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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與君妃娘娘一聚。 君妃娘娘一片苦心,方一入宮便四處結(jié)著善緣,香復(fù)送完了兩位娘娘的賀禮,忙著上下打點(diǎn)彤云閣與輝殿里的宮人。 顧晨簫卻沒有那般的閑情,他人在寧輝殿,心思早跑到了璨薇宮。 懷里揣著答應(yīng)送給慕容薇的簪子,心間似有華美的音符一直在跳躍與閃爍。那一只握慣了刀劍的手用來雕刻長簪,無論如何都不能得心應(yīng)手。不曉得在手上不小心劃了多少刀,又耗費(fèi)了多少珍貴的材料,才有今日這一根濃翠若滴、令自己滿意的如意翡翠簪。 撫摸著翡翠簪光滑細(xì)膩的簪面,還有那上頭并蒂蓮花的紋樣,顧晨簫多想立時便親手將它簪在心上人高入云鬢的發(fā)髻之上。 兩人雖然熟識,卻礙著男女有別,不好公然求見。顧晨簫略略思忖,便換了身金線描繡四合如意紋的白衣,拿了手中長笛,信步來到璨薇宮外開得依舊荼蘼的紫藤蘿架下。 擇了一塊干凈的山子石落坐,顧晨簫手指翻飛間,輕越的笛聲隨風(fēng)而起,吹奏的正是兩人異常熟悉的那曲。 上元節(jié)的望月小筑,慕容薇在湖畔起舞,顧晨簫在暗處吹笛,那一夜情愫暗生,他親手撿起她踢落的繡鞋,替她套上玉足,那樣純美又自然。 六月的枕霞閣,也是這只曲子伴了慕容薇的生辰。他依然用笛聲合著她的舞姿,訴說著幾月不見的相思。 今日,依舊是這笛音輕輕傳情,告訴心上人自己已然來到,只為著那一生一代一雙人的承諾與憧憬。 深情繾綣,笛音聲聲入耳,飛越那一掛掛紫藤蘿,又穿透朱瓦黛墻,盤旋環(huán)繞在璨薇宮幽靜的花影之下。 慕容薇倚著闌干調(diào)弄鸚鵡,聽著熟悉的笛聲傳來,心間似有層層明媚的陽光璀璨,蓋過那一樹花枝燦燦的金桂。 她駐足而望,雖然面前只有宮墻隔著花樹,卻似能瞧見那個豐神俊朗的身影。纖長的睫毛覆蓋下,一雙眸子似月夜里溫柔的海水,蕩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多想立時便沖出殿外,與心上人共訴離情。 宮闈漫漫,亭臺深深,咫尺也是天涯的距離,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錯。 既然曉得顧晨簫為議親而來,慕容薇又哪里能落人話柄,平白虧了兩人的名聲。她步履輕柔里帶著雀躍,回到房里拿了早就備下的攢盒,悄悄喚了瓔珞前來。囑咐她幾句話,再吩咐她悄無聲息遞到外頭。 一曲終了,唯有白云悠悠無盡,顧晨簫等不得心上人的倩影,微微有些失落。悵然回過頭來,卻瞧見一樹花陰之下,在青蓮臺服侍過自己的那個宮婢瑩然而立。 瓔珞已然來了片刻,見顧晨簫徜徉在自己的笛聲中,她不敢公然打斷,便立在花下靜靜等候。直待顧晨簫收了笛子,這才敢上前曲膝行禮。 她雙手遞上攢盒,輕聲說道:“奴婢瓔珞,見過寧王殿下。這是大公主準(zhǔn)備的一些小食,送與殿下閑時解悶。還有一句話要轉(zhuǎn)告殿下,公主說:鳳凰于飛,終有其時,請殿下安心等待。” 簌簌的風(fēng)吹過,顧晨簫頭上、身上沾滿了紫藤蘿的花瓣。慕容薇傳來的那句話妥帖應(yīng)心,撫平了他方才的焦躁,俊美無儔的眉目格外動人。 他輕輕一笑,接了瓔珞手中的攢盒,只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姑娘轉(zhuǎn)告公主殿下,晨簫省得,一切請她安心?!?/br> 瓔珞的身影漸漸隱沒在一樹花瀑中,顧晨簫迫不及待打開了攢盒的蓋子:龍井桃仁、原味榛子、薄荷糖和紅衣花生。黃、褐、白、紅透著動人的色澤,四樣貼心的小食,無一不對顧晨簫的口味。 眼前的攢盒與青蓮臺上飲過的蓮藕湯重合起來,再次令顧晨簫迷惑不解。 一次的巧合是偶然,兩次、三次的巧合里便是必然,她是何時對自己身邊幼小的瑣事這樣留心,還是說有些事情早就藏在她的心里? 第四百六十三章 青蓮 過往的回憶如水袖輕揚(yáng)般的嫵媚,纏綿而又清甜。 顧晨簫細(xì)細(xì)回想,與慕容薇的每次見面都是行色匆匆,還加上國事為重,談得最多的便是玉屏山那些礦藏的秘密。 對澄園初見時她為何倉皇地躲避自己,還有自己一次次毫無征兆地心痛,竟然無瑕一探究竟。 花落重重,相思陣陣。顧晨簫立在紫藤蘿架下,一時記起澄園古榕樹旁那落荒而去的少女,一時記起御花園內(nèi)雪落初晴的邂逅,一時又記起青蓮臺里的朝朝暮暮,還有枕霞閣中的鳳凰于飛。 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事欲說還休,顧晨簫頗有些癡癡迷迷,竟難以分辨究竟哪一面才是初遇。 唯有金燦燦的嬌陽下,璨薇宮三個斗大的金字妁妁其華,熟悉而又陌生。 甜蜜里帶著絲絲的酸楚,又如無時不在的那根銀針,猝不及防刺痛了顧晨簫的心。立在璨薇宮門前,有那么一刻,他心中的痛苦又如蔓延的潮水,點(diǎn)點(diǎn)滴滴寫盡了萬念俱灰的蕭瑟與酸楚。 漫天的紫藤蘿如深不見底的旋渦,組成支離破碎的畫面,似真實(shí)又似幻覺。究竟是哪一段時空的過往,眼前這華麗輝煌的宮殿竟被烈火漸漸吞噬,燒成一片焦黑的斷瓦殘垣。 顧晨簫分明瞧見自己蒼老的身影,孑孓獨(dú)立在斷瓦殘垣之中,呼喚著那個熟悉的名字,發(fā)生無聲的哭泣。那剜心的痛苦真實(shí)而熟悉,就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曾經(jīng)親歷。 分明只是幻覺,卻痛得不能呼吸。他緊捂著胸口再眨眼看時,眼前依然是歲月靜好的初秋模樣,好端端的宮殿恢弘壯麗。 究竟前世里有如何的交集,才換得今生的相思一脈戀曲依依,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才能相遇。顧晨簫想要往深里探究,又覺得一切已然不再重要,唯有憐取眼前人的想法才那樣真實(shí)而又迫切。 他依著來時的小路緩緩踱往寧輝殿,心中對幸福的渴望愈加強(qiáng)烈。 夏鈺之聞得他來,不及相迎,已然執(zhí)了美酒佳肴在寧輝殿等待。 兩人命宮人將案幾移到殿外綠蔭如蓋的樹傘下,把酒臨風(fēng),如經(jīng)年的老友一般隨意又自然的暢談。 經(jīng)歷了青蓮臺的生死,又共享著玉屏山的秘密,還有出岫與暗夜兩個絕密組織的完美結(jié)合,他們的情誼已然牢不可破,緊緊挽系在一起。 夏鈺之來此并不是與顧晨簫寒暄,酒過了三巡,命人取了筆墨,隨手寫下一行地名,悄悄遞到他的手上。 風(fēng)過林梢,一片淡雅的寧靜,唯有夏鈺之淺淺的聲音在顧晨簫耳邊低語:“我的人一直跟著,到了云南便不如你行事方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