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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向你們的朋友開出了贖金,一百萬美金一個人,現(xiàn)鈔,拿錢放人。但他們目前只籌到一百萬,所以我必須從你們中選一個人放走。”哈倫插著腰,說話的語氣輕松自得地就像在菜地里挑選一枚土豆。“先放他!”我想也不想道,“你看到了,他病得很嚴(yán)重,需要及時醫(yī)治。而且,而且我是他的愛人,他不會不救我的,你放了他吧,我自愿留下來?!?/br>“l(fā)over”這個詞讓哈倫挑了挑眉,他鷹隼般的目光巡視過我的臉龐,似乎在斟酌我的話語,半晌又移向席宗鶴。“他看起來的確不太妙?!?/br>席宗鶴臉色緋紅,嘴唇干裂,額頭上不住冒出冷汗,任誰看了都是一副病重的模樣。他應(yīng)該是聽到了我和哈倫的對話,強撐著睜開了眼,眼角通紅地看向我。“不……不要……”他急促喘息著,想要起身,又因為無力摔了回去。可能是牽動了傷口,他發(fā)出一聲隱忍的呻吟,雙眼緊閉起來,一副痛苦的模樣。我按住他,用中文小聲對他道:“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br>哈倫朝身后手下比了個手勢,兩人二話不說上前架起了地上的席宗鶴。“不……”席宗鶴視線緊緊釘在我身上,“顧棠!”他極微弱地掙扎著,在人高馬大的黑人綁匪眼里,這點力量根本不算什么。他們的手像鐵鉗一般牢牢抓住他,不為所動地將他往外帶去。他的雙眼從始至終都看著我,像是要滴出血來。我牽動嘴角露出了一個笑來,心想這要是我們間的最后一面,好歹在他心里我是笑著和他說再見的。我其實有很多話要跟他說,想說這次可千萬別再忘了我,想說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了吧,想說要是我們能安全回國,這輩子就再也別分開了……可我又怕嚇到他,弄得跟交代遺言一樣。所以最終我還是什么都沒說,一言不發(fā)地目送他離去。直到門再次鎖上,我才垮下肩膀,收起那抹搖搖欲墜的假笑。一個人,特別還是一個人被綁架。未知的恐懼能把人逼瘋,席宗鶴才走沒一天,我就在腦子里暢想各種我不幸被撕票后他的反應(yīng)了。他應(yīng)該會為我難過幾年,但我們還有孩子,他必須為了孩子振作起來。等孩子七八歲的時候,他或許已經(jīng)慢慢看淡,會試著交往一兩個可靠但不是那么出色的對象??赡艹晒?,也可能失敗,但他一輩子都會記得我。我簡直要被我腦內(nèi)的苦情催淚劇場整的落下淚來,一想到我的孩子要叫別人“mama”或者“爸爸”,我的求生欲就從未有過的強烈起來。熬了五年,一路闖關(guān),在即將通關(guān)前突遭斷電,一朝回到第一關(guān)。好不容易花了那樣多心思重新闖關(guān),眼看就要成功,我怎么甘心就這樣倒在勝利的旗幟前?我抱著膝蓋坐在角落,心里不斷默念:“我不會有事,我一定要回去……我不會有事,我一定要回去……”又過了一天一夜,門鎖再次被打開,哈倫一臉笑意出現(xiàn)在我面前。“恭喜你,他們又籌到了一百萬現(xiàn)金?!彼Я颂掳?,有兩個人手里拿著繩子朝我走來,“其實你不用害怕,我們只是為了錢,并不想引來太多關(guān)注,更不想和你們的政府為敵,不會害你們的性命。甚至,你們還可以繼續(xù)在這里拍戲,我保證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br>我將雙手背到身后,任他們捆綁,聞言唇角抽搐道:“免了吧?!?/br>他聳聳肩,沒有再說什么。綁住我的雙手后,就像來時一樣,他們又將黑色的布袋套在了我的頭上。接著他們拉扯著我出了屋子,我坐上吉普,開了可能有一兩個小時,他們停下車將我丟了下去。我摔在一片松軟的黃土上,不等我起身,吉普的引擎聲離我越來越遠(yuǎn),他們走了。掙扎著坐起來,我艱難地蹭掉了頭上的布袋。刺目的陽光照射在眼皮上,我瞇著眼適應(yīng)了片刻,漸漸看清了周圍的一切。觸目所及是一片開闊的草原,地上有些車輪印,不遠(yuǎn)處還有幾頭在吃草的角馬。這可能是保護(hù)區(qū)的某個角落……我用膝蓋撐著站起身,頗有幾分茫然地往前走了兩步,覺得不對,又往后走了兩步。那狗日的說他們不會害我性命,意思難道是說他們雖然不殺我,但要放我自生自滅?天上有幾只禿鷲盤旋著越飛越低,以我幼時從里得到的常識來說,這說明周圍很可能有死尸。有死尸,就有可能有捕獵者……我搓著胳膊,警覺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就怕哪里竄出來一頭獅子獵豹,把我給生撲了。正在我彷徨不安,不知是要原地等待救援,還是自救尋求生機時。遠(yuǎn)遠(yuǎn)有個小黑點出現(xiàn)在我視野里,它由遠(yuǎn)及近,繞著彎向我駛來。不一會兒在它之后也出現(xiàn)了幾個同樣的小黑點,速度極快地朝我靠過來。我在一開始的緊張后,很快發(fā)現(xiàn)那是幾輛越野吉普。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大喜過望,蹦跳著想要引起他們注意。他們越開越近,最終一個急剎停在了我面前。最前面的那輛吉普里下來好幾個人,有不認(rèn)識的非洲面孔,也有熟悉的桑青和李新平。“顧棠!顧棠!可找到你了!”桑青邊跑向我邊哭起來,到我跟前時一張臉都哭花了,“嚇?biāo)牢伊?,嚇?biāo)牢伊?!?/br>他一把抱住我,不住拍著我的脊背,又抓著我胳膊上下打量我,似乎在確定我的完好無損。“我沒事?!庇鲆娝麄?,也意味著我真正安全了,我心下忐忑頓消,不自覺露出笑意來,“小鶴怎么樣了?”比起自己,這會兒我最關(guān)心的還是他的安危。李新平這時也到了我身邊,將一塊大毯子披上我肩頭:“席先生在醫(yī)院接受治療呢,我們現(xiàn)在就送你過去,你也需要檢查一下身體?!彼L長呼出一口氣,“人沒事真是太好了?!?/br>是啊,人沒事就好。第57章一路上我心情倒是很平靜,可桑青卻一直在哭。從他那里,我也斷斷續(xù)續(xù)知道了這幾天外面發(fā)生的事。“那天晚上幾輛吉普一下子就沖進(jìn)來了,我還沒睡,正在和李導(dǎo)他們喝酒,看到幾個人拿著槍從車上下來,差點就嚇尿了!他們讓我們抱頭蹲下,然后就開始往里面搜人。我們的那些保鏢啊,大多被哈倫給事先藥倒了,沒有藥倒的也孤掌難鳴。我在那兒蹲了大半天,都在想要不要寫遺書了,那些人又收槍走了,走前還說綁了我們的老板,要我們交錢贖人。”桑青抹著淚,眼睛通紅,“我還在想你不要出事,結(jié)果你真的就出事了!這個地方你也知道的,前后幾百公里可能都沒有人的,酒店雖然很快報了警,但這邊警察比我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