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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葉離,渾身一陣顫抖,打了個哆嗦,嘴里吐出一個字,“冷……”攥著祁無桑衣服的手卻是越發(fā)緊了,整個身子也往里靠了靠,蹭著祁無桑。見狀,一聲嘆息從頭頂傳來。“傻孩子?!?/br>祁無桑伸手摸了摸葉離的心口,察覺到那下面的一陣有力且有序的跳動。心,一下就踏實了下來。他看著葉離的那張臉,伸手拂了拂葉離耳邊的發(fā)絲,想起很多年前,遙遠的他都以為忘記的事情。那時候祁無桑還小,不過四五歲大,他是被家族送上九天宗的,入了紫霞峰,拜在樂瞿祖師的身邊。小時候的祁無桑雖然情緒少了點,但是遠不是后來那番冷情冷心的模樣,小孩子該有的感情他都有。他自小跟在樂瞿祖師的身邊,樂瞿祖師沉默少語,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不好接近。但是對祁無桑卻是稱得上一個好字,故而師徒兩的感情一向不錯,雖沒有其他人師徒間的親密,卻也是感情篤厚。有一次,祁無桑在后山里撿到一只受傷的兔子,他把它撿回來,上了藥,悉心照養(yǎng)了它一頓時間。當時,樂瞿祖師看見他的舉動,并未多言,只是冷眼旁觀。后來,兔子傷好了,祁無桑把它放回后山,它卻不肯走了。一只依偎在祁無桑的腳邊,祁無桑走,它跟著。祁無桑停下,它也停下。后來,一人一兔對視很久,祁無桑敗下,把它抱了回去。祁無桑說要收養(yǎng)這只兔子,樂瞿祖師看了他良久,冷冷說道:“隨你?!?/br>就這樣,祁無桑養(yǎng)下了這只兔子。祁無桑一直養(yǎng)著這只兔子,看著這只兔子一天一天長大,又一天一天衰老,直到再也支持不下去,在祁無桑的手里咽了氣。那時候祁無桑已經(jīng)成長成了少年,面對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小伙伴,咽氣死去。即便修行多年,早已經(jīng)冷情冷性了的祁無桑都難過異常。當時,樂瞿祖師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幕,冷聲對他說道:“長生一道,喁喁獨行。無人能伴其左右,唯有你自己?!?/br>這句話,一直記在祁無桑的心里,修真無歲月,模糊了時間,模糊了記憶,唯有這句話,他一直不曾忘記。自此之后,世間少了一個垂髫小孩,多了一個冷情冷心的紫霞峰首座。祁無桑目光看著身邊的少年,伸手將他抱在懷里,他想,這個少年不是兔子,他能活很長,比他還長……他不準他先他一步而走。長生之道渺茫,我們都活在當下。屋外頭頂,金色的陽光燦爛,那延綿萬里的冰雪,一點一點的消融,露出了那青翠的景色。掌門站在殿外廣場上,目光看著冰雪消融的紫霞峰,面若微笑,“這個孩子終是度過這一劫,大道有望!”一片青翠幽靜的竹林內(nèi),一位坐于竹林內(nèi)打坐的白衫道者,睜開眼睛,雙目幽深如寒潭古井。“無情是天道,有情方是人道。你終于還是找到了正確的道,為師可放心矣!”道者嘆氣說道。紫霞峰一脈的修道理念,不同于其他,講究淡薄情欲,超脫世俗,清靜無為,卻絕不是無情道。道法一代一代傳承下來,多少弟子曲解了道法,走上了無情道。終是落得一個情劫難渡,身死道消的結局!祁無桑是樂瞿祖師一手帶大的弟子,他的悟性和天資,最是適合他這一脈的道法。有了后繼者,樂瞿祖師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墒茄劭粗?,祁無桑的修為一日比一日精進,筑基,結丹,乃至元嬰,祁無桑成為他那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幾個修士之一。樂瞿祖師卻是憂多過于喜,因為他眼見著他的弟子,有走上無情道的跡象。無情道,非他們一脈的道!縱觀那些修無情道的,不是死了,就是入了魔道。祁無桑這個孩子,他懂。他定然不會入魔道的,只怕最終的結局逃不過一個身死道消!這讓樂瞿祖師如何不擔心?可是他擔心也沒用,情這個玩意,靠別人說沒用,得他自己領會。樂瞿祖師是擔心受怕了幾百年,就生怕他這唯一的一個弟子,想不開走上了無情道,那他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故而,在清微那個壞小子給他寫信后,他看完信,沉吟了半響,同意了他的提議。就這樣,當時還只是個小蘿卜頭的葉離就在這修真界的兩個大佬的秘密聯(lián)盟下,入了九天宗,去了紫霞峰。你以為,祁無桑收養(yǎng)葉離只是簡單的收養(yǎng)嗎?那你實在是太天真了!太小看清微道君了!連樂瞿祖師都知道他是個壞家伙,壞家伙又怎么可能做無利益的事情呢?☆、109·敘話葉離醒來,伸手揉了揉額頭,發(fā)現(xiàn)涼席上只有他一個人。他躺在涼席上怔愣了許久,才緩緩的爬起身來,幾縷黑色的發(fā)絲落在額前,葉離伸手將它別到了而后。祁無桑呢?葉離怔愣了一下,從涼席上下來,往外走去。他推開門,站在門口,整個人愣住了。屋外,一片的青山環(huán)繞,郁郁蔥蔥。繁茂的古樹,舒展著枝椏,枝頭開著淡淡的花朵。草地上,綠草茵茵中夾帶著幾簇野花。遠處,梔子花的香味隨著清風越飄越遠。不見那一片銀裝素裹,不見那寒意侵人,只有眼前的萬里青山延綿。屋外頭頂?shù)年柟鉅N爛,溫暖。葉離低頭瞧了一眼臺階縫里悄然綻放的黃色小花,勾起了唇角,看來,冰雪融化了呢!他走出屋子,往庭院里走去,遠遠的便看見假山后的亭子里,祁無桑正跪坐在長幾旁。長衫拖地,身形清癯,黑發(fā)垂落,光看背影,便讓人驚嘆他的風采。葉離走進了涼亭,祁無桑拿起一個茶杯,放到對面,然后執(zhí)起茶壺,倒了一杯清茶。茶水泛著淡淡青色,冒著白氣,茶香裊裊。葉離走過去,在祁無桑的面前跪坐下。長幾上擺放著幾樣他愛吃的點心和靈果,葉離目光掃了一眼,心中便有數(shù),看來祁無桑清醒了有一段時間,才能備下這些東西。祁無桑面色淡然,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的坐在那,姿態(tài)從容。葉離瞧著他這副沒事人的樣子,忍不住心里嘀咕,真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若不是他親眼看見了那冰封萬里的紫霞峰,真的要信以為真了。這番從容氣度,他學不來。不愧是做一峰首座的男人,他自嘆不如。祁無桑這等人,哪怕是受了再重的傷,吃了再多的苦,明明痛的都快要死了,也能面色鎮(zhèn)定,不改顏色。即便是處于最尷尬狼狽的處境,也能姿態(tài)從容不迫。這是長年累積下來的氣度,是多年的修養(yǎng),是歲月沉淀下來的風華。葉離年紀尚輕,這一點他不如比他年長的人。有些東西,需要經(jīng)過時間的淬煉洗禮,方能明悟。沉不住的葉離率先開口了,他語氣頗有些尷尬道:“那個,我回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