛吃樂陵的金絲蜜棗,甥女依舊記得自己的喜好,還特意交待了廚房多包些這種口味的粽子。 黃米的軟糥與紅棗的香甜在口中交織,楚朝暉慢慢咀嚼著,昨夜間與明珠的對話便又頻頻在心間徘徊,懂事的甥女越發(fā)令自己臉紅。 蘇暮寒挑了只咸蛋黃糯米粽,只道這粽子是慕容薇向母親陪罪,舒心地咬了一口,蛋黃腌漬的紅油滿滿溢出,吃得他唇齒生香。 趁眾人不查,蘇暮寒向母親丟了個得意的神色。他眉毛輕挑,露出些許的迫不及待,似是鼓勵母親舊話重提。 兒子的目光那樣急切,楚朝暉如何瞧不明白。 是想拿自己當(dāng)槍使,還是兒子上陣殺敵為父報仇的心太過急切?楚朝暉一時難以分辨。她不太相信一向思慮周全的兒子會犯這樣的錯誤,卻更不愿往深里去想兒子近來頗為反常的行為。 昨夜晚間與明珠一席長談,三更入夢時,楚朝暉又回到了除夕夜。 有風(fēng)吹起兒子的衣角,露出里頭蒼白的孝衣,母后的目光掠過兒子腰間垂落的麻繩,然后一語不發(fā)。 然后恍惚是母后辭世的場面,整個壽康宮都裹了縞素,舉國同哀。楚朝暉在夢里哭倒在母后靈前,眼前卻總是閃過兒子那觸目驚心的孝衣。 兒子的面龐那樣溫潤而又軒昂,總是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wěn)練達(dá),很少有那樣迫切的時候,這次又是為什么,想去邊城的心那樣強烈? 蘇暮寒的暗示與慫恿無濟(jì)于事,楚朝暉只做不聞,專心地用著骨瓷描金碟里切成小塊的粽子,與溫婉聊起這一路的美食。 眼瞅著目光飄忽的母親并不回迎自己,而是離開自己的視線,吃在口中的粽子粘得拖沓不清的乏味。蘇暮寒頹然地放下了碟子,只感到阻力重重,不曉得母親又如何改變了心意。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