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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光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僵硬的哭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與意志,才將手里的望遠鏡端平。而不是當做趁手的武器砸向身邊的學生。看在周圍同學的眼里,心中更是恐懼與痛苦混雜的難受感覺。雖然平時私下里都在嫌棄老師的這樣那樣,但等到即將面對離別,特別是以前從未想過的、與老師的生死離別,就更是感覺內心滿是挫敗與懊悔。為什么之前上課時要和他作對,盡管只是一道題解法上的分歧。為什么之前他在安排我們大掃除的時候,要陽奉陰違?掃干凈了教室,難道不是為了自己的學習環(huán)境嗎?一幕幕之前與老師相處的畫面從眼前劃過,器材室里的學生們逐漸出現的低聲的啜泣與嗚咽。幾個原本對老師有些許不滿的男生,現在也緩緩的攥緊了鐵架上拆去了鐵餅的啞鈴,站到了雜貨間中央的空地上。盡管對門外的那些喪尸不算了解,但他們也看見了樓下的怪物們在聽見了女生的尖叫后,瘋一般涌向樓梯的模樣。將聲音壓低,卻還保持在所有人能聽清的程度。為首的體育生在大部分人都將視線放在自己身上時,緩緩的舉高了手里三十五厘米長的金屬短棍。“我們應該想辦法離開這里!一直困在這,就算那些怪物不沖進來,我們也會餓死渴死!”語氣堅定,盡管同樣聽得出話里對現況的緊張,卻瞬間將雜物間中的氣氛帶動了起來。懼怕那些喪尸,卻不代表學生們愿意待在算不上寬敞的雜物間里直到救援出現。在昨晚,兩位內急到極限的男同學已經忍不住在兩個塞滿了破舊旗幟的貨架后解決了生理問題。盡管后來體育委員因為聞見了臊氣而問清了事情真相,在墻角的墻上砸出了兩個拳頭大的破洞,再在周圍擋上儲物柜當做遮攔,簡單的做出了一個廁所,卻還是讓雜物間里的同學感到惡心。他們都是城市家庭出身,從未想過廁所可以是這樣簡易的孔洞加上四塊鐵餅疊起來的模樣。但人體的需求擺在那里,哪怕再嫌棄那看上去就與整潔、衛(wèi)生搭不上邊的臨時廁所,也只能在左顧右盼的情況下蹲在兩米多高的柜子后釋放那些讓腹部脹痛的sao臭尿液。盡管一直開著窗,學生們卻一直感覺能夠聞見那一股公共廁所里絕對不會缺少的惡心味道?,F在有一個看起來足夠保護大家的男生出現,說是要離開這里,沒有人會拒絕這個能夠讓自己脫離目前狀況的提議。提起這件事的男生對于成為眾人焦點的情況似乎早有預料,挺胸抬頭的他甚至比國旗下演講的學校領導還要有氣勢:“昨天我們都看見了那些怪物會吃人,但是到現在都沒有看見警察和消防員,有一種可能就是現在我們和電影里一樣,要自己想辦法離開這里了!”蹲坐在角落的體育委員和身邊的十四個學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此時正在演講的那群人身上。他們說的確實沒錯,確實需要齊心協(xié)力才能夠從尸群中沖出,而國家力量的支援之類的,也確實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但問題就出在了這個地方,體育委員清楚的知道那三個體育生的性格和做事方式。盡管班里的其他同學不是很清楚,但曾經與他們一起訓練過的體育委員卻是一清二楚。他們在小事上顯得特別的慷慨大方,但如果是關乎到了他們的切身利益,哪怕是最吝嗇的地主老財,說不定都要甘拜他們下風。在班里沒有什么能夠讓他們露出本性的事情,但如果是面對喪尸那種極有可能奪走他們生命的怪物,那些愿意跟著他們的同學還能不能像是他們之前說的那樣,被當做一家人看待,就不是體育委員能夠考慮的事情了。他身邊圍著的學生有男有女,之所以沒有選擇聚攏在看起來更強壯,而且人數更多的體育生身邊,完全是一個習慣的問題。他們都清楚體育委員是一個實誠,出口成臟但卻十分重感情的人。雖然在剛開始交流時被他嘴里一連串的臟話嚇得想要退避三尺,但在交往了三年之后,班里的每個人都知道這個在集體活動時總是挑最累的活干的體育委員,實際上是一個怎樣的人。對于那三個高二才插進班里的體育生,他們沒有去了解,也不想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用結局是生與死這種極端的事件來深入了解他們的性格。蔡光彪僵硬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已經有些模糊的眼瞳突然顫抖了起來……透過沾了些許灰色絨毛的望遠鏡片,他能夠很清楚的看見莫澤那動作標準的與軍事紀錄片里幾乎完全一樣的規(guī)避動作。這是不是說明,他們那兩車的人,是不是真的來自軍方或者武警部隊?他們有制式武器,臥倒起身的動作完全不像是平常人能夠做出的專業(yè)姿勢。就算沒有身穿軍裝與警服,也能理解為與喪尸的戰(zhàn)斗中沾上了大量的臟污,脫下?lián)Q成的他們身上穿著的那一套休閑似得衣服?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即使之后看見莫澤殺死了那對夫妻,蔡光彪也同樣沒有將事情想到邪惡黑暗的那一面去。畢竟,對于國家的勢力,哪怕是殺人,也能夠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過去。何況,現在還是喪尸遍地的混亂時間。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對夫妻做出了出格的事情,怎么會被殺呢?看,那用刀的手法多嫻熟,不是專門在警校或者軍校受過訓練嗎?舉槍射擊手都不抖一下,臉色都不變,他們不會是老兵吧?這么年輕?他們……他們居然要點燃那一輛汽車?難道是為了引開喪尸?他們?yōu)槭裁催@么有經驗?看著那兵分兩路沖過路口,根本就是打算直接沖向學校的越野和轎車。蔡光彪欣慰的放松了從昨晚就一直咬緊的牙關,咧開的嘴也不再是令人感到恐怖的苦笑,反而是愉悅的微笑。原本因為病毒而冷僵的手臂,大概是因為重新看到了希望,居然又有了抬手的力氣。蒼白皮膚下的血管因為其中紅色的溫熱液體被沖得鼓起,雖然身體已經有些尸體一般的僵硬,但從醫(yī)學角度上依舊不算死亡的蔡光彪不自覺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從那兩輛轎車上迸發(fā)出來。因為興奮而猛地咳嗽了起來,喘著粗氣看著樓下那大群的喪尸因為遠處的響聲遠離學校的cao場。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傳說中勾魂的黑白無常,或者西方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丑陋骷髏。但現在還不能結束,我的學生們還沒有安全,作為一個老師,我不能這么不負責任。盡管半跪在地上的下半身已經失去了知覺,蔡光彪還是努力的轉過身體,用嘶啞的連自己都沒有想象到的聲音欣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