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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想了想,分開了指縫去看他。 剛露出眼睛,就和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黑白分明,透徹明亮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暖暖的笑意。 隨安然原本就微微泛紅的耳根子瞬間guntang—— 真的是分分鐘爆血管的節(jié)奏啊。 幸好,他并未再提這些,一整個下午就和她坐在亭子里,聊著佛經(jīng),聊著手串,聊著聞歌,聊著彼此的工作。 他沒問起梵音寺,沒問起離開梵音寺后她的生活,沒問起她早上不經(jīng)意脫口而出的配音的事情,也沒問起任何會讓她覺得尷尬的話題。 兩個人反而就像是久別重逢的好友,不知不覺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可事實……也的確是久別重逢。 隨安然跟著他下山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想,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真的是溫潤到每個細(xì)節(jié)都讓她怦然心動。 下山的路輕松了不少,又有聞歌在旁邊吱吱喳喳快樂得像只小鳥。隨安然直到下了山,恍然回頭看遠(yuǎn)遠(yuǎn)佇立在山頂?shù)慕鸸馑聲r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她早上爬得半條命都沒了,結(jié)果就這么下山了? 此刻站在山腳下準(zhǔn)備返程了,再回憶早上那幾乎咬牙切齒的疲累無力感時,卻是一點(diǎn)都回憶不起來了。 溫景梵公司臨時有事,下山之后便一個人先行離開。 隨安然自然和聞歌一起搭溫少遠(yuǎn)的便車,車開上高架的時候,她從窗口看出去,遠(yuǎn)處大海蒼涼,波濤洶涌,那海水翻涌著,行船隨之波蕩起伏。 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寧靜了下來,糾結(jié)良久,還是拿出手機(jī)給溫景梵發(fā)了個信息。 “時遇大大,其實我是你的聽眾,很喜歡你的聲音。不告知是避免你誤會,我知道你并不喜歡二次元和三次元相互牽扯……而且,我也沒有勾搭的意思。蒼天為鑒!” 編輯完短信,她又反復(fù)斟酌,確認(rèn)沒有問題后,落下自己的署名,狠了一狠心,發(fā)了過去。 聞歌轉(zhuǎn)頭看見隨安然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的樣子,好奇地抬手戳了戳:“怎么了?表情這么壯烈?!?/br> 隨安然默默地收回手機(jī),輕聲道:“沒什么,就是在爭取坦白從寬……” “???”聞歌糊涂了。 溫少遠(yuǎn)透過后視鏡看了隨安然一眼,微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 溫景梵剛驅(qū)車到公司樓下,車剛停穩(wěn),手機(jī)就嗡鳴著震動了起來。他側(cè)目看了一眼,目光觸及到發(fā)件人上時,微微頓了一下,抬手拿起手機(jī)。 剛劃開鎖屏,車窗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 他皺眉看去,外面那張臉湊得離車窗很近很近,手搭在臉側(cè)正費(fèi)力地張望著,見他看過來,咧嘴笑了笑又敲了敲車窗:“溫總溫總……” 溫景梵收起手機(jī)下車,隨他一路往電梯走:“怎么樣,查出來是誰了嗎?” “沒有?!敝砟樕┝私瑖@了一口氣:“這事做得干凈又漂亮,一點(diǎn)蛛絲馬跡也沒有。但我有幾個懷疑的對象……” “如果只是主觀臆斷的懷疑就不用告訴我了。”溫景梵打斷他,側(cè)目看了他一眼,語氣涼?。骸斑@種信任本就單薄,只是自我感覺就懷疑否定不止會讓無辜的人傷心,也會影響判斷。并且,信任這種東西難得,一旦摧毀,想再建立起來難如登天。” 他話音一落,助理半天沒說話。 他按下電梯鍵,邊等電梯邊拿出手機(jī),還不忘問他的助理:“是覺得我說得不對?還是覺得我這種想法太過……” “溫總說得很對,你一開始就讓我找證據(jù),別輕易懷疑任何人,是我過失了?!?/br> “是正常人的反應(yīng),出了這種事情都會有這樣的本能。公司剛遷過來,人事調(diào)動大,新鮮血液注入多,難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彼D了頓,抬起眼來看了眼身旁的助理:“排異反應(yīng)大家都有,但是身為管理層必須一視同仁,不然很容易有失偏頗。” 助理抿了一下唇,笑了起來:“好,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按照您的意思交代下去的。” 溫景梵點(diǎn)了下頭,和助理并肩走進(jìn)電梯里。 “溫總,我們現(xiàn)在先去哪里?” “先去監(jiān)控室?!彼卮?。 助理還想說些什么,按完樓層回頭去看他時,見他正專注地看手機(jī),索性作罷。 未讀的短信有些多,他清理了幾條之后,手指移上去,觸到“隨安然”的名字上輕輕一點(diǎn)。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自己發(fā)信息,而且…… 溫景梵輕微地蹙了蹙眉,看完短信內(nèi)容之后,似乎是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唇邊便不由自主地勾起,溢出個低低的笑來。 那笑聲毫不收斂,聲音沉沉的,就像是大提琴的低鳴,那種音質(zhì)低調(diào)華麗,卻又因為壓得低,隱約便帶了一絲魅惑。 助理聽得耳朵發(fā)軟,心尖如有螞蟻啃噬,酸酸的,好聽得牙根都有些發(fā)癢…… 他狀似若無其事地透過電梯金屬鏡面悄悄看過去一眼—— 溫景梵正好站在電梯明亮的燈光下,雖然低著頭并看不清神情,只那上揚(yáng)的唇角還是毫不掩飾他此刻的愉悅心情。 助理默默地收回目光,有些不解……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讓溫總高興得笑出來? 溫景梵目光深深地看了那條短信良久,那笑容斂去之后又是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電梯的燈光明亮,映在他微抬起的臉上,光影之間,他那清俊的臉緩緩歸于淡然。 擁抱著回憶的并不止有她一個人,溫景梵亦是。 他的回憶里也有那么一個明明本該是匆匆過客的人,長久駐留。 他想起前不久在盛遠(yuǎn)酒店看見她時的樣子,她娉婷地立在酒店明亮的水晶燈下,身量筆直,一雙眼睛漆黑透亮,就站在他的幾步之外靜靜地凝視著他。 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表情,并算不上多自然。唇角微微抿著,繃直成了一條線。 相比較五年前,她的模樣倒沒有大變化,只是清瘦了很多,也長高了些許。五官長開后精致了不少,是一種直擊人心卻又沒有攻擊力的美麗。 原以為是好久不見,可今日看來,他的某些猜測還真的漸漸清晰得浮出了水面。 。 隨安然回到家之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