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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過去,韓清親自服侍她睡下,又給她蓋好了被子,才隨著元掣離開了房間,問道:“外祖母到底得了什么病?” 元掣看了她半晌,才嘆了口氣,說道:“不過是心病了,如今她沉溺在往事,卻是不愿清醒了?!?/br> 不愿清醒嗎?是因為太痛太傷,所以不愿意接受現(xiàn)實,只愿意沉溺在沒有痛苦的往事中……其實這樣也挺好,活在夢境,雖說只是幻影,卻比面對現(xiàn)實要舒坦許多。 因為,沒有比現(xiàn)實還要殘酷的東西。 “決明子先生已經(jīng)回京,明日我請他過府給外祖母瞧瞧?” “不用了。其實她現(xiàn)在這樣就已經(jīng)挺好的了?!比羰侵泵娆F(xiàn)實生不如死,倒不如現(xiàn)在這般渾渾噩噩的好,至少現(xiàn)在她是真心實意地開心。 韓清也知元掣所想,故沒有勉強,轉(zhuǎn)而告辭離開。 今天她已在元府耽擱太久,事情比原計劃進行得更加順利,畢竟這件事需要徐徐圖之,不可cao之過急。 不過,元府卻是不能常去的了,因為她怕自己會不忍心。 她怕自己那顆冰冷的心會被融化,會懷疑自己的決定,會不忍動手,要了自己僅剩的親人的命。 親人?她僅剩的親人?韓清自嘲地一笑,將杯中的就一飲而盡,就是她僅剩害死了她的至親之人,害她家破人亡,你讓她如何不恨? 可是她相信宦海浮沉的元掣對自己有幾分算計,卻是萬萬都不愿意相信一個因痛失愛女而癡傻的老人會算計自己。她的疼愛那樣的明顯,竟讓她覺得自己的決定是錯的,冤冤相報……可是若就此放棄,她卻覺得不甘,她怎么能就如此甘心? 如今看來,今日的元府,她終是去錯了。 此時已經(jīng)過了二更,酒館早就過了打烊的時辰,只剩韓清一人,一席白影在沒有人煙的酒館中愈顯凄清,守在柜臺邊上的伙計在第一次催韓清離開時被韓清的長劍一嚇,只能哀怨地祈禱這位瘟神能夠早點離開,卻是再也不敢上前了。 景颯進來時便看到桌子上七零八落地數(shù)十個酒瓶子,再看看韓清清明的眼睛,絲毫不見一絲醉意,不由苦笑,喝了這么多酒都不見醉意,這廝是第一人吧! 景颯坐在她的對面,找了一個還有酒的酒瓶,徑直喝了一口,真烈??!他又喝了一口,抬頭望向韓清的眼,問道:“后悔了么?” 后悔?既然是她選擇的又為何要后悔? “元家的結(jié)局如何?”既然你能未卜先知,預(yù)知未來,那么你告訴我元家的結(jié)局如何? “元家傾?!钡蝗且驗槟恪>帮S低垂著眼,默默地喝著酒,他的臉正好在背光的陰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呵!果然,她自嘲一笑,韓清,你又何必假惺惺地一副不忍模樣,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就算再苦,再荊棘叢生,都是你的選擇,所以你就算是咬牙也是要跪著走下去。 所以??!韓清,你注定此生眾叛親離,凄慘殘生。 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在寂靜的深夜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破碎的瓷片好像在嘲笑著誰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求留言,求推薦,求收藏!來了就點一下收藏唄! ☆、第四十一章 成親 同和三年十月十六日,端親王與司馬大元帥大婚。 因為明日大婚,根據(jù)大曜習(xí)俗,男女雙方在婚禮前夕,擇定吉時,進行上頭儀式,所以韓清今日并沒有睡覺,等待著這個所謂的儀式。 今日十五,月光皎潔,院子中到處掛著紅綢,貼著“囍”字,倒是喜慶十足。盈盈月光下,這種紅色籠罩在氤氳著乳白色的朦朧夜光下,倒微微透著幾分暖意,不似鮮血的顏色,充斥著肅殺的味道。 明明馬上是大喜之日,為什么就要想這樣不吉利的事情。韓清苦笑,轉(zhuǎn)眼間櫻落領(lǐng)著宮中的好命佬走進房間。 她沖著韓清福身行禮,韓清看了看時辰,便示意她為自己進行上頭儀式, 那個嬤嬤倒不是個話多的,規(guī)規(guī)矩矩地為韓清梳頭。韓清愣愣地看著鏡中的剪影,失了心神。這是要嫁人了嗎?幾個月來,從賜婚到成親,所有的事情都是趙母與太后cao持的,她完全沒有費一絲心思,直到今天的上頭禮,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真切切地要為人妻了,即使是一場算計,可是那個人,終究成為了她的夫,縱使不能共度白頭,但畢竟也是一家人了。 “一梳梳到尾?!贝松鷧s是走不到盡頭。 “二梳梳到白發(fā)齊眉?!笨膳e案齊眉,卻是不能相守白頭。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备侨f萬不能的了。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biāo)齊。”夫妻幸福美滿。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算是圓滿嗎? 婚前所有的美好祈愿,她卻比任何人都知道那背后的“真相”,于她而言,會不會太過殘忍? 嬤嬤將扁柏和紅繩系在她的頭上,拉長聲音高叫“高升”。這算是禮成了? 韓清站起來看著嬤嬤說著喜慶的話,一張臉笑得比菊花更盛,她命下人給她賞賜,便將她打發(fā)出去。 一頭素發(fā),一身紅裳,她看著鏡中的發(fā)頂?shù)谋獍兀聪驒崖?,笑道:“這是要嫁人了?” 櫻落笑吟吟地望向韓清,眼中俱是喜意,揶揄道:“是,小姐終于嫁出去了?!?/br> 韓清看著櫻落滿臉的笑意,心中卻是想到,若是她知道自己和慕容澤的三年之約,還會笑得出來嗎? 十里紅妝,金車寶馬,百姓早就圍在道路兩旁觀看著這場可以堪比皇上立后的盛大婚禮。 迎親隊伍繞城一周,終是到達侯府的門口,沒有和平常人家婚禮有對新郎的諸多刁難,新郎倒是順順利利地扶新娘入轎,當(dāng)握住韓清的手掌時,他心中終于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身旁的這個女子,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妻了。 因為韓家除了韓清別無他人,再加上韓清身份特殊,縱使是皇族娶親,有些規(guī)矩倒是能省則省了。 一路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貋淼酵醺?,韓清一路上倒是沒有其他的感覺,只不過從昨晚一直折騰到現(xiàn)在,竟比在戰(zhàn)場打上一架還累,怪不得女人一生只嫁一次,畢竟這成親實在太麻煩了些。好在自己已經(jīng)減省了許多規(guī)矩,要不豈不是折騰死? 她有些不耐地動了動身子,輕撫衣袖上精致的繡紋,眉眼低垂,爹,如今女兒終究是嫁進皇家,你可怪我? 其實三年前父親支持慕容傲即位時與他的約定,就算是不知道詳情也大概知道了些許內(nèi)容。即使她不愿,她也必須承認(rèn),慕容傲終是為了皇位放棄了她,所以回京之后,縱使千般不舍,她依舊清楚地劃清與他的界限。 如今,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正如她當(dāng)初規(guī)勸慕容澤一般,能斷就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