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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位義母朝夕相處的日子已然屈指可數(shù)。溫婉遙遙凝望楚朝暉那一直粘在自己身上的慈祥目光,努力維持端莊的神情。 最后一個受封的是羅蒹葭,連她自己都未想到。 她嘉義亭主的封號還是當(dāng)日皇太后看在羅訥言的面子上賜下,曉得羅蒹葭為尋兄吃盡苦頭,皇太后權(quán)當(dāng)為這命運多戧的女子一點補償。 未料想羅蒹葭身負(fù)奇才,不僅救了孟淑妃母子的性命,還洗脫徐賢妃投毒的冤情。兩位娘娘偶爾旁敲側(cè)擊,崇明帝一直將這份功勞記在心里。 今日借著大喜,崇明帝便與楚皇后商議,給羅蒹葭來了個錦上添花。 此前,連慕容薇姐妹都不曉得崇明帝做了這番打算,今日雖然意外,卻都滿心歡喜,拉著羅蒹葭的手向她道賀。 溫婉和夏蘭馨,還有陳氏姐妹也都過來說話,這幾個人立在一眾的名門貴女里頭,宛如鶴立雞群,格外引人注目。 溫婳遠遠跪在一眾命婦的后頭,緊挨著襄遠伯夫人和周若素,瞧著溫婉溢彩流光的一張臉,只覺得一陣陣眼紅,狠不得上前狠狠撕上兩把。 再看著溫婉與慕容薇、夏蘭馨幾人談笑自如,那熟稔又自然的場面,是她終生可望不可及。溫婳一時更如百爪撓心,恨不得那份體面能自己獨得。 不敢尋溫婉出氣,想著她的生母只是平妻,溫婳將目光描到周若素上頭,小聲說道:“果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小妮子雖然攀上了安國夫人,你這卑賤的侍妾卻休想與我母親平起平坐?!?/br> 襄遠伯夫人聽得解氣,眼見女兒這些狂傲犀利,故意不去出聲呵斥,反拿眼往周若素身上一橫。 周若素不羞不惱,反向著襄遠伯夫人輕輕笑道:“我果真為婉婉驕傲,伯府這樣腌臜的地方,能夠出淤泥而不染,一路走到今天。伯夫人的位子很稀罕么?jiejie可要好生捂緊了,莫叫老夫人瞧得不順眼,生生便宜了旁人?!?/br> 再向溫婳冷冷叱道:“四小姐以后說話當(dāng)心,婉婉如今是郡主,你一口一個小妮子,沒得自己打自己的臉。” 第五百一十章 缺席 天高云淡,望斷南飛雁。 時近正午,金秋的陽光燦燦,照著腳下光潔的墨玉階石,芷蘭宮內(nèi)四季如春。 襄遠伯夫人雪白的中衣緊扣著立領(lǐng),外頭還加了件玫瑰紫的天鵝絨對襟琵琶扣帔子,這樣溫軟的面料依舊擋不住從心底襲來的寒意,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前有著老伯夫人唯利是圖的嘴臉,周若素的話委實有那么幾分道理。 襄遠伯的位子襲不過三代,一直是老伯夫人最大的無奈。 若是溫婉有法子將襄遠伯府的爵位再往下延續(xù)一代,圓了老夫人望孫成龍的夢想,那么自己已然坐了幾十年的伯夫人位子,大約真會被逼著退位讓賢。 上一次便是因為溫婉在宮內(nèi)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識,安國夫人那里又有話放出,要收溫婉做個義女,老伯夫人迫不及待要沾安國夫人這門親戚,立逼著兒子將周若素從侍妾扶為平妻,這才有了襄遠伯府里一門兩位女主人并存的笑話。 周若素?zé)o事一身輕,襄遠伯夫人卻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連參加個賞花會,也有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這樣的日子,早已壓得她沉重不堪。 如今溫婉這死丫頭做了郡主,她若是在老伯夫人面前露個口風(fēng),再抬出安國夫人的名聲,為著伯府的未來著想,老伯夫人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襄遠伯夫人面如死灰,只覺女兒不住嘴的喋喋不休比夏日枝頭的鳴蟬更為煩人,忍不住回頭呵斥了兩句。 溫婳本是替母親出氣,無端受了母親的呵斥,生怕被旁邊的人瞧到,只能委屈地低下頭去,周若素卻是優(yōu)雅地籠著披在肩后的長發(fā),又理了理自己鑲著湖綠色闌干的翠色衣袖,將那上頭的褶皺撫平,根本不在意這對無良母女的胡鬧。 好歹熬到典禮結(jié)束,楚皇后領(lǐng)著賢、淑二妃去壽康宮行禮。慕容薇姐妹、夏蘭馨、溫婉、羅蒹葭,還有陳氏姐妹這些人都隨在后頭。 命婦們分立兩旁,紛紛行禮恭送皇后娘娘,直待鳳駕遠遠轉(zhuǎn)過長廊,一眾人才起身告退,各自準(zhǔn)備出宮。 襄遠伯夫人夾在三三兩兩的人群中,雖然無精打采,卻只能打起精神往外走。也有幾個相熟的過來打聲招呼,更多的卻是恭賀周若素,生了溫婉這么個好女兒。 無論是淪為侍妾,還是被抬做平妻,周若素早已心如止水。她一雙妙目看這世界,桃紅柳綠的三春看盡,不過都是些云卷云舒。 歷來不與這些前倨后恭的貴人們多打交道,面對眾人的示好,周若素都是淺淺一笑帶過,溫雅而又矜持。 她隨在襄遠伯夫人身后,安靜地往外走去,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尤其惹人注目。 溫婳被慕容薇連番打臉,如今出門的時候有限。今日借著這個機會,想尋往日相熟的小姐妹打聲招呼,也算是挽回自己的聲譽。 她放慢了腳步四下張望,瞧著沈小姐、魏家姊妹花等人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在人群之中,卻不見素日眾星捧月一般的錢瑰,心內(nèi)十分詫異。 見大理寺卿沈家的小姐隨在沈夫人身后,離著自己不過幾步遠,溫婳橫插了幾步,來到沈小姐旁邊。輕輕一扯她的衣袖,道了個萬福:“給沈小姐請安,遍尋不見錢小姐,沈小姐可知她是否還在宮內(nèi)?” 沈小姐十分嫌棄溫婳這破落戶的嘴臉,礙著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輕易給她難堪,只將衣袖不動聲色抽回,淡淡說道:“瑰jiejie出京探親去了,不在家中。你與她這般交好,難道不曾說與你聽?” 溫婳被母親拘在府中,何曾曉得一點外頭的動靜?她臉上青紅莫辨,又瞅著周圍幾道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徘徊,哪肯承認(rèn)自己不知,只呢諾著說道:“想著錢小姐去了這些時日,也該回來,這才過來問問沈小姐。方才多有打擾,溫婳這便告退。”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沈小姐咀嚼著溫婳方才的話,臉上的淺笑倏然一緊,似是忽然被霜雪凝住。 昔日錢瑰遠走康南,為求走得敞亮,并不偷偷摸摸,而是出了皇城之后才悄悄改了道。她還曾裝模作樣往幾位小姐妹府中都遞了帖子,述說自己出京探親,大約一至兩旬可回,約大家歸時再聚。 溫婳不曉得錢瑰的行程,沈小姐卻記得清楚。粗粗一算,錢瑰出京日子已然不短,早過了兩旬之約。 究竟什么樣的親戚值得她錯開太子冊封大典,連賢淑二妃的晉位之喜都不來恭賀?往常八面玲瓏,場面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