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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了兩步,回過頭來,卻見并沒有人看他,心下明白是被偷襲了,緊繃的面上流露出一點厲色。 嚇得小阿寶忙把腦袋藏在阿姐身后。 薛家剛走,李夫人的馬車也到了,李夫人急的面上青青白白的,看到女兒嘴角的瘀傷,眼里便含了淚,卻還是先對著杜恒言、林承彥幾人道謝。 杜恒言道:“李嬸子,您莫急,阿菁的臉敷兩日便好了,您若不放心,讓她隨我回府住兩日?!?/br> 李夫人正待要客氣地回絕,李菁卻道:“娘,您別怕,女兒不去住兩日,今日倒是想隨阿言回去,傍晚之前回來可好?” 她要和阿言商量一下,怎么再對付薛家,此番薛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李夫人見女兒一雙眸子十分平和,知道她心里有主意,也只得應(yīng)下,囑咐道:“晚上你爹回來,定要問你,你早些回來!” 林承彥要送杜恒言和李菁回杜府的時候,一直被忽視的耶律扎顏默默地上前兩步道:“慕俞,我隨你一道?!?/br> 林承彥望了望身后的秦鈞、景川平和郭東英幾人,道:“既如此,你們不若也隨我們一道吧,待將兩位小娘子送回杜府,我們再一道去吃茶可好?” 秦鈞幾人尚未從杜恒言和李菁兩位小娘子臨危不懼反而勢要出一口氣的韌勁中緩過神來,也不愿意這般散去,自是說好。 李菁不知,今日禍端反而給自己空了多年的情緣,招惹了好幾朵桃花。 第84第 不過三日, 薛清漣便被一頂紅布小轎子抬出了薛家的側(cè)門,上頭隨意地裝飾了兩根大紅布條,隨行的箱籠不過兩只, 里頭只是一些薛清漣的體己衣裳。 當(dāng)日薛安上將女兒從府衙帶回來后, 直接將人關(guān)進了柴房里,薛夫人甫一跪下準(zhǔn)備求情, 便被薛安上一腳踢在了心窩上,斥罵道:“你教出來的不要臉的東西, 是要將我薛家的臉面全都搭進去才甘心嗎?” 薛夫人捂著胸口, 凄聲道:“老爺, 清漣畢竟是薛家的嫡女?。 ?/br> 薛安上木然地冷哼一聲,“可我薛安上不是只有她一個女兒,嫡?”薛安上忽然冷笑一聲, 鼻子微微聳動。 薛夫人被薛安上眸中的冷冽、厭惡嚇到,一時心口惴惴的,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果然聽薛安上寒聲道:“你膝下無男嗣, 過幾日開祠堂,將謙兒記到你的名下!” 薛夫人嘴中溢上來一股腥甜,謙兒是妾室錢氏所出, 錢氏一向與她不對付,若不是漪兒在東宮,老爺有所忌憚,這一回是不是連他這個原配嫡妻也不準(zhǔn)備留了? 此時, 薛家上房里,薛夫人正在繡著一方帕子,上頭已經(jīng)勾出兩朵牡丹,貼身伺候的mama在屋外躊躇了一會,掀了簾子進來,紅著眼睛,輕聲稟道:“夫人,大娘子已經(jīng)出門了!” 薛夫人微垂著頭,一只保養(yǎng)得宜的手捏著繡花針,從繡繃上抽出“噗”一聲抽出絲線來,半晌“嗯”了一聲,一旁站著的mama正在晃神,猛然聽見許久沒說話的夫人發(fā)了聲,忍不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夫人依舊埋頭在繡面上,仿佛還是她進來時候的模樣。 仿佛,她與夫人說的,不過是一頂花轎經(jīng)過了自家府門前。 而不是夫人疼寵了十五年的女孩兒。 mama心上也有些不忍,哽咽道:“夫人,日后二娘子必定會幫扶大娘子的?!焙煤玫匾粋€大家閨秀,竟就一頂破布小轎子從側(cè)門嫁出去了。夫人明明掏了體幾錢給祝家,讓祝家務(wù)必將喜事辦得熱鬧風(fēng)光些,公中不出銀子,夫人自個出,可是那祝家竟敢收了銀子還這般糊弄! 薛夫人淡道:“你下去歇著吧!” mama知道夫人心中不好受,掩了門退了出去。 這一邊,花轎行到甜水巷子,忽然竄出來一只大公雞,東飛西跳的,“咯咯”叫著,就圍著花轎,啄得轎夫們左躲右躲,雞毛散了一地,轎子也跟著左顛右顛,忽然前頭的轎夫腳下一崴,轎子倏然前傾,在眾人的吸氣聲中,掉落出來里頭被綁了手腳的薛清漣。 “嘖嘖,我還是頭一回見新嫁娘被綁了手腳的,怎地,小祝子是怕新嫁娘看不上你那破屋跑了?” 只見另一人接著道:“怪道祝家那老小子娶了個如花美眷呢,這模樣,怕是收盤了個破落貨呀!洞房花燭不從?。」” “哎呦,你還不知道,這新娘子前些日子在香閨私會情郎,被不知道內(nèi)里的女使當(dāng)成了賊,喊得整個薛家大張旗鼓地來捉賊,最后,哪是什么賊,倒是薛大娘子閨房的座上賓哦!” 騎在馬背上一身大紅喜服的祝秀才氣得渾身發(fā)抖,咬著牙喝道:“休得胡言亂語!” 街道上圍觀的人素來知道祝秀才是個軟柿子,并不怕他,一雙雙眼睛仍舊□□裸地看著站在街道中央被扶起來的薛清漣,仿佛透過那大紅嫁衣真的看到了薛清漣與香賊兒赤^身相見的模樣兒,左右傳來一陣陣不堪入耳的浪^笑聲。 新郎官祝秀才早已羞憤得無地自容。 不知所措的薛清漣身子有些瑟縮,她一個大家小娘子,從來沒有被這般當(dāng)眾羞辱過,一抬眼,便看見了旁邊茶坊里正閑適地喝著茶的李菁和杜恒言。 杜恒言也正在看著她,杜家一朝勢微,似乎是個人都想在她身上踩幾腳,爹爹已經(jīng)護不住她了,他日杜婉詞進了東宮,或是有那么一朝登極后位,無需杜婉詞動手,便有很多想往上爬的,會主動替杜婉詞滅了她這個眼中釘。 是以,這一次處置薛清漣,不僅僅是泄憤,也是隔山震虎,就算震不了老虎,敲打敲打那些小兵小將也是好的。 不然,日后但凡有個沒眼力的,都要撲上來折騰她一番,豈不是煩死。 薛清漣見杜恒言微微勾著的唇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兒,心頭火突突地往上竄,眼睛瞬間充了血一般,紅的駭人,正要破口大罵,卻被喜娘粗魯?shù)鼐玖艘话蜒系哪踨ou,尚來不及呼疼,被蠻橫地塞進了轎子中。 外頭喜娘甩著袖子不耐煩地對轎夫們道:“別誤了吉時,快快快!” 薛清漣尚沒坐穩(wěn),一個趔趄,額頭磕到了轎內(nèi)的橫木上,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看著花轎又重新抬了起來,喜娘鄙夷地看了眼轎子,若不是薛家給的銀錢豐厚,這一單,她才不接呢,沒得辱了她的名聲。 李菁眼看著花轎又走了,吩咐蓮兒道:“去將那公雞捉了來,送給祝家那老婆子,就說祝秀才新婚大喜,可是秋試即在眼前,萬不可荒廢了學(xué)業(yè),這只雞給祝秀才打鳴吧!” 杜恒言提醒道:“薛家這次明面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提醒你爹要注意一點,以防薛家背地里耍手段?!?/br> 杜恒言的本意,卻是薛家不能留了,只是杜家剛從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