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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地位的人,什么都要看開三分,不然憋屈的是自己。這日下朝后容愈求見,他便知道有了進(jìn)展,兩人慢慢走在慶宮繁復(fù)曲折的回廊間,狀似散步。“十八年前李修塵辭了官,就在京城郊區(qū)外買了地,這些年一直住在那,三年前李修塵墮馬受傷,沒過幾日就去世了……”說到這,容愈偷看了眼楚桑的臉色,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去世了,竟然去世了?!彼麌@了聲氣,道:“當(dāng)年他也算年少有為的將領(lǐng),那時候辭官一定會引起眾人非議,有什么線索?”容愈點點頭,也隨前面的人停下腳步,“十八年前,也就是皇后仙逝不到一年的時候,李修塵便以身有隱疾為由向吏部申請退隱歸田,臣探訪過李家奴仆李修塵這十幾年一直身體健康,不像有隱疾的人?!?/br>“……”“李修塵有一獨子,微臣已經(jīng)他秘密壓入刑部大牢里,陛下……您要去看看嗎?”老子雖然入土為安了,但兒子還在,父子間總有些相像的地方……兄弟間更是如此,沒有半刻遲疑,楚桑便同意出宮前往刑部。常年不見天日的刑部大牢里陰風(fēng)測測,他一瞧在前頭帶路的容愈,背影單薄削瘦,反觀自己除了一張臉其他地方都包得緊緊的,這人比人啊……他猜想那李修塵當(dāng)年一定比他高壯有男子氣概,不然皇后也不會紅杏出墻。可現(xiàn)在說這個又有什么用呢。青年的聲音打斷他腦子里的猜測胡想,已經(jīng)到刑部最深處的地牢里,沿路都點著火把,走到最盡頭的牢房前,隔著鐵欄,他只看到一個背對著他的可憐背影。“打開,寡人跟他說幾句?!?/br>牢房里還算干凈,氣味也不算難聞,楚桑坐在椅子上語氣都是慣有的溫和:“你把頭抬起來讓寡人瞧瞧?!?/br>地上跪著的人顫抖茫然地抬起頭,像看到救星一樣,“大人,我什么事都沒犯??!求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事都沒做啊?!?/br>哎,他最怕人嘶聲力竭了。容愈冷道:“閉嘴,叫你回答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回答好了自然會放你回去。”狠話立即見效,跪著的人立馬乖了,他認(rèn)真地審視著面前青年的容貌,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能放過。頗為之粗獷的長相,也勉強(qiáng)算得上英俊,濃眉大眼,鼻梁高挺……他有些不耐煩,這青年眼神閃躲害羞的厲害,看幾眼臉就紅,害他都無法靜心比較了:“別動?!?/br>直接強(qiáng)硬地抬起地上人的下巴,那人眼神臉漲紅的厲害,“我——我——”容愈走上前,輕聲說了句:“陛下,不用臟您的手”然后力道十足地單手卡上地上青年的脖子,使勁一抬,骨絡(luò)咔嚓作響。接過侍從遞來的手絹,他心不在焉的擦擦手,偏頭看著,半晌道:“寧淵,讓他站起來?!?/br>“轉(zhuǎn)過去?!彼愿?,打量青年的后背,想象著楚烈寬闊堅實的背影,但在這種昏暗陰冷的牢房里,卻怎么也看不出個名堂。總覺得有點像,但也覺得哪里都不像。“側(cè)面。”“往左偏點,嗯——”“眼神高傲點?!?/br>“是高傲,不是叫你翻白眼。”糊里糊涂就被折騰來折騰去的青年再次撕心裂肺了:“大人,您就饒了小的吧!”楚桑有些挫敗感,揮揮手示意容愈過來,低聲問:“你覺得像嗎?”容愈冷面似刀鋒,回答很中肯:“臣看不大出來,世間相似的人本來就不少?!?/br>“……”不必?fù)?dān)心,二十年前還有那么多宮女在,紅杏雖枯,但墻上總會留著枝枝蔓蔓,認(rèn)真找還是找得到的。容愈扶著他走出這間牢房,他手間用力,再拍了拍,“辛苦你了?!?/br>容愈抿嘴笑了笑,很快回復(fù)常態(tài),“陛下,臣從李修塵的書房暗格里找到了些畫,都是女子的畫,但也不是李修塵原配夫人的圖……”明白了容愈的意思,應(yīng)道:“拿來給寡人。”卷軸都有些年歲了,邊角都泛黃了,但總體還是保存的很好,他親手打開卷軸,里面的畫就一點點的展山露水,畫中女子體態(tài)纖柔,眉目如畫,巧笑嫣然,衣著樸素只是尋常富貴人家的打扮。明明是一個人,掛在宮里的畫和這兒的,竟然差別那么遠(yuǎn),他心里五味雜陳實在很不是滋味,看著這些卷軸,皇后已經(jīng)模糊的臉又逐漸清晰起來,溫順的眉目,每次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像jiejie一樣包容謙和。“是皇后?!逼D難地說完,便趕快合上畫,不再多看。“陛下,臣還有一個主意?!比萦t疑了一陣,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知道陛下愿不愿一試?!?/br>他抬眼詢問,青年神色嚴(yán)肅,艷容堅定,“民間相傳的認(rèn)親方法親者血氣相通,便可血骨認(rèn)親?!?/br>“但李修塵已經(jīng)死了?!彼廊嗽趺从醒猺ou。寧靜到彌漫死氣的刑部地下密室里,青年的聲音卻如冷泉擊石,眼神懾人:“血rou已化,但尸骨尚存?!?/br>他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一想到要從腐爛的地里挖出那些森森白骨,便心里堵得慌,但容愈說的也有道理,事到如此什么都要試試了,“行,你去安排一下,只是烈兒的血……需要用點手段?!?/br>要在他快成精的太子眼皮下耍成手段,那真的是難于上青天的事啊。容愈已有把握,道:“臣有主意的,陛下無需擔(dān)心?!?/br>萬歲第三十二聲其實,當(dāng)年他對皇后并不算差。雖然年少不怎么定性,但在吃穿用度上沒一點虧待過皇后更從沒對她有過半句重話,好吧,雖然情話他也從未對人講過。難道是因為自己年歲太小所以房事不順?一想到可能有這種因素,他就整個人萎靡不堪起來。那李修塵不也只有一個兒子,這樣看來,再神勇也有限嘛。回宮的路上,伺候他多年的總管很貼心的問道:“陛下,等會要去玉妃那兒嗎?”他在倍受打擊下,語氣凄涼地點頭:“去吧,寡人也有好幾天沒見她了。”其實那日,玉妃也是受了委屈,只是她和烈兒,畢竟是不同的。玉妃于他,就是逗樂的小東西,再怎么喜歡都有個限度,但楚烈現(xiàn)在就是他的心肝,一想到自己心頭的rou可能不是自己的,這種惶恐感就足以讓人溺斃。沒有讓下人通報,他打算給玉妃一個小小驚喜。從才人到貴妃只是一道旨的距離,但從原先的玉堂殿到臨華殿,那就不是一步兩步的距離了,臨華殿歷代住的都是僅比皇后低那么一點的妃子住的宮殿,尊貴可想而之。臨華殿的花園風(fēng)景十分的秀美動人,如果是秋天來,則滿園桂香,秋水印月,在那湖中小亭里擺上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