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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說實話,她一向是對于年紀(jì)大一點的人感到親切,對于和自己差不多歲數(shù)的人稍微有點看不起,對于小孩則是尊重與恐懼,完全敬而遠(yuǎn)之。 然而很不幸地,一個手里抓著蔥油餅的小男孩還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她身上。虞璟白色風(fēng)衣的衣襟上立刻沾上了一灘黃色的油漬,上面還有綠色的韭菜碎末?!癇astard!”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肇事者早已跑遠(yuǎn)了,她只得自認(rèn)倒霉。 路邊泊著一輛銀灰色的寶馬730。虞璟走近寶馬的窗玻璃,又退后一步,調(diào)整好距離,發(fā)現(xiàn)衣服上的污漬黃黃綠綠,非常顯眼。她只得一把脫了風(fēng)衣,拎在手上,穿著一件黑色吊帶走了。 顧玚澄坐在車?yán)铮行┫胄?,這個虞璟還真是有趣。他本是到這邊來辦事的。事情辦妥了,就在車?yán)锍榱酥?。結(jié)果見她走近,還以為她認(rèn)出了他的車,過來打個招呼。不想她又退后一步,竟然將他的車窗當(dāng)起鏡子用了??磥?,她是一個極其重視形象的女生。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了,她一個女孩子,穿著一件吊帶衫在路上走,實在不像樣子。 顧玚澄掐斷了煙,緩緩發(fā)動汽車,向虞璟的方向開去。 四個輪子的速度自然要比兩條腿快得多。顧玚澄搖下車窗,喊了一聲“虞璟”。 虞璟一回頭,看見了車?yán)锏念櫕`澄,她又飛快地掃一眼車身,貌似是她剛才當(dāng)鏡子用的那輛寶馬。 真是晦氣!虞璟腹誹,臉上卻一副驚喜地樣子,“顧老師,好巧啊,在這里遇見您?!?/br> 顧玚澄看她笑得一臉陽光燦爛的樣子,左臉還有一個淺淺的梨渦。不得不佩服這個女生變臉的速度。剛才還是人畜勿近的臉孔,這么一會兒就笑靨如花了。他也不揭穿她,只是視線緩緩掠過她頸項大片雪白的肌膚,“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虞璟知道他剛才把自己的舉動看得分明,但她還是假意推辭道,“這怎么好意思,太麻煩您了?!笔謪s拉開車門,坐進(jìn)了副駕駛的位置。 顧玚澄忍住笑意,“回學(xué)校嗎?” “我下午第一節(jié)沒課,您把我丟在下面的十字路口就行?!?/br> 顧玚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她,下頷微收,雙膝并攏,手里抱著風(fēng)衣,筆直地坐在座位上。 顧玚澄忍不住揚唇輕笑道,“不用這么緊張。我沒有吃窩邊草的習(xí)慣。” 虞璟神色自若地回他一句,“顧老師是屬兔子的?” “不,我屬牛?!鳖櫕`澄一本正經(jīng)。 虞璟眼角一陣抽搐,她沒有再接口,只是腰桿依舊挺地筆直。 到了十字路口,顧玚澄徐徐停了車,虞璟這才轉(zhuǎn)臉朝向他,“今天多謝顧老師了?!鳖櫕`澄這才注意到原來她竟然長了一雙秋波湛湛的鳳眼,眼角微微上翹,有股說不出的嫵媚。感覺到顧玚澄的目光,虞璟飛快地垂下眼皮,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神。 “我先下車了?!闭f完,虞璟并攏著膝蓋將身體轉(zhuǎn)向推開的車門,先將靠門邊的腳輕移至地面,用車門邊緣做為身體的支撐,并順勢將身體提起。接著又將重心轉(zhuǎn)移至踩在車外的那一邊,并將車內(nèi)的腳同樣踏出車外,整個動作由她做來非常平順流暢。 “顧老師再見。”虞璟再次打個招呼,這才關(guān)了車門,離去了。 顧玚澄輕輕瞇眼,他很少見到女子下車如此優(yōu)雅利落的,既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笨拙,也不是刻意的矯揉造作,而是一種出自骨子里的自矜清凜,自成一家??磥韯偛旁谲嚿纤冀K坐地很直也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出自于一種習(xí)慣。想到這里,他倒真有些好奇她是出自于什么樣的家庭了。 蘇幕遮 虞璟是在傍晚的時候接到李清佑的電話的。 她沒有立刻接通,而是讓它響了一陣,才用拇指按下紅色的通話鍵。還沒說話,李清佑已經(jīng)急躁地責(zé)問起來,“阿璟,怎么回事?” 沒頭沒腦的。也不知道他指的是接電話太遲還是今天中午發(fā)生的事情。 “有事嗎?”虞璟淡淡地開了口。 電話那頭的李清佑一陣挫敗,又是這種冷清的口吻。他深吸了一口氣,“阿璟,今天中午你為什么要那樣?” 虞璟挑唇無聲地笑了,反問道,“我怎么樣了?” 李清佑刻意放軟的聲音不自覺地又提高了,“你家里的事為什么從來不和我說!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你有問過我嗎?”輕飄飄一句話將李清佑堵得死死的。 “那好,我媽她問你父母的情況的時候,你為什么要用那么直白的字眼,你就不能換成去世一類的委婉語嗎?他們好歹是你的父母?!?/br> 虞璟冷冷地哼了一聲,“怎么,用了‘逝世’‘去世’一類詞,他們就不死了?李清佑,這話是你媽說的吧?你應(yīng)該很清楚,不論我怎么說,說他們?nèi)ヒ婑R克思了也好,去見上帝了也好,還是掛了或者翹辮子了,都改變不了我不過是個孑然一身的孤女的事實!” 李清佑焦躁地將手機換到左手,“阿璟,你不要這么極端好不好。無論你有沒有父母,我都一樣愛你,沒有絲毫嫌棄你的意思。” 嫌棄。 李清佑居然說出了這個詞。 但凡男人嘴里說出“我不嫌棄你”其實潛意識里已經(jīng)將你看得比他低了。 “李清佑,你是在施舍嗎?施舍你那高貴的愛給我?”虞璟不怒反笑。 “阿璟,你不要像一個刺猬一樣,動不動就豎起全身的刺好不好,我不是你的敵人。”李清佑覺得有些無力。 虞璟深呼吸了一口氣,“清佑,我不想和你吵。我晚上還要打工,時間不早了,我要準(zhǔn)備出去了?!?/br> 李清佑忽然想起錢芳潔說的那句“她的錢從哪里來,你想過嗎?”,心神一晃,話立刻滑出嘴邊,“阿璟,你這些年都在哪里打工?” 虞璟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她冷笑幾聲,聲音也低啞下來,“李清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想問我這些年到底是怎么掙錢養(yǎng)活自己的?想問我的錢打哪里來?想問我的錢來路干不干凈?想問我是不是靠cao持皮rou生意來養(yǎng)活自己的?對不對?” 李清佑被她戳破了心思,臉上有些紫脹起來,話也說不利索了,“阿璟,那個,那個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要去打工了。”虞璟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的忙音傳來,李清佑怔忡地握著手機,心底卻又無端覺得松了口氣。阿璟既然能如此心無芥蒂地說出來,必然不可能掙那些不干凈的錢。 虞璟掛了電話,臉上如同罩了一層寒霜,她,終究還是高看了李清佑。 市委辦公廳內(nèi)—— “蘇書記,晚上您還有一個飯局。市建工局的張董做東,在九重天請您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