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9
輕舉杯回應(yīng),綻放了甜美的笑容。 更衣回席的途中,烈琴早等在長廊的拐角,向慕容薇輕盈一拜,臉上蕩起兩只深深的酒窩:“好不容易逮著機(jī)會,主子要奴婢向大公主帶句話,今夜望月小筑湖邊,他翹首以待?!?/br> 廊下的絹紗宮燈繪著六合長春的圖樣,暖黃的色澤清淡而又溫暖,柔柔映上心頭,叫人心中明媚。慕容薇臉上的醇紅似是被方才那一杯清酒熏染,氤氳得眉目玲瓏似畫,艷如三春的桃蕊。 烈琴以為她會推脫、會羞澀,甚至?xí)鹧b嗔怒的欲說還休,沒想到慕容薇那杏花煙潤的明眸微垂,低聲卻又清晰地吐出一個字:“好”。 甜蜜的心意外人無法咀嚼,縱然烈琴做了多次那只傳信的青鳥,依舊勘不破兩人甜蜜而恒長的愛意。 瞧著慕容薇飄然而去,烈琴楞了半晌才記得給顧晨簫回話。 夜宴空籌交錯,載歌載舞的歡娛漸漸接近尾聲,望月小筑由喧囂歸于沉寂。 月黑的夜晚,天上沒有那輪玉盤,卻有滿天閃爍的繁星搖曳生姿,映照著湖畔翠竹旁執(zhí)手相望的兩人。 “阿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已然兩月半不見,你算一算是多少秋?!鳖櫝亢嵉捻佑纳疃智逭?,倒映著滿天的星光,柔柔軟軟撞進(jìn)慕容薇的心田。 第四百六十七章 雪殤 真是傻子,日久恒長的甜蜜等待如何能屈指便數(shù)得過來?便是真能數(shù)得過來,再多的三秋又如何能抵得上一世的長久。 偎在那個熟悉的懷抱,嗅著身邊人獨(dú)有的清洌寒香,慕容薇滿足地發(fā)出一聲輕嘆,忽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望月小筑里依然是星光璀璨,上元佳節(jié)慕容薇緩緩起舞時那泓清碧蕩漾的湖畔旁,清晰地映出兩個人的倒影。 葉落知秋,走過春時百花盛綻的前情,如今便要迎來碩果累累的金秋,于他們更應(yīng)該是一個遲來的收獲季節(jié)。兩世的情緣交錯了時空、經(jīng)歷了生死,終于換得這一刻的重逢。 顧晨簫將親手雕刻好的長簪綰上慕容薇低挽的發(fā)髻,溫?zé)岬拇浇K于忍不住緩緩滑落,輕柔而又深情地吻向她耳垂上那只碧玉垂珠墜子,再小心而繾綣地尋到了她如粉嫩如櫻的面頰。 有千萬顆星辰同時點(diǎn)亮,又似是千萬盞河燈流過心田。 與春花秋月、與夏雨冬雪同在,與孤月群星同在。巨大的幸福感轟然而至,兩顆默契的心一同飄然間飛上云端,又一起戀戀不舍地落在地面。 醇紅如酒的胭脂醉了兩張年輕的容顏,慕容薇耳邊只有顧晨簫執(zhí)子之手與子攜老的承諾。那句話似沐了春風(fēng)化雨,明明淺淺埋下的種子,卻在緩緩生根發(fā)芽,不多時便長成遮天蔽日的巨樹。 此時,幾百里之外的辰州驛站,寒星對著孤衾,秦恒剛剛梳洗完畢。他斜倚在臥榻之上,修長的手指不經(jīng)意握著一本半舊的,正聽著下屬稟報康南使團(tuán)已經(jīng)進(jìn)入皇城的事。 來時,建安帝殷殷囑托,一定與這兩國都搞好關(guān)系。 三國如今互相制衡,哪一家都沒有能力獨(dú)得天天,不如就像一個牢固的三角,彼此借力又彼此穩(wěn)固。 君國大事沒有兒戲,建安帝當(dāng)時端肅著一張臉鄭重其事,提點(diǎn)著秦恒,這直接關(guān)系到他的儲君之位是否能坐穩(wěn)當(dāng)。 對生母的印象已然模糊,秦恒記憶里便只有建安帝即當(dāng)?shù)之?dāng)娘的無奈。 做為建安帝與嘉順皇后唯一的兒子、后宮里唯一的嫡子,秦恒卻不是那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幸運(yùn)兒,而是一落地便成了康太后的眼中釘與rou中刺。 康太后把持朝政,連建安帝的大婚也要干預(yù)。建安帝擇了自己心愛的女子為妻,便是犯了康太后的大忌。 康太后不僅對嘉順皇后百般刁難,更對幼小的秦恒非打即罵,建安帝每每起來救火,卻被康太后譏笑他是為了兒女情長誤國的昏君。 嘉順皇后心事郁結(jié),又不忍丈夫從中為難,每每打落牙齒和血吞,終于在秦恒三四歲的時候染了不治之癥。 彌留之際,這柔弱的女子已然說不出話來。任由眼淚肆虐地流下,哀哀切切將目光流連在不懂事的幼子與哀痛欲絕的丈夫身上,舍不得咽下那最后一口氣。 若是有朱果在手,一定能延得嘉順皇后幾年性命。可是,那朱果三十年才熟,上一次結(jié)的兩枚果子全被康太后握在手里。 為了心愛的妻子與可愛的兒子,建安皇帝冒著大雪親去討要。 一國之尊不惜撩起衣袍跪在了慈寧宮外,足有兩個時辰。簌簌落雪如冰,一點(diǎn)點(diǎn)凍硬了建安帝尚存一絲溫情的內(nèi)心,他撐在雪地里的雙手漸漸握成拳頭。 建安帝的忍辱負(fù)重與委曲求全,卻換不來康太后見上一面的恩典。 康太后稱病不起,慈寧宮的大門緊閉。她命身邊服侍的大太監(jiān)出來傳話,那大太監(jiān)陰陽怪氣立在崇建安帝前頭,傳達(dá)著太后娘娘的懿旨:太后病重,太醫(yī)院開出藥方,需要兩枚朱果同時入藥續(xù)命。若是皇帝為難,太后寧愿讓出朱果,以自家性命延換取嘉順皇后的多福多壽。 康太后把持朝政不是一日,建安帝手中權(quán)力無多,朝中大臣多拜在太后羽翼之下。有了康太后授意,大臣們對建安帝群起攻之。以孝字當(dāng)頭,指責(zé)建安帝為了一己之私,對太后娘娘大不敬。 母子二人鬧到如此地步,便算是撒破了臉皮。建安帝本不是康太后的親子,他的生母沐貴人難產(chǎn)而死,他是從小便被抱在當(dāng)是還是康皇后的太后身邊。 康皇后自己沒有兒子,拿著抱養(yǎng)來的更不親近,卻不得不留著他承襲帝位。 建安帝時常能查覺到母后對自己厭惡又無奈的心情,一直不曉得事情的究竟,只以為自己做得不夠好才惹得母后心煩,反而處處小心翼翼,想拿更優(yōu)異的成績?nèi)ビ懩负髿g心,自然一次一次無果。 無意間從一位老太監(jiān)的口中聽到自己身世的秘密,更懷疑當(dāng)年親生母親并非死于難產(chǎn),而是出自康太后殺母奪子的手筆。建安帝私下徹查當(dāng)年之事,果真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 一顆真心捂不熱石頭,中間還隔了殺母之仇恨。這對名義上的母子間終于劍拔弩張,嘉順皇后便是康太后打在建安帝臉上一記響亮的耳光,叫他看看忤逆自己的下場。 太后娘娘知道建安帝對嘉順皇后的情誼,更不允許宮內(nèi)留著這樣一個女子與自己平分秋色,才一定要將她除去。 不曉得嘉順皇后哪里來的毅力,生命的最后時刻,她撐起殘破的病體,尋到依舊跪在慈寧宮外的建安帝,緊緊拽住了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