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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一個人的膽大妄為,而是出自這座王府最尊貴的主人,滇寧王的謀算。 原主出生那會兒形勢特殊,滇寧王上山打獵,遭遇刺殺,險些殞命,雖僥幸被貶鏑南疆的犯官之女柳夫人路過救了偷偷藏起,但等到滇寧王府的護衛(wèi)找去,護送回王府醫(yī)治時,因傷勢沉重,好幾日一直徘徊在生死關上,脫離不了危險。 而當時的滇寧王膝下只有四女,無子。 假使滇寧王不治,王位的傳承將只能回到沐二老爺那一支。 滇寧王為這個位子殫精竭慮,不惜娶百夷女子為正妻,又鬧到兄弟反目,付出這么多,卻很有可能將盡付流水,叫他如何甘心? 王位真?zhèn)骰亟o沐二老爺,滇寧王簡直不能瞑目。 西南遠離中樞,天威籠罩有限,于是人的膽子也大,滇寧王掙扎在死亡線上的同時,做出了將才出生的第七女當成“第一子”養(yǎng)育的決定。 其間種種血腥封口不必多敘,總之,滇寧王在自己的地盤里有絕對控制權,哪怕于垂死中,仍舊把這事辦成了。 其后,在整個西南名醫(yī)的通力合作下,滇寧王把命從閻王那搶了回來,但是身子骨受到了極大損傷,好幾年斷斷續(xù)續(xù)地都仍舊病著——因為底子太虛,大夫還含蓄給了醫(yī)囑:沒痊愈前,最好勿近女色。 當時滇寧王年已不惑,想著自己身子好的時候都沒努力出一個兒子來,現(xiàn)在女色都不便近了,更是別想了;刺殺他的刺客又一直沒有抓到,如芒刺在背,他身居郡王,不可能一直躲在王府里,總要出門,萬一哪天再給他一下,就算不如上回那么致命,他底子傷了,不一定還能好運熬下來。 假如他沒了,小“兒子”還吃著奶,除此外一府婦孺,哪里爭得過人丁旺盛的兄長那一家子? 人多病便易多疑多思,這種形勢下,滇寧王覺得有個“兒子”還不保險,于是到沐元瑜滿了四周歲,看著白白胖胖像個能養(yǎng)住的樣子了,就向朝廷請封沐元瑜為世子,把這繼承人的名分正式敲定了下來。 …… 對于被人為決定性別的沐元瑜來說,她“世子”的身份經(jīng)過了朝廷的官方認證,是樁極為危險的事。 如果沒受世子的敕封,那她是男是女,其實沒多大要緊,滇寧王愛拿女兒當兒子養(yǎng),誰管得著呢,頂多她以后婚嫁上艱難些,但郡王女,只要想嫁,那總能找得著人家,這不算什么問題。 可有了敕封就不一樣了,涉及到朝廷爵位的任命更迭,尤其還是本朝僅余的一個異姓郡王這么高的爵位,此事一旦敗露,她九死無生。 新沐元瑜為此很是苦惱了一陣子。 苦惱著苦惱著——她轉成了淡定,總是在她穿來前已經(jīng)定下的事,又改不了,她再愁也沒用,成天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別還沒被朝廷發(fā)現(xiàn),她先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許嬤嬤夸她那么長一串都是溢美之詞,事實上她覺得自己身上要真有什么比別人強的長處,那就一條:心寬。 這等頭上懸刀的日子,她硬是過得有滋有味,在白撿來的慈母滇寧王妃的庇護下,學這個學那個,在要命的世子位上坐得還挺穩(wěn)當。 一晃就過去了七年,她徹底融入了這個新人生。 現(xiàn)在,因定好了明日要去探望沐元茂,用過晚膳后,滇寧王妃便催著她回去休息了。 十歲以前,沐元瑜都同滇寧王妃住在一處,兩年前她大了,方分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去住。 雖分出去,但小院離榮正堂極近,從榮正堂最后一進增建的小花園出來,穿過一條竹徑,就到了她的恒星院。 這名字是沐元瑜自己起的,寓意不論時光如何逆轉,頭頂上的同一片星空永恒閃爍,亙古不變。 光的傳播需要時間,幾年幾十年幾百年上千年都有可能,說不定她在現(xiàn)代時看見的某道星光,就是從這時傳去的呢。 如此一想,偶爾喝多了水,午夜憋醒起來時,一瞬間油然而生的那種異鄉(xiāng)異客的刻骨孤獨感似乎就被壓下去了。 ——她心再寬,人生經(jīng)此劇變,畢竟還是會有控制不住悵然的時候嘛。 恒星院里伺候的下人不多,以沐元瑜的身份地位來說,那就是少到離奇:一個姓張的嬤嬤坐鎮(zhèn)攬總,屋里四個大丫頭貼身服侍,屋外四個二等丫頭做些雜事傳喚,除此外,沒了。 要說用是足夠用了,加起來九個大人專管一個孩子的飲食起居,怎么也能照顧得妥妥帖帖,但滇寧王府這樣僅次于皇家的一等門戶,自然不是以“夠用”來衡量日常用度的,講究的是排場臉面。 論起這個,沐元瑜還不如她幾位出嫁的庶姐在家時。 這很有些違背常理。 但滇寧王和滇寧王妃要如此,那再違常理,也不要緊。他們就是這座王府的理。 沒人敢去問他們要解釋,孟柳兩位夫人要賣好,在滇寧王面前勸過一次,皆叫滇寧王甩了臉色,明言“恒星院事勿要他人插口”,那以后,人人都知道識趣了。 也許是怕人多了勢力雜,外人容易把手伸進去吧。 奉國將軍府那一府雄壯的男丁們都虎視眈眈著呢。 沒有沐元瑜前,沐二老爺可沒少在外面嘲笑滇寧王無后。 恒星院里的人少就少些,以沐元瑜的金貴,本也用不著在使喚下人上彰顯威風,他身邊的人少而精也挺好。 這就是上位者的優(yōu)勢,他不想解釋的事,那就不用解釋,底下人自會自發(fā)自動地揣測出他如此做的理由來,并努力合理化。 沐元瑜性別上的秘密由此一直被保持得很好,王府里知道她真實性別的除了滇寧王和滇寧王妃外,就只有一些極親近的貼身心腹,這些人不但本人的身家性命全在滇寧王夫妻的一念之間,連全族都捏在他們的手心里。 比如恒星院里貼身服侍沐元瑜的四個大丫頭,本是深山里的生苗女兒,初被滇寧王妃找來時,不通漢話,不識漢字,與山下沒有過一絲來往,宛如四張白紙,全由滇寧王妃教導。而她們的父母族人,則仍在深山里,守著她們那一族的規(guī)矩,封閉尤甚桃花源的武陵人,對外界非但不向往,還很為排斥。這四家唯一的變化,只是因獻出了一個女兒,于是在本族的地位得到了一些提升而已。 這樣的四個丫頭自然是很可靠的,旁人便想收買,都很難找著下手的門道。 至于張嬤嬤,是滇寧王妃身邊跟了幾十年的老人,與滇寧王妃同族,來歷比丫頭們更為牢靠,親眼看著沐元瑜出生,沐元瑜還養(yǎng)在榮正堂里時便是由她和許嬤嬤二人照顧,及到分了小院,她受了滇寧王妃的托付,跟了出來。 沐元瑜的秘密不是她一個人的秘密,其后牽連著一府的生死榮辱,從她出生至今,所有知情人都在盡全力護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