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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秀才府邸的惡嬌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

分卷閱讀3

    她發(fā)現(xiàn)小小娘的眉頭忽地松開。

    三兩步過來幫她端了臉盆,一手牽著她的小手道:“下回言兒可不許一聲不響地離開娘,娘一醒來沒看見言兒,可嚇壞了!”

    這個女子一直溫溫柔柔的,杜恒言也有些喜歡道,這么幾日,她也已經(jīng)從初始的震驚中慢慢反應(yīng)過來,此時彎著眼睛天真地笑道:“言兒知道了,言兒再也不嚇唬娘了!”

    秋容捏了捏言兒的小臉,心口有些酸澀,輕聲道:“言兒乖!”

    杜恒言見杜秋容整日里心里頭壓著石頭一般,十分憂心,小小娘正是芍藥年華,便是被辜負(fù)了,也合該重新找個好郎君過日子的。

    杜秋容并不知道眼前五歲的女兒在盤算著什么,起身去給女兒熬粥,杜恒言跟著過去,猛一看見米罐,心頭一涼,早上她以為是醬菜的一排壇子里,最外面一個竟然是米缸,它就算裝滿了也就十來斤,此刻隱約看,也就兩三斤左右。

    看著娘親碗里青白色的米湯,杜恒言心事重重地喝著她的小半碗較濃稠的米粥。

    她原先見自個長的白白胖胖的,以為家中至少不缺糧,沒想到,竟如此貧困。

    杜秋容見女兒看過來,勉強(qiáng)笑道:“阿言不用擔(dān)心,娘親今日便出去將繡活賣了,得了銀錢就給阿言買rou吃!”

    杜恒言仰著臉點頭,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傻笑,心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所以這個小家的經(jīng)濟(jì)來源,是小小娘的繡活?

    早飯剛吃完,杜秋容正在洗鍋,又有人在敲門,杜恒言自告奮勇地邁著小短腿跑去開門。院門的門栓比她還高些,杜恒言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慢慢夠上門栓。

    外頭的人似乎十分不耐煩,盡管杜恒言在說著“來了,來了”,外頭還是一個勁地扣著門環(huán)。

    及至杜恒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開了門,一陣濃郁的脂粉味兒撲面而來,一個打扮的十分妖嬈的婦人,望著杜恒言,笑道:“哎呦,言兒呀!你娘呢?”

    她頭上戴著的金簪在陽光下晃的杜恒言眼暈。

    戴著兩根金戒指的手,伸過來要扭杜恒言的臉,杜恒言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這婦人,一邊大喊道:“娘!”

    廚房里的杜秋容聽到女兒急切的叫喚聲,忙趕了出來,看到來人,眼皮跳了跳,勉強(qiáng)笑道:“柳嬸子,您怎么過來了?”

    被稱作柳嬸子的不速之客,一雙小眼睛首先便將杜秋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那眼神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被看一眼便如被粘上了什么,看得杜秋容渾身發(fā)毛。

    杜恒言見小小娘十分不自在的模樣,默默站在了一旁。

    只見那柳嬸子揮了揮帕子,笑道:“大妹兒,我聽說你在陳大夫那里佘了好些藥,是給言丫頭喝的吧,你說言兒這小模樣長得多俊俏啊,放在原來老杜家,那就是明月鎮(zhèn)上最富貴的小娘子?!?/br>
    杜秋容臉上露了些苦笑:“柳嬸子說笑了,柳嬸子要是沒事,我就不多留了,我今個還得出去找活做呢!”

    柳嬸子一聽這話,“哎呦”一聲,拉起杜秋容的手,仔細(xì)看了一下道:“妹子,錢員外那頭可還眼巴巴地等著你回信呢,這回連錢夫人可都點了頭允許你進(jìn)門的,不是我說,大妹子,你說你這么不清不楚地帶著一個女娃子,外人的閑言碎語你還沒聽夠不成?錢員外對你可是真心實意的,人家可說了,會拿言丫頭當(dāng)親女兒養(yǎng)呢!”

    柳嬸子雖是態(tài)度懇切,可是言辭里的鄙薄之色,溢于言表,說到這里,靜靜地看著杜秋容。

    這么一會兒,杜恒言已經(jīng)看出來,這是個媒婆,還是不討人喜歡的媒婆。

    杜秋容將手抽了回來,淡道:“嬸子說笑了,秋容本來就是杜家的丫鬟,哪兒攀得上錢老爺。”

    “瞧妹子說的,嬸子和你說句掏心窩的話,妹子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得想想言丫頭是不是?你看言丫頭這小臉餓的瘦的,你只要一點頭,言丫頭以后可就是錢家的小娘子了,莫說綾羅綢緞穿不完,言丫頭這般聰明,以后肯定會在錢家學(xué)堂里媲美一眾小娘子?!?/br>
    杜秋容聽到后面幾句,忍不住看了眼女兒,眼眸幽深,她自個打定主意要一直守著,可是她的女兒呢?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大凡那大戶人家求取的小娘子,是“才”與“財”都要兼得的。言兒跟著她,受盡了白眼不說,待到及笄,才和財都不可能有的。

    杜恒言見小小娘眼里漫上來一層凄涼,過去拉著小小娘的手,大聲道:“娘,言兒腦袋疼!”

    她才不會讓小小娘去做妾,她也不需要入學(xué)。

    杜秋容忙探了探女兒的額頭,一邊道:“哎呀,柳嬸子今日不留你了,言兒不舒服我得帶她去保善堂看看?!?/br>
    說著急慌慌地便要出門,等不情不愿的柳嬸子一出來,便立即落了鎖,抱著女兒往鎮(zhèn)中心的保善堂去。

    等甩開了柳嬸子,杜恒言環(huán)著娘親的脖子,小聲道:“娘,言兒好了,言兒可以自己走?!?/br>
    杜秋容聞言愣了愣,見女兒低著頭,嘆了聲,將女兒放了下來,她這時候也明白五歲的女兒剛才看出了她的困窘。

    杜秋容還是不放心,帶女兒到了保善堂,杜恒言見過的陳大夫不在,一個年輕的小郎君在秤著藥材配藥,杜秋容上前說了說杜恒言的病狀,小大夫看了看杜恒言的舌苔,號了脈,道:“并無礙,許是久困家中,身子懶怠,杜娘子可帶小娘子出去透透風(fēng)!”

    這小大夫說著對杜恒言眨了眨眼,像是看穿杜恒言詐病的緣由,杜恒言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干笑。

    杜秋容準(zhǔn)備付診金,小大夫搖手道:“不了,不了,給小娘子買串糖葫蘆吃吧!”

    杜秋容本也囊中羞澀,只道這小大夫體諒。

    出了保善堂,杜恒言拉著娘的手,輕聲道:“娘,言兒不想當(dāng)大戶人家的小娘子,也不要去別人家住,咱們家屋子好大,言兒喜歡自己家。”

    她也是想不明白,自家有那么大的屋子,怎么還淪落到娘要去做妾,杜恒言腦光一閃,剛才那媒婆也說她沒爹,她搞不好是私生女?

    杜秋容看著女兒耷拉的小腦袋,抿唇不言,她一直不后悔自己當(dāng)年的選擇,可是,此刻看著女兒和她一起為生計發(fā)愁,她又免不得自問,她當(dāng)初那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明知自己有了身孕,還放了那人離開。杜秋容還陷在自己的憂愁中,絲毫沒注意到,鎮(zhèn)上的人正絲毫不顧忌地對著她指指點點,“小野種”、“浪蹄子”、“野騾子”,等等穢語,像一陣潮水一般朝杜恒言母女二人襲來,五歲的小人兒心口沉了沉。

    先前的猜想,此刻再也不用懷疑。

    上天給她安排到了一個古代單親家庭,且,她的母親還是未婚先孕的女子。

    毫無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