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collection(20)神子
【神子】 「——有基佬開我褲鏈!」 道場里,天海大吼一聲,胡亂的揮動手中竹刀。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兩枝尖端涂了白灰的箭還是射中了他肩膀和腦門。 「哥哥……你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么鬼啊?!?/br> 瑞鶴放下弓。 「你也跟著喊不就行了?弓對劍,多經(jīng)典的場面?!?/br> 「這哪里經(jīng)典了……」 「跟著喊就是了。竜が我が敵を喰らう!」 「我可不是那種兄貴啊……再說你好好的為什么要練箭矢格擋?。 ?/br> 「我就是覺得還不夠想練練反應(yīng)速度嘛……你看水無痕玩劍玩得那么牛逼, 我就算沒他能打也想修煉提高一下是不是?!?/br> 「那你買臺發(fā)球器不就完了?!?/br> 「棒球目標(biāo)太大了。」 「用乒乓球的?!?/br> 「meimei你怎么這么不解風(fēng)情呢?!?/br> 天海道,「明明是增進兄妹感情的好機會?!?/br> 「得了吧?!?/br> 瑞鶴道,「要說增進感情還不如……」 「一起進被爐當(dāng)廢人?」 「我們?nèi)ネ饷娲蜓┱贪?!?/br> 說著,瑞鶴拉起天海的手就往外跑。 今天絕對算不上鵝毛大雪,拿撒鹽空中來比喻還差不多。 「三百七十六,三百七十七,三百七十八……」 「meimei你別想跑……哎呀我cao!」 手里抓著兩個雪球,天海對瑞鶴窮追不舍。 結(jié)果剛沖過拐角就撞到了仰頭走路的水無痕身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而那家伙還是旁若無人。 「三百七十九,三百八十……」 「你走路能看路么?!」 天海揉著屁股站了起來,「干嘛呢你?」 「嗯?」 水無痕低下頭,「我干什么?數(shù)屋檐上那些冰熘子。」 「……你閑的???」 「對啊。我已經(jīng)數(shù)過一遍了,現(xiàn)在再數(shù)一遍?!?/br> 「你這尋開心的本事快趕上郭大路了?!?/br> 天海道,「閑著沒事來打雪仗?。俊瓋鏊懒?!」 刺骨的冰冷從脖子一直蔓延到屁股。 水無痕已經(jīng)到了天海身后,把一大捧雪從他領(lǐng)口灌了進去。 「先讓我把剩下那四百二十三根數(shù)完?!?/br> 「這你還數(shù)個屁啊?!?/br> 天海把襯衫從褲子里拽出來,讓衣服里的雪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天海最后沒抓到瑞鶴。 白木全家從鎮(zhèn)守府正門走了進來。 「下這么大雪你干什么來了這是。」 天海道,「蹲被爐當(dāng)廢人還差不多?!?/br> 「一會兒麗奈也來?!?/br> 白木道,「我想了好幾天,思路總算是清晰了?!?/br> 「啊,對,沒錯,白木閉關(guān)七七四十九天大徹大悟,終成一代高僧,法號白 嫖,人稱無德法師……」 「去你的吧。」 白木在天海肩膀上推了一把,「就是血毒姬被殺死那天……你們不是問我到 底在想什么嗎?!?/br> 「那一會兒你說唄?!?/br> 天海把手里的雪球塞到紗紀(jì)手里,「幫我報仇去啊,照著瑞鶴的屁股使勁打。」 「……還是不了,叔叔?!?/br> 紗紀(jì)道,「其實這件事……跟我有關(guān)?!?/br> 「那就一起來聽算了?!?/br> 天海道。 會議室里又?jǐn)D滿了人。 瑞鶴多少有點不爽,但也沒說什么。 會議室像是個桑拿房。 不是說溫度高,而是充滿了煙霧。 煙灰缸里已經(jīng)躺了五六個煙頭,有些還沒完全碾滅。 紗紀(jì)的眼睛有點紅。 這說不清是煙熏的還是怎么回事。 天?,F(xiàn)在明白了為什么前幾天白木會那么糾結(jié)。 聽著他說的那些事,自己為了掩飾內(nèi)心就一直在抽煙。 而現(xiàn)在他的舌頭已經(jīng)麻了。 ……這已經(jīng)是十年后了。 解體工廠十分繁忙。 放在以前,這基本上沒有可能。 畢竟正常提督一天也只有兩次解體任務(wù)。 然而現(xiàn)在,鎮(zhèn)守府幾乎所有艦?zāi)锒荚谶@里。 世界上有好幾個地方能看盡人生百態(tài)。 醫(yī)院,監(jiān)獄,等等等等。 現(xiàn)在的解體工廠也算一個。 有哭泣,有嘆息,也有不甘。 最前面的是長門。 看著解體爐門口的那個男人,她眼神有些嘲弄。 「你想抗命不從?」 男人道,「鎮(zhèn)守府由我接管,你們的提督已經(jīng)畏罪自殺了。」 「天海那種人會畏罪自殺,我并不信。」 長門道,「嘛……第二次了,還是這么不體面的結(jié)局。不過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那作為海軍的象征,就請你先上路吧。還能為戰(zhàn)后的社會再做一次貢獻?!?/br> 「我還能說什么呢?真是羨慕白木和加賀,能最后大鬧一場。」 長門輕笑了兩聲,「罷了……說到底,這一生也不過是你們搞的一場笑話和 幻夢……」 另外一個牆角,卯月跪在地上,眼淚已經(jīng)徹底打濕了前襟。 「為什么會這樣p……司令官……我還不想就這么死……真的……」 「好了,起碼算是沒有遺憾了……還能在死前知道人類不都是混蛋。」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輕輕擦掉了卯月的淚水。 那是松風(fēng)。 卯月抬起頭,眼睛里滿是血絲。 「不用怕,我會陪著你們的。至于那一邊是什么……管他呢?!?/br> 松風(fēng)看著遠處緩緩打開的解體爐。 火光殷紅如血。 在另一邊的街頭上,大量的市民舉著條幅抗議著。 那些白布上寫的不外乎什么卑劣無恥的騙子云云。 民眾終于知道了深海棲艦到底是怎么來的。 至于怎么知道的,似乎是個謎。 也許該用句最通俗的話說,紙里包不住火。 封鎖消息的各國政府威信掃地,剛剛結(jié)束戰(zhàn)爭的世界在另一種層面上亂套了。 再然后…………「接著說書吧,我正等著聽呢?!?/br> 天海的聲音怎么也提不起勁。 「只知道我們不得好死,也沒想到十年后會這么駭人聽聞?!?/br> 麗奈道。 「道理我都懂,后來呢?」 天海看著煙盒,不知道要不要再抽一根。 「后來?后來,他們?nèi)集偭?!?/br> 白木咬著牙。 「現(xiàn)在這年頭不也是全都瘋了么?!?/br> 「你聽我說……」 門突然被推開了。 看著門口小蘿莉那凌亂的發(fā)型,天海思考了一下這究竟是雷還是電。 「啊哇哇哇……司令官,不好了!」 「好吧,我確定了你是電醬?!?/br> 天海道,「做幾個深呼吸冷靜一下……怎么了這么慌張?」 「水無痕……水無痕他在cao場和一群奇怪的人打起來了!」 「你說啥?!」 既然說是奇怪的人,那么應(yīng)該不屬于鎮(zhèn)守府編制。 天?,F(xiàn)在最希望的是水無痕干掉那幫家伙之后能給他留點全尸做調(diào)查。 不過在自己的地盤上打架,自認是鎮(zhèn)守府扛把子的他不去也不合適。 結(jié)果剛到cao場,他就險些拔出千陰直沖上去。 那是五六個身上閃著藍綠幽光的大漢。 或者用個他熟悉的說法,叫惡墮刀。 「媽的……當(dāng)初污染老子胳膊的仇我現(xiàn)在就報!看我一刀一刀戳爛你們的屁 股!」 剛擺開架勢,他的胳膊就被人拉住了。 「呼……叔叔等等!」 紗紀(jì)追了過來,因為跑太快還有些氣喘。 「咋了?」 「果然……果然我在這里待的太久了!他們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是檢非違 使!」 抓住對方手腕一擰,接住落下的刀,接著就是掃堂腿將它擊倒在地。 接著,一刀刺進眼睛,把那家伙的頭釘在地上。 水無痕順手擦掉了臉上的黑色。 「干掉一個,還剩五個。」 「我說,那幫貨的本體是刀……」 雖說不擔(dān)心水無痕,天海還是提醒了一句。 「好吧……下一個誰來送死?」 抽出鋸齒劍,水無痕把那把刀變成了兩截廢鐵。 對面對人類的語言似乎沒有反應(yīng)。 「你不說話?那被大卸八塊也別怪我?!?/br> 水無痕慢慢走了過去。 檢非違使。 據(jù)紗紀(jì)的說法,審神者在過去的時間待得太久,就會碰到這些無差別攻擊的 家伙。 不管是審神者還是歷史修正主義者,都是他們的擊殺目標(biāo)。 「所以它們是沖著我來的,叔叔?!?/br> 紗紀(jì)道。 「沒事,你也得看跟他們打起來的是誰?!?/br> 天海道,「就水無痕這種能動手絕不廢話的人,誰碰上誰倒霉?!?/br> 「天海你別當(dāng)我沒聽見!」 一腳踹開了面前的槍兵,水無痕向后退了兩步。 「你的耳朵歸你,我的嘴歸我!……等會兒?」 馬蹄聲。 天海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 兩匹白馬由遠而近。 三日月宗近,鶴丸國永。 「哈哈哈,抱歉,稍微被纏住了一下?!?/br> 三日月宗近道。 「時間太長……我們差點忘了這幫家伙存在?!?/br> 鶴丸國永道。 「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快幫水無痕干掉他們!」 紗紀(jì)道。 「那就讓他們嚇一跳吧?!?/br> 鶴丸國永翻身下馬。 「……這馬是什么情況?」 天海撓了撓頭。 「跟艦裝的意思差不多啦,叔叔?!?/br> 紗紀(jì)道。 水無痕又?jǐn)亓艘粋€對手。 「后面那兩把刀,希望你們還能揀點我的剩飯!」 「那你可就太慢了!」 兩人加入戰(zhàn)團,已經(jīng)和對方兩名太刀交上了手。 水無痕的目標(biāo)還是那個槍兵。 他正在考慮先從對方的手還是腳開始切起。 就算自己變?nèi)趿?,這也算不上像樣的敵人,頂多只是一堆rou片。 所以說……長槍當(dāng)胸刺到。 左手劍一揮,將槍桿斬作兩截。 錯過槍尖,一拳擊中對方胸口,在它后退的同時一劍削了它右臂。 接著就抄起半截斷槍捅進了它嘴里。 再看旁邊,另外兩位也解決了戰(zhàn)斗。 「漂亮,單論劍法的話比我強?!?/br> 水無痕道。 「嘛,能讓卡密薩馬感到驚訝,倒也是種不錯的體驗。」 鶴丸國永道。 「只不過,這里出現(xiàn)檢非違使……」 紗紀(jì)神色低落。 「急個毛,就這群菜雞?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天海道。 「其實我是說……」 天海沒能知道紗紀(jì)想說什么。 幾個人面前突然閃起一道強光。 等視力恢復(fù),所見的是七個男人。 不像剛才檢非違使的扭曲形象,其中六個更像是正經(jīng)八百的武士。 燭臺切光忠,壓切長谷部,宗三左文字,笑面青江,大俱利伽羅,數(shù)珠丸恒 次。 三日月宗近低聲把那些家伙的名號告訴了天海和水無痕。 至于剩下那個,則是長著一副俊朗面孔穿一身戰(zhàn)術(shù)裝的白人少年。 紗紀(jì)后退了一步。 「路德維?!瓰槭裁词悄?!」 被稱為路德維希的人臉上古井不波。 「跟我走,審神者紗紀(jì)……不,是歷史修正主義者?!?/br> 紗紀(jì)死盯著路德維希,什么都沒說。 而路德維希不打算保持沉默。 「改變歷史很有意思么?為什么你們這些人都不懂得把握現(xiàn)在?這種猴子的 時代,有什么可留戀的?」 「喲呵?臭小子你敢說我是猴子???」 天海的火氣一下子竄到了頭頂。 「不,你別誤會?!?/br> 路德維希道,「我不是針對你,我是說這個時代的所有人,都是猴子?!?/br> 「哼,老子要是猴,你不就成了猴子猴孫?哈哈哈,趕緊的,給我一個頭磕 在地下,叫三聲孫悟空孫爺爺,我還能原諒你這倒霉孩子?!?/br> 既然紗紀(jì)認識這個路德維希,那他們必然屬于同一時代。 本身就比自己晚了一個時代,也不算占他便宜。 天海這么想著。 沒想到這路德維希勐地一跺腳。 「放肆!我是雅典娜的子嗣,怎么可能是你這猴子的后人!」 「……把自己當(dāng)圣斗士?吃多了吧你小子?」 天海挑起嘴角,「小畜生不聽話,老子打你屁股!」 既然對方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猴子,天海也沒了好好說話的性質(zhì)。 「你等等!他說的是真的!」 其他人也從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來,說話的就是白木。 「幾個意思?雅典娜也跟奎爺通jian了?」 「我倒希望真有你說的那么輕松?!?/br> 白木道。 「的確是孤陋寡聞的猴子?!?/br> 路德維希自豪的笑著,「我是雅典娜挑選最強的jingzi和卵子產(chǎn)生的,自然是 雅典娜的子嗣,跟你們這些缺陷生物可不一樣?!?/br> 「紗紀(jì),你告訴我,那個雅典娜到底是什么玩意兒?!?/br> 天海現(xiàn)在極其想把路德維希的臉揍開花,然而他還有疑惑。 「雅典娜……那是臺超級計算機!」 紗紀(jì)還沒說,白木先說了出來。 ……人類的決策會摻雜私欲,既然如此,那就用沒有人性弱點的東西來決策。 在各國政府威信掃地之后,人們最終通過了這個決議。 以智慧女神為名的巨型計算機成了世界真正的決策者。 衣食住行,甚至是生殖都被她一手包辦。 健康的jingzi和卵子被挑選出來,再為了應(yīng)付各種需要進行配種。 ——看起來似乎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在深海入侵中死的人實在太多。 最后,人類自己放棄了思考。 有了如此強大的計算機代替自己的大腦,再去做摻雜私欲的思考決策似乎沒 有意義。 ……「那行???老子是猴子,你小子不是雅典娜養(yǎng)的豬了?」 天海冷笑道。 「猴子當(dāng)然無法理解?!?/br> 路德維希道,「雅典娜是我們的神,服從于神又有什么不對?……你干什么?」 水無痕走到路德維希面前,一下掐住了他脖子。 「一堆破銅爛鐵,還有臉妄稱神名?別逗我笑行么?」 「不許你……侮辱她!」 少年右手抬起,勐地向下一揮,同時左手使勁扳著水無痕的手指。 然而沒有人幫他。 「我們的任務(wù)只是跟你一起尋找主公,你的敵人不在任務(wù)范圍之內(nèi)?!?/br> 壓切長谷部道,「主公……現(xiàn)在您還不明白嗎?」 「什么叫明白……什么又叫不明白……」 紗紀(jì)的目光轉(zhuǎn)向一邊,「我想和爸爸mama在一起……難道這也是罪嗎!」 路德維希的瞳孔勐地收緊了。 他右手握成了拳頭。 水無痕松開了他的脖子,輕巧的向后一躍,躲開了背后的兩刀。 「暗箭傷人,背后捅刀?這可是武士所為?」 砍他的兩個人表情已經(jīng)僵住。 「開什么玩笑……身體……不聽使喚……你干了什么!」 大俱利伽羅似乎想一刀砍到路德維希身上,然而卻轉(zhuǎn)不過身。 「呵……這不就成了真正的籠中鳥了么……」 宗三左文字苦笑道。 「可悲的提線木偶。」 水無痕道,「原來如此……他們的大腦被動了手腳,你這人工智能的家畜?!?/br> 「到了這種地步,我可不會讓他們跟當(dāng)年的艦?zāi)镆粯佑蟹磁褭C會?!?/br> 路德維希道,「給我教訓(xùn)這瀆神的無禮之徒!」 「好,很好,好得很……我今天要把你的腸子掏出來然后一厘米一厘米塞進 你的嘴里?!?/br> 話音未落,水無痕就向旁邊一滾。 數(shù)珠丸恒次和笑面青江也攻了過來。 兩枝箭指著燭臺切光忠眉心。 加賀和瑞鶴都開滿了弓。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讓你雙眼不保?!?/br> 加賀道。 「真是的……這種戰(zhàn)斗可一點都不帥氣。」 燭臺切光忠道,「并非我所愿……但是對不住了?!?/br> 單刀對雙弓。 艦?zāi)锊皇遣粫鼞?zhàn),但總歸不是專業(yè)人士。 火花四濺。 千陰和壓切長谷部轉(zhuǎn)瞬間已經(jīng)對了好幾刀。 「這到底是怎么了?路德維希對你們干了什么?!」 紗紀(jì)咬著牙,「難道……」 「萬分抱歉,主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壓切長谷部道。 「自動無差別平A瞎幾把打模式?!?/br> 天海道,「看那混小子說的話是這樣?!艺f白木麗奈你倆別往上湊行么!」 「不爽的可不是你一個人。」 麗奈道。 「那是我的女兒!」 白木已經(jīng)一腳踢向路德維希的太陽xue。 然而他的腳腕被托住了。 「猴子也敢跟神的子嗣爭個高低么?」 路德維希右手勐地一擰,白木凌空轉(zhuǎn)了三四圈摔在地上。 接著他左手就甩出了兩個不明物體。 天海左手卡住壓切長谷部的胳膊,抽出手槍瞄準(zhǔn)了就是兩發(fā)。 他只看到兩道電光。 子彈被彈開了,在旁邊的牆上打出了兩個凹陷。 接著又是兩道電光。 這一次那東西變成了兩張大網(wǎng),一下子扣住了鶴丸國永和三日月宗近。 「媽的!」 少了兩個戰(zhàn)力,這可不妙。 一個肘擊打退壓切長谷部,天海勐地把千陰甩了出去,直切鶴丸國永的那張 網(wǎng)。 ——毫無用處,千陰也被彈到了另一個方向。 對于麗奈來說,路德維希是個非常棘手的敵人。 這家伙爆發(fā)力和持久力都不是一般人。 當(dāng)然,戰(zhàn)斗技巧和意識也是超一流。 本來目標(biāo)是他的咽喉,卻沒想到他直接把白木拉到面前做了擋箭牌。 「你們當(dāng)然不足為懼,那兩把刀才是問題。所以就請他們休息會兒?!?/br> 把白木作為軸,路德維希勐地閃出,一腳踹向麗奈的臉。 噼手抓住他的腳腕,麗奈接著一拳打向他腹股溝。 路德維希突然放開了白木。 身子自由落體的同時,另一只腳直接鉤了上去。 下面挨一腳可不好玩,麗奈不得不緊急縮手向下一按。 「鶴丸!三日月!」 紗紀(jì)跑了過去,然而還沒碰到人就被電網(wǎng)彈開了。 「你死心吧!就是考慮到這個,我才帶了誘捕網(wǎng)!」 路德維希的聲音讓紗紀(jì)滿心怒火。 再看旁邊,丟了刀的天海還在和壓切長谷部廝殺。 雖說天海的身手相當(dāng)不錯,但他也不完全是刀口舔血的角色。 他的手臂和腿上已經(jīng)多了幾處刀傷。 鮮血在冰冷的空氣中慢慢冒著熱氣。 「夠了!怎么才能停下!」 紗紀(jì)勐地回頭。 「抱歉,主公……我想只有那個人知道。」 壓切長谷部又砍出兩刀,天海狼狽的在地上滾了一圈。 「媽的……這小畜生……」 天海狠狠地捏起了一把雪。 「我一個人就能……啊?。。 ?/br> 這一刀還沒砍出來,大俱利伽羅就被水無痕一記重拳揍在臉上,向后直飛出 去。 接著右手的血色太刀向身后一架,果不其然聽到了金鐵交擊之聲。 輕巧利索的轉(zhuǎn)身,同時一記側(cè)踢。 數(shù)珠丸恒次也飛了出去,但同時一把刀刺進了水無痕側(cè)腹。 刀刃并不長,這是一把脅差。 笑面青江從背后硬抱住了他。 「雖然刀就要上戰(zhàn)場……不過這種攻擊方式真是讓人笑不出來?!?/br> 「那你就哭吧!」 一腳踹開了正面砍過來的宗三左文字,水無痕倒轉(zhuǎn)刀柄,直接刺進了自己胸 膛。 他沒看到笑面青江的表情,但一定是疼的扭曲。 自己這把刀的長度足以在刺穿胸膛的同時在對方身上開個窟窿。 第二刀。 第三刀。 第四刀刺下之后,水無痕沒把它拔出來。 在綠發(fā)男人腕上一掐,那家伙就無力的松了手。 直到確認笑面青江倒下,水無痕才又把刀握到手里。 「何等失態(tài)……現(xiàn)在你連把我們強制變回本體的權(quán)限都沒了?!?/br> 燭臺切光忠的刀被一把匕首擋住。 「我跟你打……別對mama和瑞鶴阿姨動手。」 紗紀(jì)道。 「對你揮刀真是恥辱?!?/br> 「沒錯,所以回到本丸就罰你做一個月的飯,不許重樣?!?/br> 紗紀(jì)笑了笑,向側(cè)邊閃開一刀。 「怎么會辜負你的期待呢?」 男人臨時變招,就是一刀斜斬。 大俱利伽羅把刀撐在地上,勉強站了起來。 三個隊友,倒了一個,另兩個比他好不了哪兒去。 水無痕著實是塊難啃的骨頭。 「你……簡直就是沒有痛覺。不像是人,倒跟魔王有幾分相似?!?/br> 宗三左文字道。 「魔王?那隨你怎么想。」 黑色包容著一切,而白色排斥著一切。 水無痕的黑衣被浸濕之時,還看不出來那是什么。 直到雪地上綻開了幾朵紅玫瑰,他才意識到自己在流血。 「纏繞著怨念和血污……如此外道之人,說是魔王,卻也無錯?!?/br> 數(shù)珠丸恒次手捏念珠。 「不打了?那我去宰了路德維希?!?/br> 水無痕一甩刀上的血。 「當(dāng)然不是不打,只是……這便是令眾人瘋狂的魔王刻印……」 宗三左文字和數(shù)珠丸恒次突然沖了過來。 那動作比剛才快得多。 身后的笑面青江突然跳起來就是一刀。 剛剛舉刀攔下,大俱利伽羅的利刃已經(jīng)到了他耳后。 真劍必殺,二刀開眼。 如果水無痕是審神者,他會很清楚這些刀劍男士臨場爆發(fā)的絕招。 然而他不是。 他只是感覺情況不對。 頭勐地一偏,面頰被劃了一道血口。 然而另外兩把刀已經(jīng)刺進了他身上。 水無痕感覺身體里什么東西在往上頂,剛一張嘴,一股腥甜就涌了上來。 「干得好……干得好。」 擦了一把嘴唇的血,水無痕硬抬起頭,「不錯的劍術(shù)……如果是以自己的意 志揮劍就更好了。」 說歸說,水無痕手上可沒閑著。 雙拳齊出,把面前兩個人打得倒退幾步。 接著勐一蹬地,又在大俱利伽羅肩膀上一踩,整個人凌空躍起,直取路德維 希。 不把這家伙干掉,這場紛爭絕無結(jié)果。 麗奈感覺自己的速度變慢了。 體力不支,對方的體能比自己強太多。 旁邊白木也只是稍好一些,但也不如面不改色的路德維希。 對方的直拳又打了過來。 下意識的抬手防御,結(jié)果腳下一滑,仰面摔倒。 ——這畢竟是雪地。 倒下的同時,麗奈看見壓切長谷部化作一道紫影躍了出去。 那一刀迎頭撞上水無痕的攻勢。 「小畜生,你看不起我是么?!」 天海的叫罵聲從后面?zhèn)鱽怼?/br>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幫家伙真是難纏!」 水無痕一下把壓切長谷部打到一邊,后面的四把刀又攻了過來。 「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交給我?!?/br> 天海道,「今天我要讓這不敬尊長的小畜生嘗嘗我的拳頭!」 「不許……這么叫我!」 麗奈還沒站起來,肚子上就挨了路德維希一腳,向后滑了幾米。 同時白木脖子上吃了一記手刀,當(dāng)場跪倒。 路德維希向天海直沖了過去。 回頭看著天海,麗奈發(fā)現(xiàn)那家伙臉上掛著狡黠的微笑。 就像是什么計策成功了一樣。 「收回你的無禮之詞!我是新一代的人類,跟你們這群猴子不一樣!」 路德維希一拳打向天海的鼻子。 天海一俯身,讓過那一招,接著就是一記頭錘。 「哎呀我cao,還新人類呢?新人類還跟老子這種猴子置氣?那你這境界不也 是個猴了?」 天海邊打邊嘲諷,「來來來給你出個腦筋急轉(zhuǎn)彎啊,樹上騎個猴,地上一個 猴,既是兩個猴,也是八個猴……」 「閉嘴!從剛才開始你就像只蒼蠅一樣滿嘴廢話說個不停!」 「那怎么了?蒼蠅能惡心人,你爸爸我知道這個就夠了?!?/br> 「死吧!」 路德維希一記高鞭腿,目標(biāo)是天海脖子。 結(jié)果因為對方閃得太快,只踢中了肩膀。 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天海又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 肩膀非同一般的疼,他不知道是不是骨裂。 「說老子是靈長動物也沒關(guān)系,以前都是人耍猴,今天我給你來個猴耍人?!?/br> 天海冷笑道,「說白了你丫就是一井里的蛙科動物,整天以為外頭沒一個比 你高等的玩意兒。然而很抱歉,你再怎么叫也不會有人給你送生命……好危險啊?!?/br> 貼地一個后滾翻,天海躲開了路德維希準(zhǔn)備掐他脖子的手。 結(jié)果站起來的時候他臉上挨了一腳。 很疼。 舌頭感覺被什么東西刺到,張開嘴,兩顆牙無聲的落在雪地上。 他趕忙又后退了幾步,因為路德維希的臉已經(jīng)扭曲的不成樣子。 「去死!果然這個時代就是野蠻和愚蠢!怎么會生出你這種怪胎!」 「怪胎?誒,謝謝啊,這形容不錯?!?/br> 天海吐了口血唾沫,「我就算是怪胎也有腦子,而你就是個順從于一堆破銅 爛鐵的家畜。知道家畜是什么樣么?哈哈哈,平時吃的那叫一個腦滿腸肥,啥時 候主人覺得時間到了,好家伙,咔嚓一聲,說殺就殺啊!不行不行,畫面太美, 我不敢看!有句老話,君子不近庖廚,所以我這輩子沒見過殺豬,殺雞都沒見過!不過萬一我們把你打死了,那場景估計沒什么區(qū)別……」 「混蛋!我要割了你那條侮辱雅典娜的舌頭!」 路德維希滿眼都是血絲,喘著粗氣向天海沖了過來。 而天海等的就是這一刻。 手里抓了把雪,捏成雪球往路德維希面門一扔,接著在他腳上一絆,抓住他 胳膊借力把他按在地上。 緊接著,天海揪住他的頭發(fā)在地上勐撞了好幾下。 「小子,未來的新人類,最強的戰(zhàn)士被只猴子按在地上摩擦,涼快不涼快啊?」 天海笑道,「老子最牛逼的武器是嘴,沒想到吧?」 「怎么……可能……」 路德維希還在掙扎,但被天海反剪胳膊,想動也沒那么容易。 「哼,雅典娜給了你最強的身軀,卻沒給你正常人的心智,聽了老子幾句挑 釁就控制不住憤怒,架都不會打了?!?/br> 天海道,「在那種破環(huán)境里,你怎么可能學(xué)會正常人的為人處世!」 「住口!那種舊時代摻雜私欲的東西我不需要!紗紀(jì)!你為了一己之私改變 歷史,時空管理局絕對不會……」 「少他媽廢話?!?/br> 天海在路德維希袖子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 輕輕一按,六位刀男全脫力似的倒在地上,兩張電網(wǎng)也消隱無蹤。 「干得好。」 水無痕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他大腿上又挨了兩刀,幾乎成了個血人。 「我改變了歷史,對嗎?我參與到了這中間,就是歷史修正主義者?」 紗紀(jì)走到路德維希面前。 「不好說?!?/br> 水無痕道,「歷史可不是只有一條線……不然把真相告訴他們的那一刻,你 自己就該消失了。」 「所以就是說,時間是網(wǎng)狀結(jié)構(gòu),我們做了什么不一定影響那個未來?」 天海道,「然后這孫子啥都沒想,雅典娜讓他來就來了?」 「好了叔叔,繳了他的武器,放開他吧?!?/br> 紗紀(jì)道。 路德維希站起來的時候,還是一臉不服。 之前那張標(biāo)致的臉已經(jīng)徹底被天海揍破相了。 「我會記住這次失敗。你們已經(jīng)是時空罪犯了?!?/br> 「可以,你們隨便來?!?/br> 水無痕道,「好久沒宰人了,敢來就讓我開開心?!?/br> 「我不會跟你回去?!?/br> 紗紀(jì)道,「歷史修正主義者……也許他們不是壞人,我們審神者也未必是好 人。在束手就擒之前,我要知道真相?!?/br> 白木笑了,他輕輕摸了摸紗紀(jì)的頭。 紗紀(jì)的神色愈發(fā)堅定。 「但首先……我們該先回本丸了,不然檢非違使會不停的來sao擾?!?/br> 紗紀(jì)道,「你們先去吧……讓我跟爸爸mama再說說話?!?/br> 「嘛,回來不要告訴我,讓我嚇一跳再好不過。」 鶴丸國永道。 「被罰做飯的時間到了……記得在飯涼之前回來?!?/br> 燭臺切光忠道。 「好了好了,走吧,不然那些短刀小學(xué)生不是很寂寞嗎。」 紗紀(jì)擺了擺手。 一群刀都在笑著,然后慢慢的化為光點,再也看不見身形。 「行了行了咱先撤,讓他們一家三口待會兒?!?/br> 天海牽起瑞鶴的手,「那邊那孫子你還不滾……等等?!」 天海很驚訝。 路德維希與其說是驚訝,倒不如說是驚恐。 四周的空氣突然開始抖動。 他全身的衣服發(fā)著藍光。 而他的表情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的衣服……時空坍縮炸彈……要把這個時代從時間線上斷掉?!雅典娜 ……你從一開始就認為把我犧牲在這里是最優(yōu)解嗎!」 「這……搞什么?!」 麗奈深吸了口氣,但似乎忘了吐出來。 紗紀(jì)的臉色也變了。 「爸爸,mama,再見!」 「你要干什么?!」 加賀已經(jīng)無法再保持冷靜。 「沒關(guān)系,mama……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因為我很快就要出生了……」 「少廢話!我只承認你這一個女兒!」 白木想要拉上去,卻被紗紀(jì)一下?lián)糸_。 左手平伸,路德維希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黑洞。 「時空隧道?!你干什么!」 路德維希吼道。 「就干這個……」 紗紀(jì)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了上去,匕首刺進了路德維希小腹。 借著沖力,兩個人一起掉進了黑洞。 「紗紀(jì)??。?!」 天海完全傻了,根本不知道該干什么。 「該死!」 水無痕近乎是連滾帶爬的沖了過去,一路上還絆了兩下。 左手鋸齒劍卡在不斷縮小的黑洞口,右手街里伸進洞中。 「快點!把手伸給我!」 沒有回答。 天海的腦子還沒處理完,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眼前一片漆黑。 等他恢復(fù)視力,發(fā)現(xiàn)自己飛出去了大概二十米。 剛才黑洞的地方已經(jīng)成了大坑,旁邊所有人都飛到了不同方向。 瑞鶴躺在離他不遠的位置,似乎是傷了腳。 水無痕靠在被炸歪的樹上,捂著胸口。 「怎……怎么回事……」 直到開始說話,天海才意識到自己在耳鳴。 別人說的話都是勉強才能聽見。 「是次元震?!?/br> 水無痕道,「強行卡住時空隧道口……又因為里面那那顆炸彈……結(jié)果次元 錯位引發(fā)了爆炸?!?/br> 「那……紗紀(jì)呢?!」 白木的額頭在流血。 「看不見……生死不明。」 水無痕道,「那顆炸彈的作用是干擾亞空間,造成時空崩壞……雅典娜想把 這個節(jié)點徹底從時間網(wǎng)上抹除,真是可怕的科技……」 「那么……」 加賀的頭發(fā)全散了,臉上說不清是血還是淚,「原本是……然而……」 「紗紀(jì)未必是死了,如果我能夠恢復(fù)實力,還有機會救她回來?!?/br> 水無痕道,「本來是我的工作,卻看著她抱住路德維希跳進去……現(xiàn)在我真 是弱的連自己都惡心。」 「那你該怎么恢復(fù)實力?你倒是說??!」 天海怒道。 「我如果知道,早就去做了?!?/br> 「王八蛋!」 天海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 事情變成這樣,已經(jīng)不知道該去恨或者責(zé)怪誰。 天空突然閃起了亮光。 明明是雪天,卻打雷了。 又是六個大漢從天而降。 「檢非違使……又是一批。」 水無痕抬起頭。 瑞鶴使勁一擦眼淚,接著就舉起了弓。 「夠了……還不停下嗎!」 「未偵測到異時空個體,無需攻擊?!?/br> 打頭的壯漢發(fā)話了。 「那跟我沒關(guān)系,只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 瑞鶴道。 「吾等并無敵意……為何刀兵相向,同類?」 「同類?!我和你們這些怪物?!」 瑞鶴搭上箭,在弓弦上擰了一圈。 「吾等皆為白神秩序下的子嗣……無需自相殘殺,艦?zāi)锇?。?/br> 「……都他娘的給老子閉嘴?!?/br> 跌跌撞撞的走上去,撿起插在土里的千陰,天海刀尖指著檢非違使。 「哥哥……」 瑞鶴轉(zhuǎn)頭看著他。 「管你同類不同類,老子我今天心情不好!」 世界在天海眼中一下變成血紅。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抽煙。 ——手臂動不了。 ——我是躺著。 ——翻身也有困難。 ——然后的話……——鼻子里的消毒水味很濃。 天海睜開了眼睛。 自己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手腳都打滿了石膏。 瑞鶴正坐在床邊。 「你醒了?!?/br> 瑞鶴低垂著眼皮。 「是啊,做了個很長的噩夢,夢到紗紀(jì)跟個混蛋同歸于盡了……」 「那不是夢?!?/br> 瑞鶴道。 「……」 「哥哥……在碰到第二批檢非違使之后……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來嗎?」 「想不起來。」 瑞鶴把視線移開了。 「那時候你完全瘋了。先是用刀砍,抓不住刀了就用手去撕,牙去咬……六 個檢非違使你一下子就干掉了,那瘋狂的氣勢,像是野獸……不,像是水無痕?!?/br> 「不是吧?后來呢?」 「后來你就倒在了那里,雙腿骨折,手骨都打出來了?!?/br> 水無痕靠在病房門口,「等你好了我再跟你慢慢講吧……一切都亂套了?!?/br>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