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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一次,陳默覺得他想要問清楚。 天色已黑,陳默拉著苗苑送她去車站坐車,平時像小鳥那樣總是興致勃勃的直撲騰的小姑娘今天安安靜靜的走在他身邊。 陳默說:“你有心事。” “嗯!”苗苑很老氣橫秋的點頭說:“不過我會自己解決的?!?/br> 陳默停了下來,苗苑堪堪轉(zhuǎn)過頭,眼前一黑,已經(jīng)被陳默包了起來。 07式武警制服的冬季大衣質(zhì)地密實,苗苑整個人都被陳默嚴嚴實實的封在懷里,溫暖而厚實的手掌貼合著她臉頰揚起的弧度,如此恰到好處,一分不多一度不少,仿佛彼此相嵌的吻,熾熱而纏綿,連這樣的冬夜無孔不入的寒氣都被陳默的氣息驅(qū)逐的一干二凈。 苗苑一時缺氧,被放開時仍然帶著一絲摸不著頭腦的暈眩,然而熟悉的聲音沉甸甸的壓下來:“我不要你自己解決,我要你告訴我?!?/br> 苗苑愣了一會兒,慢慢轉(zhuǎn)過身抱住陳默的腰,她的聲音很輕,三言兩語就說完了整件事。 陳默一徑的沉默著。 苗苑不無懊惱的扯住陳默的衣角,探出頭來看著他:“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今天這么難受,其實你媽一直都這樣我都知道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難受了?!?/br> 陳默溫柔的撥了撥她的劉海,輕聲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苗苑的眼神有些黯然:“我覺得,我以后很難會喜歡你mama了。當然,那是你媽,你想干什么我都不攔你,可是我覺得我很難會……喜歡她了?!?/br> “嗯……”陳默微微點頭。 “不過你放心啦!”苗苑急忙分辯:“我不會跟她吵架的,我不會為難你的……” 陳默慢慢的眨著眼睛,他的神色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只有一線貓爪似的冷月映在瞳孔里,苗苑有些心慌,陳默按住她的小腦袋扣進懷里。 “沒關(guān)系,我知道了?!标惸f。 苗苑稍稍放松了些,悶聲道:“其實你爸挺好的,我喜歡他?!?/br> “我知道。” “陳默你不生氣吧!” “不會,以后你想干什么都告訴我,我都不會生氣。” 苗苑抬起一只眼睛偷偷看他,笑了:“真的?。 ?/br> 陳默想了想,卻問:“你明天真打算請全隊人吃飯嗎?” 苗苑頓時懊惱:“你們隊里有多少人???” “好幾百吧。”陳默握起苗苑的手放進大衣口袋里,向著車站的亮光走。 “這個……”苗苑急了:“怎么會這么多……” 陳默笑了:“你以為呢?” “我可以請他們吃別的不?” “軍中無戲言的?!?/br> 苗苑欲哭無淚。 站臺上空蕩蕩的,昏黃的燈光像是一團迷蒙的霧,苗苑還在糾結(jié)著明天請吃飯的大問題,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從遠處開過來。 陳默把苗苑推上車,笑道:“明天把雞都煮了吧!” 苗苑垮下臉:不會吧! 陳默笑著揮手,公交車晃晃悠悠的又開回夜色里。 天很冷,一個人的黑夜,讓陳默都感覺到一絲淡漠的涼。 那是一個從小富足的女孩,不是金錢,是感情。她自小就擁有很多愛很多關(guān)懷,所以她從不吝嗇于付出也不執(zhí)著于得到,因為她不缺。 陳默想這很好,這又不太好。 他在想是否會有那樣的女孩,她自得其樂,有滿腔的柔情卻只為他,即使被無心忽略也不覺得委屈難過。 陳默笑了笑,知道那是無知的妄想。 他養(yǎng)了一朵玫瑰,夏天時最嬌艷欲滴的那一朵,那么香,那么脆弱,因為沒有被傷害過,因為她是那么的富足,還可以肆無忌憚的信任與給予。她從不固執(zhí)于是也從無堅韌,她不太在乎錢財與名望,也就常常忘記人們的身份。她不會因為韋若祺是他的母親就更遷就一些,也不會因為那些士兵,那些士兵只是他手下幾百個士兵中的一個就覺得能夠理所當然的忽略。 她有那么多的缺點,與她的優(yōu)點一樣的多。 然而陳默覺得這很好。 他喜歡這樣不完美的人,他喜歡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他喜歡能把一切都告訴自己的妻子,喜歡需要自己的女人,他不迷戀神秘感,不喜歡那種不可捉摸不可控制的伴侶。 甚至,他不知道是否所有的男人都會如他這么想,他甚至不希望苗苑心里住下太多人。所以苗苑不喜歡他母親就不喜歡吧,只要她們能相安無事就好。 反正他娶一個老婆回家,也不是為了幫自己孝敬爹媽用的。 第二天苗苑給陳默送去了剩下的全部三只雞兩只鵝,雖然全隊官兵每人一塊rou是不現(xiàn)實了一點,但是食堂的兄弟們研究了半天,切小塊混大鍋燉了湯,也算是讓大家都嘗了點味。 又過了幾天,陳默終于值完所有的夜班,帶上苗苑回了一次家。 苗苑張望了陽臺與所有的窗口,沒找到自家那一雞一鵝,估摸著大概是被扔掉了,心里十分惋惜。陳默家的飯桌氣氛一向沉寂,食不言寢不語,苗苑雖然一開始不太習慣,可是后來想想炒氣氛也不是她的份內(nèi)事,也就釋然了。只是韋若祺還在氣頭上,臉色比往常來得更差。 苗苑發(fā)現(xiàn)心態(tài)真是很玄妙的東西,當你決定不再為某人傷心委屈不再對她抱有希望的時候,她的喜怒也就不再能對你造成任何傷害。這是苗苑生平第一次被迫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親近,這也是她第一次朦朧的明白了一些道理,歸根到底,能傷到自己的人,也只有你自己。 苗苑一向覺得自己軟弱,喜歡看人臉色,也樂于討好人,總希望自己身邊要一團和氣其樂融融的才過得下去??墒钦嬲碌脚R頭,卻又發(fā)現(xiàn)也沒什么大不了,之前挺不住,大概也只是因為之前都還能避開。苗苑有些慶幸,因為無論是錢財、權(quán)勢甚至一個笑臉,她不需要從韋若祺手里討什么。 只要陳默還是她的,她也就不介意偶爾安靜這幾個小時跟這個女人吃頓飯,陪陳默完成一點心意;如果陳默不再是她的,那么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了,更沒什么好cao心的。 苗苑一直不相信自己也會有狠心的時候,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實人人都有冷漠的本事,只是缺點理由。 韋若祺不是生悶氣的人,她心里有火總是要發(fā)出來,所以吃完飯之后就開始數(shù)落陳默與苗苑這年過得有多失厚道,新婚第一年,年節(jié)里重要日子都在娘家過了,商量都不商量一聲,這算什么道理。 苗苑有些詫異:“我二十九就跟你們說過我要回家啊,然后陳默走的時候沒跟您說過嗎?” “陳默那叫商量嗎?韋若祺怒了:“臨上火車打個電話說要走了,我有反對的余地嗎?” 苗苑眨了一下眼睛:“那您為什么要反對呢!” 韋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