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5
主之前那性子,分明就藏不住話,就是她自己不說,別人想套她的話也是輕而易舉。 胡氏不告訴她,哪里是嫌棄她,分明是護著她,到底一個人沒有辦法鎮(zhèn)得住心里的秘密時,那么十有八九會被這秘密所害的。 所以會被蒙在鼓里,也就說得通了。 沈羲明白裴姨娘是在照顧她的面子,遂點頭領(lǐng)了她的情。然后道:“那么想必,這位侍衛(wèi)后來必然也是捉起來殺掉了?!?/br> “并沒有。” 她只當此人再也沒有逃況的可能,哪料裴姨娘卻雙目炯炯望著她,說道:“他是感染了傷寒病倒的。 “老爺將他藏在隱密之處,當時是已經(jīng)服了藥又退去了寒熱,除了盤纏,太太還讓老爺帶了一大壺熬好的湯藥以及干糧給他。在那個時候病死是肯定不可能了。 “后來一直到老爺太太遇難前,刑部也一直沒有此人的任何消息。 “姑娘知道,咱們老太爺可是刑部二把手,哪怕捉拿赫連人是凌云閣的專職,刑部也不可能收不到半點風。 “何況,凌云閣沒有衙門,只有個東獄,被捉人的花名冊還是在三司手里管著的?!?/br> 沈羲微怔:“這么說來,他還活著?” 裴姨娘別開臉,沒說話。 沈羲看出她在回避,遂又道:“他在哪兒?” 裴姨娘無奈,望著窗外怔怔地道:“老爺回城的那天夜里,是將他藏在南郊的。 “咱們那會兒在南郊青石鎮(zhèn)還有座小莊子,老爺對外稱去收帳,實則將他安置在那里。 “直到咱們?nèi)バ觾簻蠒r他應(yīng)還在的。但是后來咱們家產(chǎn)全部沒了,也就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杏兒溝離青石鎮(zhèn)不遠,后來有一次我去鎮(zhèn)上采買,看到那莊子早已經(jīng)變成別人的,原先我們在鎮(zhèn)上的宅子,門庭上也掛著別家燈籠了。 “但是他身懷武藝,想來是沒那么容易死的?!?/br> 說完她望回沈羲。 沈羲卻沒她這般樂觀。 畢竟普天之下已經(jīng)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哪怕他不是純正赫連人,也哪怕他已是個侍衛(wèi),可誰讓他是秦靈帝宮里的人呢? 世上如沈崇信夫婦這般的人可不多,大部分還不是得而誅之。 不過,直到她們?nèi)バ觾簻蠒r那人還在青石鎮(zhèn),哪怕不在沈家宅子,只在鎮(zhèn)上住著,裴姨娘她們就不怕萬一官府發(fā)現(xiàn)而再次惹禍? 裴姨娘似看出她的疑惑,遂接著說道:“當時大秦朝中有名的臣子,大伙都見過,認得出來的之外,別的不重要的人都沒有畫像,隔了十多年,也少有人能指認出來。 “誰又會記得一個侍衛(wèi)長什么樣子?更別說他們當時連這個侍衛(wèi)的名字都沒有,還是有人舉報朝廷才知道?!?/br> “誰舉報的?” “哪里知道?”裴姨娘拭著眼眶,“人做了壞事,他也不會自己跳出來?!?/br> 沈羲也猜著她們是不知道的,否則早就該掛在嘴上了。 但她還是將歪著的身子直起來。 至少她先前那話倒不錯,宮里侍衛(wèi)多如牛毛,就算是秦靈帝身邊的近侍,恐怕也沒有資格被拓跋皇帝當成眼中釘。 想來就是因為只是個侍衛(wèi)而已,沈崇信夫婦事情暴露后才未曾禍及父兄子女。 而大秦亡國都十二年了,十二年的風霜足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 再者也不大會有人來牢記一個侍衛(wèi)長什么樣子,所以會被人盯著追殺的可能性極小極小。 這么說來,此人活著的機率竟還有大半! 此時此刻,對于這個素未謀面的侍衛(wèi),沈羲竟有些放不下了。 若她能尋到此人…… 她身旁正需要有個會武的人,而這個人選卻又極之難挑,并不是隨便尋個護院就能滿足條件的。 他不但需要很強的武功,還得擁有即使知道她是赫連人的真相,也不會背叛她的忠心…… 這個大秦的侍衛(wèi),說起來可真合適。 她這里沉吟了半晌,問裴姨娘道:“他叫什么名字?” “叫戚九?!迸嵋棠锏溃㈨樖滞线^針線籃子,拿起里頭一方素絹帕子繡起來。 戚九。還真像是個侍衛(wèi)該有的名字。 沈羲暗忖。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裴姨娘目光從針線籃里移出來,說道:“老爺太太的死因大伙都是知道的。只不過這赫連人的身份與他們的瓜葛,卻只有你我知道?!?/br> 沈羲點點頭。 胡氏死前將這段說給裴姨娘,想來也是讓她日后傳給自己聽的。 不過對于胡氏這般信任她,她又有些好奇:“你與我母親之間,倒有些出人意料?!?/br> 裴姨娘手下微頓,抬頭怔怔看了眼她。 沈羲也看過去,望見她頭上竟連個像樣的釵飾也沒有,忽然又想到她先前說過的在青石鎮(zhèn)上的莊子宅子來。 珍珠曾說過沈崇信夫婦在時二房的風光寬裕。 在沒分家的情況下,想來就算沒有萬貫家產(chǎn),至少以胡氏的嫁妝,還有沈崇信當時的官位來推斷,至少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而方才裴姨娘又說他們在南郊都有座小莊子小宅子,那這些家產(chǎn)呢? 第49章 這筆錢呢? 總不可能因為救赫連人而死,連私產(chǎn)都讓朝廷給抄走了吧? 她說道:“父母親在世時,咱們二房的帳簿你那里可還曾有?” 從各方跡象來看,裴姨娘當時就算不是胡氏的左右手,也必然是她的心腹妥妥無疑。 所以帳本什么的,應(yīng)該也在她手上。 聽到她說要帳本,裴姨娘便把頭抬起來,半張著嘴愣愣看了她半晌,然后道:“帳簿?” “對?!鄙螋饲逯ぷ樱蛄丝诓?,“我也得學著母親怎么管家理財?shù)牧?,不是嗎??/br> 裴姨娘哦了一聲,連忙放下針線站起來,走出房門回了房去。 不到片刻,便就抱著個方方正正的小包袱回了來。 “這是原先太太在時留下的帳簿,雖說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用處了,但我識字不多,也不知道究竟要緊不要緊,倒是都帶在了身邊。 “還有兩本就是姑娘原先記著的帳,我也一并收起來了,姑娘既要看,便拿去吧?!?/br> 包袱因為包得太久,四角都磨白了。 沈羲將之打開,隨手翻了翻,果然都是當初胡氏留下來的私產(chǎn)簿子和部分流水帳。 其中兩本記得稀里胡涂,字跡也不似前幾本,想來便就是原主的筆跡了。 此外還有幾張夾在胡氏流水帳里的謄抄的單子,竟然還是胡氏的嫁妝單子。 略略看下來,光是壓箱的銀子就有六千兩。此外還不包括家俱古董,金銀首飾,漆器綢緞什么的,算算倒是萬兩還遠遠往上了。 對于京師一般官戶來說,這樣的嫁妝已很拿得出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