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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情抱著我的衣裳過來道:“娘娘起身吧,衣裳已經提前烘了一陣兒了,現(xiàn)在上身不會涼著?!?/br> 肚子越來越滾圓,我坐在床沿,皺著眉看著它好一會兒,問她們道:“我這身子也就四五個月罷,怎么會這么大?”幾個心腹宮女都未曾婚嫁,我怔忡笑道,“是了,我怎么問起你們來了。今兒御醫(yī)幾時來啊?” “回娘娘話,今兒當值的是黃太醫(yī),約莫兩刻鐘后就過來了?!被卮鹞业氖桥旁?。 趁詩情給我換衣裳的時候,排云已經將釵環(huán)脂粉都排列得僅僅有條,排云拿著皇上剛賜下來的鴿子蛋大小的南浦珠新制的釵在我頭上比了比,“今日給娘娘用這支釵好不好呀?再點一些胭脂氣色也好。” 我于妝扮上是不太上心的,“今兒事情可多呢,我也不欲打扮得太復雜。許久沒有見太后娘娘了,用過早膳后,就讓太醫(yī)進來吧,然后叫一鶴過來見我?!?/br> “娘娘且放心,您如今身子康健著呢,之前底子有些弱,現(xiàn)在已經都養(yǎng)回來了,”黃太醫(yī)捋捋胡子,笑得很溫和,“日常飲食還是照常,用些滋補的食材便好?!?/br> “我們娘娘前些日子還暈倒了……不知是何緣故?” “孕中,母體要將營養(yǎng)供給孩子,因此娘娘才顯得有些不足。只需靜養(yǎng)就好——孕中不便用太多藥,以免影響胎兒?!?/br> “是,奴婢們會注意的,謝黃太醫(yī),”排云道,“御膳廚房的張公公在外面等著呢,帶來了一些滋補的食譜,黃太醫(yī)您不妨一道過去看看,可有什么禁用的?” 黃太醫(yī)收拾收拾醫(yī)藥箱,藥童背起藥箱,亦步亦趨跟在黃太醫(yī)和排云身后去了西配殿的花廳,。 一鶴見著排云帶走了黃太醫(yī),沒一會兒就進來跟我請安了。 “奴才參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北M管一鶴是我宮里的人。但是宮里規(guī)定太監(jiān)見到每位主子的第一面都要行大禮的。 我抬抬手,“免禮?!?/br> “謝娘娘?!彼α怂π渥樱卸Y,被我一聲給攔住,現(xiàn)在袖手聽候指示。 我看了看殿里的人,又看了眼玉奴,她馬上就懂了,替我清場,整個宮里便只有玉奴、我、一鶴。 我捧著熱茶,看著一鶴,問道,“一鶴,你來我身邊幾年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在您身邊伺候了三年了?!?/br> “嗯……你也是見過了我漸漸失寵的情形的,”我苦笑了下,詢問地看向他,“我失寵的時候,你們都是怎么想我的?” “主子怎樣是主子的事兒,我們只要將主子伺候好就行了,這才是一個奴才應盡之責?!彼故椎?,“更何況您是皇后娘娘,天字底下第二號尊貴的人物,在奴才這兒,您永遠都是主子,是未央宮的天?!?/br> “你們怕我失寵嗎?” “回娘娘,不怕?!?/br> “不怕就好,”我啟唇笑道,“我之前糊涂……有人害我都不知道啊,像個瞎子聾子。前些日子皇爺說,他知道宮里前幾個胎兒沒留住,不是我做的壞事。但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做幕后推手,害一個還不收手,竟然前面的都沒能留住。咱們自己知道就行,宮里不干凈,外面的一點東西我是一點都不放心了,如今我才四五個月,還有幾個月的日子呢,我就把未央宮上下交給你二人了。咱們別著了外人的道兒?!?/br> “奴婢們肯定把未央宮守得固若金湯!”一鶴和玉奴向我□□道,“還有一事——我在宮里竟然什么都不清楚?!蔽铱粗机Q,一字一頓道,“我父親趙容錚,幾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叫皇上忌憚至如此地步——我父若有冤屈,有什么冤屈告訴我;若真不無辜,好歹也要告訴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事——一鶴,這個事就交到你手里了。這兩件事都要慢慢來,莫要打草驚蛇?!?/br> “娘娘請放心,奴才省得。” “我調查我父當年之事,有可能會導致皇上厭棄我,”我抿嘴笑笑,心中卻有些凄涼,“皇上一直瞞著我,本宮竟然像個木偶似的,也任由他瞞著。不過,厭棄就厭棄吧,我若沒地方可去了,好歹還能去陪我爹娘的呢……” 玉奴驚慌得手里端著的木盤都墜到地上,發(fā)出“哐當”的聲音,她震驚地看著我,然后直挺挺跪下,道:“娘娘!” 我擺擺手:“別請罪了。不是什么大事?!?/br> 玉奴眼淚滾珠似的掉了下來?!澳锬飫e想不通!有什么事,和皇上說開不就好了嗎?是何緣故,竟說著要去見老爺和夫人呢……” “本宮要知道當年父親做了什么事,哪怕誰都瞞著咱們,但是我還是得知道,如果有對不起誰,本宮去償還好了。”我面無表情的道,“若是我父做錯了事情,那少不得本宮要大義滅親,做個不孝之女,未來一家人地府相聚,再去向爹娘請罪了——” “奴才領命?!币机Q磕了個響頭,抬起頭來,又道,“奴才聽下頭小的說——” 張允之雖然被爆了子孫根,又被皇上關了些日子,卻也沒受到搓磨,又有本宮賞賜下去的御醫(yī)和上好的藥品,身子不日便好了。他又是個閑不住的,在家里養(yǎng)身體也是逼不得已,現(xiàn)下好了,自然是家里留不住的。 他又不欲與昔日交好的狐朋狗友們相見,畢竟他這事兒已經是眾人皆知了,說出去也只能是他嘴賤犯下的錯,如今還失去了男人的驕傲——再去與一群真男人相聚難免氣短。他也是熟知他那些狐朋狗友的為人,也不敢相聚。因而他偷溜出府,只是為了去秦樓楚館喝口花酒。 我派出出宮去學舌的小太監(jiān)們住在城西,年紀輕少不得貪玩兒,在秦樓楚館門口就遇見了張家這位大少。他雖然不如之前囂張好認了,但我手底下這些人對于張大少的容貌熟悉程度可謂是與日俱增,幾乎每一個出宮去的小太監(jiān)都能將張二少的容貌特征背出來,不僅如此,這些不通文墨的小太監(jiān)們不知哪里來的這么多機靈,能被選上能出宮去成為“學舌太監(jiān)”的初步考試便是畫畫。 不畫別的,專畫張二少。 我猜度著他們是覺得我與允妃有著深仇大恨,作為未央宮里出去的人,得牢記哪些是仇家。倒也無傷大雅,我便隨他們去了。沒想到這些不通文墨的小太監(jiān),一個個畫起張二少來如有神助,各個都很傳神。 本宮心情很復雜。 這一次,這位盡給張家、允妃拖后腿的二少,酒喝多了又開始與不甚相識的客人打賭。 都說京官多如狗,宗親滿地走,他張二少看得上的秦樓楚館也就那些,京城能有多大?在高消費的地兒喝酒碰上認識他哥的人也不是什么難事。 張二少這種紈绔,有錢,事兒,秦樓楚館的mama們早就對這尊大佛小意奉承著了,哪怕他現(xiàn)在已經是個閹人了,這些mama也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