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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職位,也是言官,說了也不算背后非議。 “如果莊揚波真的稱病不起,陛下會留他在京中養(yǎng)病嗎?”薛棣有些好奇地問:“還是會尊重莊相,留用其孫?” “莊揚波不會稱病不起的,就如朕現(xiàn)在如果想要留用魏坤,魏坤也不會從命一樣。他們都是從父皇細心挑選,在東宮和朕兩位兄長朝夕相處、患難與共過的臣子,亦如手足一般,如果他們真這么做了,朕倒要看輕他們了,更不要說啟用。” 劉凌搖了搖頭,表情很是沉重。 “他是先帝留給朕的輔佐老臣,如果不是太過分,朕也不想敲打他。” 劉凌看向薛棣,面有感慨之色:“當年江相致仕,父皇命令我們?nèi)值茏鲆黄φn,他說‘老而無用的官員優(yōu)待致仕,體現(xiàn)的是皇帝的恩賜;不愿意尸位素餐,全身而退,體現(xiàn)的是官員的道義。有時候,恩賜逼不得已,而道義則是對社稷的一種責任’,我們那時候不能理解,總覺得逼迫臣子致仕怎么能算是一種恩賜呢?朕甚至還有些覺得父皇太過涼薄。” 他提起先帝時,表情總是很復(fù)雜。 “可如今朕坐上了皇位才漸漸明白,與其到最后落得君臣兩厭、不得不除的地步,及早讓其致仕,確實是一種恩賜。治國之道如此艱深,真是每坐在這位子上一日,朕就會多領(lǐng)悟幾分父皇當年的不易……” “陛下所言極是?!?/br> 劉凌并不是想要得到薛棣的附和才說這些,他只不過有感而發(fā)罷了。 沉吟了一會兒,劉凌吩咐薛棣:“勞煩薛舍人跑一趟,去莊府宣旨,令莊駿即刻入宮吧。” 薛棣微愣,但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 原來陛下不是要敲打他,而是直接放棄他了。 “臣……領(lǐng)旨?!?/br> 莊相在傍晚宮門落鎖之前入宮,直到天黑才離開,究竟莊相和皇帝說了些什么,除了他二人和當日記錄的薛棣之外,再無第四個人知道。 但第二天早朝之時,莊駿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 他以年老體弱,身體已經(jīng)不適早起上朝為由,自請致仕,告老還鄉(xiāng)。 要知道莊駿如今甚至連六十歲都沒有,按照代國禮法,官員七十致仕,離他致仕之年尚有十年,更別說這位宰相平日里上朝從不遲到,哪怕再早起也是精神奕奕,罵起人來更是聲若洪鐘,哪里有半點年老體弱的樣子? 一時間,百官們有些拿不住內(nèi)中原因,一個個上前勸說,有的求劉凌開恩不要允許,有的求莊駿再多做考慮,可奇異的是無論別人如何去勸,莊駿都鐵了心要致仕,甚至連“乞骸骨”的話都說出來了。 這下子,文武官員都不敢再多說了,因為他們都想到了當年先帝時宰相致仕的事情。 那位宰相致仕,是為了給莊駿讓位,想不到風水輪流轉(zhuǎn),這才沒幾年的功夫,就該莊駿給別人讓位了。 只是這位子是讓給誰呢? 悄悄的,朝堂之中氣氛又有變化,有些人躍躍欲試,有些人交頭接耳,至于之前勸說莊駿不要致仕的那種氛圍一下子就蕩然無存。 劉凌坐在金殿上,自然是將他們的神情全部看在眼底,那位置是所有文臣最終的目標,此時氣氛狂熱也是自然。 最終劉凌還是批準了莊駿的致仕請求,只不過時間放在半年后,朝中需要半年的時間讓莊駿交接完所有的工作,并且培養(yǎng)起接班的人手。 接班的人手不出意外的是那位曾被稱為“狂生”的陸凡陸祭酒。 這一番變動無疑是代國朝堂上的地震,好幾天過去了,朝官們都還是一副尚在夢中的狀態(tài),直到陸凡開始跟著莊駿進進出出三省六部了,他們才真正意識過來——莊駿的下臺,已經(jīng)無可避免。 而此時皇帝對莊敬的位置和態(tài)度如何,就變得至關(guān)重要,朝中的局勢一下微妙起來。 莊府。 “嗚嗚嗚嗚,是不是孩兒說的話讓祖父生氣了,所以祖父才氣的去致仕的?嗚嗚嗚嗚……” 莊揚波聽到家中的消息,抓著父親的衣袖哭的淚涕橫流:“陛下怎么就準了?祖父那么辛苦的當這個相公,每日天不亮就起,半夜三更了還在看折子,陛下怎么說準就準了呢?嗚嗚嗚嗚……” “你之前不是說你祖父離陛下見棄不遠了嗎?這也算是一語成讖吧。” 莊敬哪里能解釋清楚自己的父親是為了替自己保全未來晉升的道路才致仕的,心中又是苦澀又是感激,語氣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潤。 他只是抒發(fā)所感,可聽到莊揚波耳中卻像是在責怪他一般,哭的越發(fā)厲害了,當即就邁開腳步往外走。 他只是說祖父那樣做不對,從沒想過陛下真會罷他的官?。【退闶亲约褐率?,如果陛下有留意,不準就是了,這和罷官有什么區(qū)別? 祖父那樣高傲的一個人,怎么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嗚嗚嗚,我要進宮去求求陛下……” “休要胡鬧,陛下已經(jīng)準了,你這是要去職責陛下做得不對嗎?”莊敬苦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們父子二人,也有不是之處,才有今日這個結(jié)局?!?/br> “嗚嗚嗚,祖父一定恨死孩兒了,孩兒去找祖父領(lǐng)罰!” 莊揚波聽不能入宮,哭著又準備轉(zhuǎn)換方位。 “你祖父心情不好,如今連我都不見!”莊敬一把拉回兒子,“不要胡鬧了,朝廷上的事情,哪里是你這黃口小兒能夠左右的?快快回去歇著,半個月后你就要回秦州了,這些都不是你要煩心的事情。有這個時間,去陪陪你母親吧!” 莊揚波被父親半推半送帶出了書房,推出門外,只覺得心如亂麻,腦子里也是亂七八糟,站在院外被曬了半刻鐘有余,心里還是一片蒼茫惶恐。 過了一會兒,他動了。 “來人,套車,送我去玄元觀!” *** 心亂如麻的莊揚波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選擇來了玄元觀,也許是那位睿智的女道長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也許他只是單純不想留在家里又無處可去,總而言之,玄元觀似乎成了他唯一的選擇。 只是今日的玄元觀似乎有什么貴客來臨,從觀外的樹林開始就有守衛(wèi)戒備,等到了觀門口時,更是有不少仆役和護衛(wèi)把守在門前。 莊揚波原本已經(jīng)想要離開了,可一看門前站著的仆役居然是自己認識的人,頓時吃了一驚。 “大錢小錢,你們怎么在這里!” “咦?莊典寶?您怎么在這里!” 大錢小錢是秦/王/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