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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寶茹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2

分卷閱讀312

    說了,只得灰溜溜地辭了寶茹回家了。

    寶茹哪里曉得芳姐兒那許多心思,實際上她并不關(guān)心。只是晚間與鄭卓說了一回,鄭卓自然更不在意,只是道:“這些事一件也別應下,雖不見得會壞事,但是真壞了事才麻煩?!?/br>
    這個道理寶茹明白,只是點點頭,轉(zhuǎn)頭便說起明日去看看墳地的事情了。這一回修墳不只是原址上修葺,經(jīng)過風水師傅看過后,還在別處點了一個xue。寶茹和鄭卓有錢,買下幾畝地做個墓園自然沒什么,當即眼睛沒眨一下就定下來了。

    鄭卓聽了寶茹的打算,就道:“這幾日先不要去看,那兒成了工地,到處是沙土木石。塵土飛揚聲音嘈雜的,你去了還要仔細別磕著,過幾日事情差不多完了再去?!?/br>
    寶茹本就是為了對這件事用心負責才有這個打算的,但是鄭卓既然這樣說了她也不會強求,于是道:“這般的話,那就算了,不過你要在那里多看看,可別疏忽了。”

    這也是說多了,這可是鄭卓給自家爹娘修墳,哪里會不用心。

    第145章 波瀾不驚[

    修墳修墳, 一應儀式其實與喪禮十分相似,總歸是像重新辦一回喪禮一般。鄭卓來與自家爹娘修墳, 其實就是重新辦一場法事一般。

    越來臨近風水師傅選的日子, 寶茹又使小廝往布莊取了二十桶紗漂白、三十桶生眼布來, 讓叫雇了許多裁縫, 除了原本已經(jīng)準備好的孝衣,又專門造帷幕、帳子、桌圍,并入殮衣衾纏帶之類, 就連外頭的小廝伴當,每人都是白唐巾, 一件白直裰。這還嫌不夠,又兌了一百兩銀子, 教春安再去買了三十桶魁光麻布、二百匹黃絲孝絹,一面又教搭彩匠,在鄭家祖屋搭了五間大棚。了。

    寶茹查看了一回那些孝衣并白麻布的裙衫, 讓小吉祥從家?guī)淼南渥永锶〕鼍牌ニ饨? 道:“那些用了麻布便罷了, 至于我、婧姐兒又其他親戚的女孩子還是用這個, 先用來剪各人用的手帕, 剩下的做裙子?!?/br>
    如此這般,細細瑣瑣一大堆,等到一切停當了, 也終于日子臨近了。前幾日,先有人啟開舊墳, 拿了陶罐子撿骨頭。然后才定了儀式,給轉(zhuǎn)進之前得的桃花洞棺材,鋪綢蓋絲的,等到待會兒蓋土的時候再蓋一回棺蓋。

    這樣不一時,仵作行人就來伺候,紙札打卷,鋪下衣衾,見著這個鄭卓想起兒時種種也是兩眼通紅,只拉著新哥兒跪在了前頭垂淚半晌。之后,寶茹才安排人把做好的四座堆金瀝粉捧盆巾盥櫛毛女兒,一邊兩座擺下。靈前的彝爐商瓶、燭臺香盒,教錫匠打造停當,擺在桌上,耀日爭輝。又兌了十兩銀子,教銀匠打了三副銀爵盞。這場面倒是做足了,只惹得鄉(xiāng)人嘖嘖稱贊,說是鄭卓父母生了好兒子!

    寶茹原也跟著跪了一回,不過心情就不如鄭卓了,盡了心意就去處理各樣繁雜事務(wù)了。讓鄭大伯管喪禮簿籍,然后先兌了銀子托付一個鄭家長輩管賬。春安和一個鄭家隔房堂兄管買辦,兼管外廚房,至于鄭家三兄弟并他們媳婦則是輪番陪待吊客。然后孝帳、外庫房、酒房、靈前伺候、打云板、捧香紙、記門簿、值念經(jīng)日期、打傘挑幡幢,也各有安排。

    這些人事安排畢了,寶茹這才等到采辦上人送來了九十根杉條、五十條毛竹、四百領(lǐng)蘆席、一百五十條麻繩——這些東西是用來搭彩棚的。吩咐搭采匠把棚起脊搭大些,然后白溪縣最大寺廟眾僧人先念經(jīng),每日兩個茶酒伺候茶水。

    第二日清晨,就有各家人上來吊問,多得是鄭家親友,不過體面的是有白溪縣縣令來了一回也上了香,慰其節(jié)哀。然后又是誦經(jīng),鄭家包括寶茹等日日吃齋,收拾出道場,懸掛佛像等事情。

    到了正日子,和尚們打起磐子,道場誦經(jīng),挑出紙錢去。鄭家上下都披麻帶孝。鄭卓和新哥兒穿重孝巾,佛前拜禮。鄭家親友和縣衙里的官吏都來吊問。早先請好的風水師傅檢查了大殮。然后又是祭告,往棺材四角放下四個金元寶,然后才是蓋棺。棺蓋蓋上,四面用長命釘一齊釘起來,

    之后是三牲祭桌燒紙、祭祀哭泣等不提,又有僧眾做水陸道場,誦,拜三昧水懺。有陰陽生讀祝文道:“政維七年,歲次辛亥,十二月庚申朔,越二十日辛酉,眷生張慶等謹以剛鬣柔毛庶羞之奠,致祭于......靈其有知,來格來歆。尚饗?!?/br>
    上香祭拜,蓋土,鄭卓帶著新哥兒重孝,寶茹則是上香完畢,心里祈求沒見面的公公婆婆多多保佑鄭卓并孫子孫女,然后就去待客。

    一場法事完畢,等到彩棚都是拆去了,這一場被白溪縣上下俱是念叨了一番的修墳也就算是完了,寶茹在屋子里盤算日子道:“已經(jīng)給爹娘去了信了,說了這一回趕不回去過年了,咱們就留在泉州。不過咱們是在白溪縣還是去泉州城里,就看你的意思?!?/br>
    其實寶茹是更想去泉州城里的,實在是白溪縣這邊有些避之不及的事兒——這一回修墳的事情場面可大了,鄭家宗族里雖然曉得鄭卓是入贅的,但是依舊多的是想占便宜的。日日上門想著攬事,特別是聽說姚家還有在泉州的鋪子和作坊就更加心思活動了。若不是寶茹這個黑臉扮得好,還會有更多人請托!

    鄭卓卻是搖了搖頭,道:“咱們就在白溪縣——咱們以后只怕會極少來這兒了就是來也就是給爹娘上一炷香,我就想帶著你和安哥兒他們四處看一看。”

    雖然因此確實會有許多麻煩,但是鄭卓神色認真又真摯,寶茹知道這是他的心愿。既然是這樣,那些惱人的麻煩也就算不得麻煩了。寶茹立刻笑著道:“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么好說的,自然是留在白溪縣了。說起來這還真有些興味了,畢竟是見一見你少年時候呆的地方。”

    其實也沒什么意思,雖然是鄭卓少年時代呆的地方,但不看這一點,那些就是一些極普通的地方——他吃過東西的包子鋪、做過工的燈籠作坊、睡過的破廟......寶茹帶著三個孩子,似乎是跟著鄭卓把他的少年歲月走了一遍。

    每到一個地方,鄭卓就要把這兒的故事與她說一遍,那些落魄甚至難堪的故事。寶茹一開始還是游玩的心思,但是后來就不是了。她清楚地知道這是鄭卓與她交付自己的所有,包括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鄭卓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這些他打算不再提起的往事,他忽然就是想與寶茹一樣樣說的清清楚楚。當他說出一切后,他只覺得無比地輕松,是的,他終于覺得曾經(jīng)壓得他喘不過來氣的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消失了。

    當年姚員外帶他離開了泉州白溪縣,也就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折磨他的世界,但是是真的離開了嗎?哪怕是后來遇到了寶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