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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縫的一串,叫蘇暮寒與蘇光復難辨真假。 想想慕容薇冷而銳利的雙眸,再瞧瞧信箋里煙絲醉軟的神情,蘇暮寒心中將信將疑,委實沒有往日那份能教慕容薇死心塌地的自信。 蘇暮寒只恨自己沒有孫行者一雙火眼金睛,瞧不清真假難辨的圣意,卻覺得這種不管不顧討要封邑的做法,到符合慕容薇素日嬌縱的性情。 一節(jié)一節(jié)說給蘇光復聽,蘇暮寒層層盤剝,即不妄自菲薄,也不沾沾自喜,坦言了五成五的可能。 玉屏山的地始終是蘇光復心頭的大忌,若流蘇所言屬實,慕容薇對蘇暮寒滿腔深情,崇明帝提前圈地成全女兒的做法到也能說得通。 只恐是落入流蘇的圈套,亦或別人給流蘇設(shè)局,叫蘇家人沒有防備,到時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蘇光復慎重地問蘇暮寒:“你與流蘇交情如何,這丫頭的話有幾分可信?” 流蘇對自己有所求,還要靠著自己做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斷斷不會與自己耍弄心機。既已搬出崇明帝,這個消息便十拿九穩(wěn)。 關(guān)鍵依舊是玉屏山那塊地,慕容薇出面討要,究竟是為得自己,還是遮人耳目。流蘇縱然說成天花亂墜,蘇暮寒依舊心有防備。 高遠而澄澈的夜空依舊繁星點點,廊下的幾盞燈籠燭火明亮,映得地面上奢華的水磨磚光華流轉(zhuǎn)。 蘇暮寒將手中密函揉做一團,掀開香爐蓋子扔進去,抬眸與蘇光復說道:“耳聽是虛,眼見為實。到底是不是為著我,不能憑個丫頭的只字片語便下了結(jié)論。還是我走一趟璨薇宮,親自探一探這位大公主的口風?!?/br> 第三百零三章 重溫 大公主與主子竹馬青梅,從小一起長大,蘇光復略有耳聞。 單看主子這幅心事重重的樣子,蘇光復也曉得他心底對這位大公主情愫早生。無非為著大計,江山美人不能得兼,逼著主子做出選擇。 若是慕容薇對主子一往情深,主子能駕馭得了這位金枝玉葉,到不失為匡復大周絕好的助力。日后江山美人一并被主子握在掌中,蘇光復不介意慕容家的女子做大周的宮妃,只是絕不能與主子生下子嗣。 但看蘇家人幾代蟄伏,為著消亡已然百余年的大周朝前仆后繼,蘇光復也深知斬草應該除根的道理。 關(guān)鍵時刻,主子還算冷靜,曉得要親自入宮去核實消息的真?zhèn)?,蘇光復甚為安慰。盼著這消息真如流蘇所說,是慕容薇心系主子的表示。 慕容薇日后若是攜著玉屏山的封邑下嫁,蘇家老宅無須在這塊地上多打主意,不知要省下多少心力物力。日后他夫妻二人一體,歸了慕容薇,便是歸在蘇暮寒名下,如同一個人的左手交到右手。 “打親情牌,的確事半功倍。若是大公主芳心暗許,立在主子這邊,咱們的復國大計功成,希望便又多了一重?!碧K光復滿懷希冀,拈動著頜下黑白相雜的胡須,神采奕奕望著蘇暮寒。 不過短短時日,蘇光復殫精竭慮的算計,須發(fā)間都添了銀絲。蘇暮寒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曉得先生不喜歡自己傷情,每日故做不見。 “我曉得先生的擔憂,暮寒雖然年輕,也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絕不拿兒女私情與復國大計攪和不清。先生伺機與老宅那邊聯(lián)系,我明日便說動母親一同進宮?!碧K暮寒心間情愫強行壓下,黑白分明的眸間全是干脆利落的堅定。 主子能抽刀斷水,說話間便斬斷十余年的情誼,那番心意之堅令蘇光復動容,也添了深深的遺憾。若是當年蘇睿有蘇暮寒這般三分的配合,以他手掌的兵權(quán),西霞的江山早易了主,何須如今這般謀算。 如今的宮中雖不是銅墻鐵壁,到底與早先大不相同。 埋在宮中的暗子基本被人拔出,宮人們明哲保身,都學會三緘其口。蘇暮寒做為無職外男,想要進宮去,若不是隨著母親,便要先遞帖子。反而不如夏家兄妹,一個宮里當值,一個領(lǐng)著隨時進宮的牌子。 本不想驚動母親,一時之間沒有別的法子可想。蘇暮寒早間請安時,便故做一幅亦喜亦羞的姿態(tài),半藏半露將流蘇的話說與母親,又道是自己替慕容薇備了生辰禮,央母親帶著自己入宮。 兒子的消息素來靈通,若是宮里頭露了一星半點的口風,約略幾日便會傳入他的耳中。楚朝暉只認做兒子長大有了擔當,周圍有些朋黨,絲毫未往宮內(nèi)宮外串通消息本是大忌這樣的事情上去想。 兒女都是債,楚朝暉最大的心愿便是成就兒子與慕容薇的姻緣。 前番慕容薇情誼淡淡,與兒子有了分歧,她偏偏無力回天。因是關(guān)系到國家大事,連勸解也不能勸上一勸。今次聽了兒子的說法,若這番話屬實,便是慕容薇雷霆雨露均施,對兒子并未全然撩開手的意思。 兩好結(jié)一好,固然是自己的心愿,此事若能玉成,卻還要仰仗坐在皇后位上的meimei成全。楚朝暉應了兒子入宮,心里想的卻是傳言不足信,成與不成都要去聽聽楚皇后的說法。 用過早膳,楚朝暉便吩咐明珠更衣,換了身淡雅的宮裝,借著向皇太后請安,帶著蘇暮寒一起,先走了趟壽康宮。 幾日不見,蘇暮寒到是依舊風姿翩然,秀雅無限。楚朝暉卻下巴尖尖,眼窩深陷,襯得一雙美眸即大且暗,顯然又添了清減。 皇太后瞧在眼里疼在心里,吩咐小廚房多做幾道菜,煲一罐熱熱的五子粥加些棗花蜜替大女兒養(yǎng)胃,又燉了蘇暮寒愛吃的素什錦,務(wù)必留了這一對母子午膳。 除夕夜的芥蒂梗在蘇暮寒心間,以后幾次相見都唯恐皇太后會向自己發(fā)難。偏是皇祖母言語慈祥,疼他一如往日,絕口不提當日的一幕。 蘇暮寒有些疑慮,又暗含僥幸,當日自己的小聰明大約并未落在皇祖母眼里。 有心討皇太后喜歡,蘇暮寒用膳時越發(fā)恭順,殷勤地替皇祖夾菜,又替母親添粥。 碧綠的粳米粥盛在小巧的清釉蓮瓣碗里,蘇暮寒乖巧地拿湯匙攪勻,呈到皇太后手邊,樂得皇太后贊不絕口:“暮寒大了一歲,如今更懂得疼人?!?/br> 楚朝暉依舊用五子粥,壽康宮里的手藝與溫婉相差無幾,里頭的棗花蜜浸了濃香的甜意,即軟糯又綿軟,很對她的胃口。 三人用膳更比一個人府內(nèi)獨享來得歡喜。膳桌上笑語盈盈,不似往日那孤零零的冷清。若不是礙著如今身份有別,她一個孀居之女不能長居宮內(nèi),楚朝暉真想再住進自己當年的含章宮,重溫年少的歲月,過幾天在母親膝下承歡的日子。 言語開懷,就著香甜的米粥,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