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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沂受傷的胳膊了,忙問,“怎么回事,還負傷了?” “不礙事?!毙煲侍Ц觳?,輕描淡寫道,“小傷。” “演習結(jié)束才回來的,看樣子,這特種大隊是沒什么問題了吧?我軍未來的特戰(zhàn)隊員徐沂同志?”張參謀湊近他,玩笑道。 徐沂走到飲水機處接了杯水,看也沒看他地答:“收拾你是沒什么問題了?!?/br> 張參謀哈哈一笑:“瞧給你狂的?!?/br> 看出來徐沂不愿意多談,張參謀轉(zhuǎn)移了話題問:“徐沂,聽說你也結(jié)婚了。怎么樣,今兒你家那位來不來?”說著向王參謀擠擠眼,“哥幾個還想見見呢?!?/br> 徐沂的手臂抖了下,剛接滿的水灑出來了一半,燙著了他的手背。微微一蹙眉頭,他放下水杯,取下毛巾擦了擦手。傷著了胳膊,單只手就難免有些不方便。回過身,見王參謀和張參謀目光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就想起還沒回答他們的問題。 徐沂笑了笑,答:“不知道?!?/br> “不知道?”張參謀顯然不信,還待多問,就聽見一道熟悉的喇叭聲響起。 辦公室里兩位參謀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奔到窗邊一看,果然是大院的班車來了。這會兒,他們也顧不上關(guān)心徐沂了,高呼了聲兒子來了,就下樓去接人了。 辦公室里瞬間清靜了。 徐沂慢慢地喝了兩口水,走到了窗邊。從這里向外望去,能清晰地看到停在機關(guān)大樓前的大院班車和依次下車的家屬。徐沂在心里默默地點著數(shù),到最后的時候,也沒看到褚恬。 原本有些焦灼的心再一次起了絲波瀾,徐沂仰頭將杯中剩下的水喝光了。 兩天了。 距離他給她發(fā)過去那些語音消息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可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褚恬的任何回應(yīng)。打電話不接,發(fā)短信不回,讓身在演習基地的他急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心里不住地在猜測,有什么地方說的不對或是不好,又惹她生氣了? 昨天夜里回到師里,原本是想今天一早有車了就即刻回去的。然而他想起了上次在電話里跟她提起過這個活動,便特意發(fā)信息問她過不過來。至今,尚未得到回復(fù)。 徐沂覺得后悔了。不該猶豫的,應(yīng)該立馬回去。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辦公室里的電話就響了,是他座位上的軍線。徐沂絲毫不敢耽擱,趕緊接了起來。 “喂,恬恬嗎?”他問著,聲音有些不容察覺地緊張。 得到的答案卻讓他失望,是作訓處的李處長聽說他回來了,特意要找他過去談話。 談話!都這個節(jié)骨眼了還談什么話! 徐沂忍住罵娘的沖動,使力扣下了電話。 作訓處處長辦公室里,李處長樂呵呵地試探著徐沂。 他一早就聽人說了,他手下這個空降過來不到半年的年輕上尉在剛剛結(jié)束的演習中有著不俗的表現(xiàn)。他是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這畢竟是自己手下的人,說出去長臉。擔憂的是,怕留不住人。 年輕人嘛,心都野得很。再說了,能在特種大隊歷練幾年,今后再往上走也容易許多。不過,也不是絕對的嘛。他們A師條件也不錯,很受軍區(qū)重視。他留在這里,也未必沒有發(fā)展前途。 李處長將利弊擺了出來,說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說的口干舌燥了??煽葱煲剩允且桓辈粸樗鶆拥谋砬?。心里不免有些急了。這小子,不會是真想走吧? 他清了清嗓,敲了下桌子:“到底怎么想的,給我個準話!” 徐沂笑了,有些無奈:“李處,這些我還沒來得及考慮?!?/br> 李處長瞪眼:“瞎話!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考慮?” 徐沂看著窗外:“我沒騙您。如果我是抱定進特種大隊的想法去的,那我這會兒肯定不會猶豫??晌也皇?,我只想要這個過程,至于結(jié)果,我還沒想明白。” 可以說,他根本沒時間去想明白。 李處長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那你這算怎么回事?” “再說吧?!彼剡^頭,目光清湛,“不管我去哪兒,都記得您的好?!?/br> 李處長呵一聲:“你這是給我灌迷湯,還是給我打預(yù)防針呢?不過我也聽明白了,我決定不了你的去留,是吧?” 徐沂一笑,沒說話。 李處長假裝惱羞成怒,揮手讓他滾。 出了辦公室,徐沂又笑不出來了,甚至隱隱覺得有些燥。他步速極快地走著,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差點兒迎面撞到一個人,定睛一看,是參謀長顧淮越。 徐沂立刻站穩(wěn),敬了個禮:“參謀長?!?/br> 顧淮越示意他放松:“昨晚上我就知道你回來的消息了,怕打擾你休息就沒過去看你。怎么樣,剛老李找你談話了?” “是。” “這個老李,就是心急。”顧淮越失笑,他看著徐沂,“行了,今天難得放松一天,也別想那么多了?!?/br> 徐沂答了聲是,又問:“嫂子過來了?” “還沒有,估計是萌萌貪睡,誤了時間了。我讓司機去接了。”想起小女兒,顧淮越神色愈發(fā)溫和,“怎么,小褚過來了沒?” “沒有?!毙煲拭蛄嗣虼健?/br> 顧淮越有些詫異,看一瞧徐沂這神情差不多就明白了。他沒有多說,只是拍了拍徐沂的肩膀。 被人這么一安慰,徐沂的心情更復(fù)雜了。一時腳步也沒有之前快了,跟顧淮越告了別,慢慢地走下樓梯,出了機關(guān)大樓。 此時的天,已徹底放晴。雖然氣溫很低,但看到燦爛的陽光,人心也容易跟著明快。 右前方的八一禮堂,有幾個兵正在往里面搬道具,看樣子是為了晚上的演出。徐沂站定,手遮額頭,迎著陽光,注視著禮堂正上方碩大的八一軍徽的標志。 聽老兵說,這八一禮堂建成之后,不知見證了多少對新人的婚禮了,連他們師參謀長顧淮越的婚禮都是在這里面辦的。他當時聽了,就頗為羨慕,同時也想到了褚恬。 他 們在一起那么久了,可他仍欠著她一個婚禮。也曾計劃著在這里,還想帶她來看,可未曾想這一天真的來了,卻會是這樣。心情沮喪是不言而喻的,更多的,卻是愧 疚。他欠她的,真是太多,多到想彌補,都難。也許這一次的事只是一個契機,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起爆發(fā),所以才不想原諒他。 微微在心底嘆了口氣,他收回手,又注目了片刻,才轉(zhuǎn)身離開。只是還未走回宿舍的時候,聽到身后有人叫他?;仡^一看,是顧淮越身邊的通信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