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只是吐血。昭文帝問那鴇兒,“如此已經(jīng)幾日了?”鴇兒答道:“已經(jīng)五日了,怕是……怕是不行了?!?/br>昭文帝來不及去罵那鴇兒,見飛云雙目緊閉,連忙將“九花玉露丸”給他服下,勉強(qiáng)把他扶起運(yùn)了一會功。飛云醒來,又是“哇”的一大口鮮血,再次人事不知。昭文帝忙亂了一晚,飛云仍是毫無起色,時(shí)昏時(shí)醒,醒時(shí)便是吐血。昭文帝心中焦灼,再顧不得什么,抱著飛云大哭道:“云兒,云兒,你不要死,你不能死!都是我對不起你,你若是死了,我也絕不會獨(dú)活?!边@是他近四年來第一次流淚,飛云緊閉雙唇,軟綿綿地躺在他懷里,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昭文帝叫鴇兒選上好的人參熬了湯來,飛云牙關(guān)緊咬,只喂得一口,便又吐出。昭文帝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見飛云慘無血色,想道:這樣吐血,可怎么得了?一急之下,突然把右手手腕放到嘴里,用力一咬,鮮血流出,他急忙扳開飛云的小口,讓那血流進(jìn)去。昭文帝自幼習(xí)武,加之四海來朝的貢品奇珍不知吃了多少,因此這血對療傷大有助益。昭文帝見大半的血都流在外面,只有少半被飛云吞下。一時(shí)血凝住了,昭文帝便又咬開左手手腕。如此兩三回,見飛云面色稍緩,心中才稍稍平靜。包了手上傷口,端了那人參湯來,自己含得一口,俯身覆上飛云的嘴唇,用舌頭將他的牙關(guān)頂開,慢慢地度了進(jìn)去,用唇堵住,不讓湯水流出。就這樣口對口把一碗人參湯給飛云灌下,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早已汗透。四十四 卻為知音不能聽第二日昭文帝又依樣葫蘆,給飛云輸血灌湯,這日飛云總算吐血少了。昭文帝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地陪在飛云身邊,療傷喂藥、飲食起居,皆是一一親手做來。到得第五六日上頭,飛云雖然仍是人事不清,但已可以自己喝點(diǎn)湯水了。第七日上,飛云總算醒來,忽覺鼻前一陣血腥之氣。飛云醒轉(zhuǎn),聞得滿是血腥之氣,面前卻是一碗鮮血,昭文帝正要喂他,飛云嚇了一跳,說道:“我不喝?!?/br>昭文帝道:“此時(shí)說不喝已經(jīng)晚了,今兒已是第七日。這血你若不喝,我便去倒了。”飛云看昭文帝手腕盡是傷口,僵持了一會,咬咬牙道:“我喝?!?/br>昭文帝日日喂他一大碗鮮血,饒他內(nèi)力深厚,到第七日上也有些支持不住,但見飛云終于醒來,狂喜不已,說道:“你可算醒了,那日我真以為……”飛云卻象沒事人一樣:“縱欲過度,自然是死得早?!?/br>昭文帝突然又感到頭痛難耐,一只手撐著床邊,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聲。不知是不是日日喝了昭文帝鮮血的緣故,飛云總算嘴下留情,此后兩日倒還安靜,但是即使清醒時(shí),也大都是神思恍惚,容顏慘淡,呆呆地不發(fā)一言。昭文帝暗想:若一碗血能換來他一日安靜,那倒也是值了。想起一事,教院中丫鬟去找了一具琴來。這日飛云在昏昏沉沉之中,渾身巨痛,心頭煩躁,忽聽得一陣琴聲叮咚,如那山澗溪流,潤澤心扉,頓覺寧靜清涼,又過得一會,即沉沉睡去。原來昭文帝正為他彈琴,琴聲中注以內(nèi)力,以助他療傷。這日見得他聞琴而眠,心中甚喜,暗道:怎的沒早想到這個(gè)法子?自此每日除了上藥喂食,時(shí)時(shí)為他彈琴,日夜不息。飛云傷勢穩(wěn)定,一日日慢慢好轉(zhuǎn)。但只過了二天,昭文帝便覺得指尖如割,十指連心,幾乎再也彈不下去。記得當(dāng)時(shí)飛云強(qiáng)忍酷刑,在后殿為自己彈琴,還要盡揀那歡樂之曲,自己卻在前殿聽曲飲酒,尋歡作樂,心下無比愧疚。想道,我今日若連這點(diǎn)苦也捱不了,豈如云兒當(dāng)時(shí)十分之一?這日飛云醒了,倚在床上聽他彈琴。正是一曲“流水”,聽過一會,昭文帝問道:“你覺得這曲子如何?”飛云漫不經(jīng)心道:“我又聽不懂。”忽然抬起頭來,問昭文帝:“你叫什么名字?”原來飛云對身外之事全不關(guān)心,此時(shí)才想起問這怪人的名字。昭文帝愣得一愣,他本待說出實(shí)情,但萬分悔恨,卻又不敢,更怕影響飛云的傷情。遲疑一會,終于說道:“我叫寧青?!彼前丫竾蛯幎歼@兩處揉在一起。飛云哦了一聲,不再言語。過了半個(gè)月,這日飛云氣色尚好,忽問昭文帝:“你可去過寧都?”昭文帝見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有興趣主動和自己說話,心頭一熱,,忙答道:“當(dāng)然去過,經(jīng)常都在寧都?!庇值溃骸暗饶愦蠛昧耍乙矌闳?。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著你。”飛云不搭話,只問:“那你可見過當(dāng)今皇上?”昭文帝不料他竟問起自己。“他……日前大婚時(shí)都還見過,怎的?”四十五 世事茫茫難自料飛云本待問他大婚的情況,忽嘆一口氣,卻道:“聽說那昭文帝豐采偉儀……”昭文帝看著他,飛云向來冷漠如冰的眼中竟閃過一抹……一抹痛苦的眼神,這眼神讓昭文帝震驚。天!難道,難道他掛念的只是自己,莫非他這樣做也是因?yàn)樽约海俊毙念^一陣痙攣,不敢再想下去,怕飛云發(fā)現(xiàn)異樣,不待他說完,忙道:“他好則好矣,卻及不上云兒飄然出塵。飛云聽得,冷笑一聲:“我一個(gè)婊子怎能拿來與圣上胡比?你亂嚼舌頭根子,也不怕犯了大不敬之罪,滿門抄斬?”昭文帝道:“我說的是實(shí)話,便是那皇帝親來,他也是這樣說法,不信哪日我見他問了,看說的是不是一樣?”飛云低頭無語。昭文帝接著道:“我們打個(gè)賭吧,若某日見了皇上,他也說你相貌才情勝過了他,我便贏了,你須得為我做一件事,若是我輸了,我便送你一件禮物。可好?”飛云頭也不抬:“這個(gè)賭你是輸定了?!?/br>昭文帝將國家大事、新婚皇后都放在一邊,只在怡紅院中陪著飛云,為他療傷治病,每日里低聲下氣,事事順著他的心意,飛云卻并不感激。原來,若非飛云自愿,以他的武功,天下又有哪個(gè)男子近得他身?他既自甘受刑,不但不感激,反而覺得這人甚是好管閑事,礙手礙腳。過得將近一月,飛云傷勢漸好,昭文帝想等他略略能下床,便帶他走。雖然一刻也不愿飛云在怡紅院里多待,但又恐旅途勞頓,想讓他再將息幾日。一日晚間,昭文帝又在彈琴,飛云卻自顧自地說:“明兒便歇了有一個(gè)月了,我也該接客了?!?/br>昭文帝大驚失色:“接什么客?”飛云笑道:“婊子接客,有什么稀罕?這怡紅院里,哪一個(gè)是吃閑飯的?”昭文帝怒道:“我明兒便帶你走,不許你再提接客的事!”飛云奇道:“你是什么人?跑來管我?”昭文帝道:“我是你大哥?!?/br>“大哥?”飛云似有些疑惑,才想起有一回自己是叫過他大哥,卻道:“便是大哥又如何?”突然輕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你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