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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喜過度竟然顯得有點手忙腳亂。 “這......”趙世康推了推眼鏡,錯愕住。 顧蓉暗打一下趙世康,“這什么這。”轉(zhuǎn)頭笑道:“阿旭電話里都沒說帶你過來,阿姨也沒做什么好吃的,別站著,坐坐坐?!?/br> 楊清河倒是挺驚愕,顧蓉居然還記得她,第一眼就認出了她 趙烈旭把她行李放一側(cè),倒水喝,顧蓉挪到他身邊,小聲問道:“你什么時間交的女朋友?帶人回來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趙烈旭:“她不是?!?/br> “什么不是?不是那就變成是啊,你都三十了,也該找個女朋友了。” “她只是個小孩子?!?/br> “小孩子?”顧蓉瞥了一眼客廳的楊清河,“瞎說什么,明明是大姑娘,長得水靈靈的?!?/br> 趙烈旭笑著,“這丫頭你以前見過,六年前帶回來住過幾天的那個?!?/br> “???”顧蓉是真認不出了,她記得六年前的小女孩,記得特別深。 那時候楊清河短發(fā),面黃肌瘦,像個假小子。 趙世康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一邊為兒子的開竅欣慰一邊覺得氣氛有點尷尬,也不知道顧蓉和兒子說什么,就是不過來。 他干咳兩聲,盡量顯得和藹的問道:“小姑娘叫什么?多大了???” 楊清河甜甜一笑,“楊清河,二十歲?!?/br> 趙世康握著茶杯的手一頓,“二十?” “嗯。” 趙世康搖搖頭,心想,阿旭那小子真行。 “那還在讀書?在哪個學(xué)校啊?” “在國外的一所學(xué)校,今年和中際大學(xué)做交換生。” “中際大學(xué)?什么專業(yè)?” “學(xué)油畫的?!?/br> “你顧阿姨在中際大學(xué)教書,只是教的是金融類的?!?/br> 楊清河:“中際大學(xué)嗎?” 她以前只知道顧蓉是教書的,不知道是哪所高校。 趙世康剛張嘴就聽見廚房那邊顧蓉抑制不住的笑聲,隱約還有什么誤會大了。 趙世康無奈一笑,“你阿姨比較開朗,笑起來就這樣?!?/br> 顧蓉倒了杯牛奶給楊清河,趙世康把趙烈旭叫到了書房。 顧蓉將她仔細打量了一遍,搖頭笑道:“女大十八變,要不是阿旭告訴我,我怕是真的認不出。剛還一高興,想著他終于帶了個女朋友回來?!?/br> 楊清河明了的點點頭,怪不得進門前顧蓉是那樣的眼神,同時也就是說...他是單身,還未帶過女伴回來。 楊清河喝了口牛奶,嘴里甜甜的。 顧蓉:“阿旭說你今天碰到了點麻煩,是不是被嚇到了?想想也真是夠恐怖的。” “阿姨,麻煩你們了,我可能需要住幾天,等學(xué)?!?/br> “沒事,家里空蕩蕩的,多個人就多份熱鬧。真的長大了,出落的這么好看?!?/br> 顧蓉看她的目光軟軟的,像是心疼又像是欣慰。 書房門沒關(guān),能聽到點說話聲,父子倆的對話就像領(lǐng)導(dǎo)人之間的交流。 顧蓉提起她的行李,“不用管他們,每次聊天都整的像總統(tǒng)會談一樣。今晚跟阿姨睡,擠一擠,等明天阿旭走了你睡他房間?!?/br> “好?!?/br> 路過書房時只聽見趙世康嘆了一口氣,“阿旭啊,都二十年了,放下吧?!?/br> 顧蓉自然也聽到了,步伐都放慢了。 里頭又傳來趙烈旭的聲音。 “爸,就算是四十年,六十年,就算他死了,也要找到他的尸體?!币蛔忠痪涞统劣辛?。 顧蓉肩膀微塌,搖搖頭,似無奈又無解。 楊清河瞥了眼書房,他背著光,只看得清背影輪廓,高挺的身影像無法撼動的山。 兩父子的對話以趙世康一聲又一聲的嘆息結(jié)束。 趙烈旭從浴室出來時趙世康已經(jīng)睡了,有點略微的鼾聲。 趙世康長年累月在外忙公司的運作,父子倆見面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 這才發(fā)現(xiàn),趙世康兩鬢的發(fā)已經(jīng)白了。 趙烈旭拿過煙走到陽臺上抽。 深夜,遠處燈火零星,欄桿上積著一層雨水,滴答滴答往下落。 顧蓉喜好花草,陽臺上的茉莉沒被風(fēng)雨摧殘,花苞緊緊合著,但香韻猶蕩。 啪嗒——打火機亮起火苗,星火閃動,趙烈旭捏住煙頭深吸了口,幾縷煙快速在空氣中擴散。 時間過真快,快到那兩個連命不顧的人都想放棄了。 他抖抖煙灰,自嘲般一笑,漆黑的瞳仁晦暗不明。 簡單洗漱完,楊清河躺在涼席上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床頭的小夜燈散著溫暖的光,空調(diào)的風(fēng)徐徐打著,房間裝修的十分古色古香,隱約能聞到木頭的香味。 顧蓉:“在外國過的好嗎?” 楊清河默了幾秒,“挺好的?!?/br> 至少比從前好,不,是好太多了,養(yǎng)尊處優(yōu),像個大小姐。 “過的好就好,今天才回來的吧,累不累?快睡吧。” “嗯?!?/br> 楊清河翻了個身,伸手撫摸涼席的紋路,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踏實感。 舟車勞頓,她入睡的很快。 顧蓉有心事怎么也睡不著,腦海里回蕩著剛才趙世康和趙烈旭的對話。 她借著幽光看著楊清河,暗嘆一口氣,給她掩好被子。 “都是命苦的孩子啊?!彼p輕說著,溫柔的摸了摸楊清河的頭。 顧蓉想起六年前第一次見到楊清河的時候。 是深秋,那段時間雨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下,氣溫一下子降了下來。 她在做晚飯,大門有轉(zhuǎn)動聲,只見門口站著趙烈旭和一個瘦小的孩子,眼眶紅紅的卻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楊清河很有禮貌的和她打招呼,從吃飯到睡覺她看上去一直很平靜。 趙烈旭也沒和她細說其中緣由,只是拜托她照顧一段時間,不久后楊清河母親就會回來接她。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倒是覺得和楊清河很投緣。 最有趣的是那天家里大掃除,發(fā)現(xiàn)蟑螂,她最怕蟲子,那孩子像是天不怕地不怕一般幫她消滅了十來只蟑螂,楊清河笑的時候有兩酒窩,只是太瘦,頭發(fā)也沒好好打理,像個男孩子,其實細細看的話,她長得很端正。 14歲,多好的年紀(jì),有點懂事有點調(diào)皮,是mama貼心的小棉襖小幫手。 也是后來,送走楊清河后她很想念這個孩子,一次和趙烈旭吃飯的時候無意多問了幾句,這才得知那孩子的故事。 想到這,顧蓉眼睛紅了,胸口悶堵。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入眠。 楊清河醒的早,或者說她才睡了三四個小時,夏日清晨五點的光景,天剛亮,空氣中飄著輕紗似的霧,小露珠凝結(jié)在綠葉上,偶爾有幾聲鳥叫。 她睜開眼望著天花板沒動,身邊的顧蓉還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