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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拖他起身。 彌留的人最后的力氣都用在拉丈夫起身上頭,她的指甲死命地鉗住建安帝的臂膊。嘉順皇后用實際行動告訴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不要丈夫為了自己向仇人低頭。 兩枚朱果被康太后扔進(jìn)后宮的池塘,死也不肯送到嘉順皇后手上。建安帝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倒在自己懷中,一地白茫茫的落雪如殤,痛得肝腸寸斷。 他暗暗下定決心,不再委曲求全。一定要將他與嘉順皇后的兒子扶上帝位,一位要讓兒子不再受自己今日所受的煎熬。 隱忍七年,一朝發(fā)難。建安帝在御書房親手拿下了與太后私下勾結(jié)的右丞相,粉碎了太后的黨羽,再將太后軟禁在慈寧宮中,對外稱做報恙。 第四百六十八章 清風(fēng) 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建安帝終于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時代。 可惜,那個可以與他指點江山,更與他相伴花前月下,琴瑟和諧舉案齊眉的女子再也回不來。 建安宮中虛懸后位,是建安帝對嘉順皇后最大的哀思。除卻國事以外,秦恒便是建安帝唯一的牽掛。他對兒子報以最大的期望,從小便留在自己身邊教養(yǎng),除卻傳授治國之道,更將自己與他母后的點點滴滴烙在兒子心上。 建安帝曉得兒子宅心仁厚,頗有明君之道,更曉得兒子隨了自己,唯一的弱點便是太過仁善。 明知道康太后身上背負(fù)著對生母和妻子雙重的仇恨,想到那些年的教養(yǎng)之恩,建安帝終究不忍心賜死,而只是將她軟禁。 生與死、仁善與兇殘,都在人一念之間,建安帝無法言傳身教,唯有讓兒子一點一點自己揣摩。 這次接到西霞的邀約,建安帝對于兩國聯(lián)姻的希望又再次升騰起來,他吩咐禮部組織了龐大的使團(tuán),由秦恒親自帶隊,去參加慕容芃的冊封大典。 建安帝舊事重提,寫了一封親筆信交給秦恒,要他面呈西霞皇太后喬浣霞。 想以前塵舊事?lián)Q得皇太后玉成,若能促成兒子與西霞聯(lián)姻,秦恒添了這支助力,待自己百年之后,旁人想要撼動他的位子也難。 秦恒欣然起程,拿著父皇的親筆信,自然曉得里頭都寫了些什么。他怔怔獨立了許久,眼前有過慕容薇那秋水明媚的笑妍,卻委實翻不起什么波瀾,漫天的思緒在那一瞬間被一張哀思欲絕的面容代替。 午夜夢回的時刻,那凄凄切切喚著自己阿恒的女子容貌漸漸清晰,又與西霞馬場里那獨自躲在樹下哭泣的女子漸漸交織在一起,契合成一個人瘦骨支離的樣子,那樣熟悉而又心酸。 建安宮中多少個寧靜的夜晚,他獨宿太子?xùn)|宮,在枕間默默呢喃著那個盤繞在心底許久的名字,輕聲問道:“婉婉,你究竟是誰?” 從未忤逆過父皇意思的秦恒已然經(jīng)過深思熟慮,做出了自己的抉擇。當(dāng)年父皇與母后飲恨終生,以至于父皇余生郁郁。做為他們的延續(xù),他不要再求娶自己不愛的人為妻。 不管那人貴為西霞的公主、亦或卑微如西霞宮中的奴仆,秦恒一定要遵從自己的心意,尋到那名喚婉婉的女子為妻子。 秦恒已然記不清,有多少個夜里是被那夢中的女子哭醒,雖記不得前塵舊事,心如刀割的疼痛卻那樣感同身受。他只曉得夢中的女子與馬場那位纖柔溫潤的女子相重合,他甚至能聽到她無奈又哀切的呼喊:“阿恒,來世再聚。” 夜來風(fēng)驟,秦恒闔眼假寐,依稀夢見太子?xùn)|宮里穹廬高高,卻是滿室的縞素。自己從帳間伸出枯黃臘瘦的臂膊,聲聲哽咽地與那女子道著離別:“婉婉,此去山高水長,若今生無緣,來世再做夫妻。” 當(dāng)啷一聲,又是自己掛在腰間的玉佩破碎的聲音,清脆而又?jǐn)嗄c。 父皇親賜的龍鳳玉佩,佩在人在,佩亡人亡。秦恒望見夢中的自己如一縷孤混,拼了力氣喊著:“婉婉保重,來生再見?!?/br> 那個女子一定是自己前世的妻子,自己與她一樣經(jīng)歷了父皇與母后分離的悲哀。如今,縱然遠(yuǎn)隔了千山萬水,秦恒也要在今生找到自己的最愛。 秦恒霍然張開了雙眼,坐直了身子,朝著外頭喝了一聲:“清風(fēng)回來了沒有?” 有頎長的身影映上雪白的高麗紙軒窗,被喚做清風(fēng)的男子日夜兼程,剛剛與秦恒的人在驛站匯合。他顧不得星夜趕路的cao勞,隔著軒窗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屬下剛剛進(jìn)了驛站,正要來向太子殿下復(fù)命。” “進(jìn)來說話”,秦恒顧不得更深露重,隨手披了一旁擱置的淡黃色寢衣,命人將宮燈燃起。 清風(fēng)領(lǐng)命挑簾而進(jìn),溫暖的燭光下露出一張風(fēng)塵仆仆的面容,年輕而又英俊。 他單膝跪在秦恒腳下淺褐色的氈毯上,露出英氣里略帶著一絲疲憊的笑容:“屬下日夜兼程,希望不耽誤主子交待的事情?!?/br> 亦臣亦友的男子輕笑間露出雪白的牙齒,下頜雖有青短的胡茬,也蓋不住眼中星光閃爍。他依著秦恒的示意,在下首太師椅上落了坐,顧不得喝一口宮婢端上的茶水,先將打聽來的結(jié)果一五一十說與秦恒知曉。 “屬下已然打聽明白,當(dāng)日隨同去馬場的幾位,除卻大公主慕容薇,另有夏閣老的孫女禧英郡主,芳名喚做蘭馨,還有陳閣老的次女名喚芝華,都不是主子想要找的人。” “還有一位又是哪個?”秦恒披衣下榻,深湛的眸子望著風(fēng)塵仆仆的清風(fēng),急切里帶著絲與平日大相徑庭的忐忑。 清風(fēng)并不賣關(guān)子,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攤在桌上。打開看時,是一幅少女的絹紗小像,雖勾勒得不是十分清楚,卻能分辨出那女子姣好如畫的樣貌。 以手指向女子的身影,清風(fēng)回道:“最后一位是安國夫人的義女,名喚溫婉。如今雖是宮中的五品尚儀,今次卻要與蘇暮寒同時受封。郡主的名頭只差那一張圣旨,與大公主慕容薇交情匪淺?!?/br> “就是她”,縱然那畫像粗劣不堪,秦恒還是一眼認(rèn)出夢中人的模樣。他輕柔地?fù)崦嬒裆蠝赝裎Ⅴ镜拿佳?,問道:“這小像從何得來?” 閨閣女兒矜貴,等閑人家哪會輕易拿小像示人,還畫得如此粗劣? 清風(fēng)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又雜了些鄙夷,嘆道:“屬下已將這位溫婉姑娘的身世打聽清楚,她本是襄遠(yuǎn)伯府的庶女,后來母親被抬做平妻,到是正經(jīng)的伯府小姐。只是與她幾個jiejie自小不睦,屬下略略恐嚇,便從她四姐那里得來了這幅小像,還添油加醋說了許多不堪之詞。” 襄遠(yuǎn)伯府不堪的名聲在外,溫婉那幾個jiejie大約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