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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越來得遲越好,這就證明她一直在做張做喬,是個虛情假意的人! 沈玉憐喝了口茶,故作訝異對文蘭道:“姑娘,茶水涼了,可否勞煩你再幫我換一壺來?” 文蘭正要去換茶,程懷仁已經(jīng)把賀云昭想作那等虛偽之人,便阻止道:“不必了,看來今日是見不著母親了,表妹回屋去喝吧!” 程懷仁正冷著臉起身,賀云昭款款而來。 ☆、第 10 章 賀云昭今日穿著紫色瑞鵲銜花緙絲褙子,同色綜裙,妝容略濃,眉峰凌厲,兩腮桃紅,唇色鮮艷。 程懷仁見過的女人并不少,連他都覺著只有賀云昭這樣的女人,才壓得住紅紅紫紫的顏色,明艷莊重,妖嬈嫵媚,渾然天成。 小家碧玉的沈玉憐瞬間黯然失色。 程懷仁和沈玉憐身為晚輩,皆起身去迎賀云昭。 賀云昭微微一笑眼角翹起,百媚生,道:“仁哥兒坐吧,憐姐兒也坐?!?/br> 程懷仁不坐,道:“時候不早了,兒子同母親請個安就要去武定侯族學(xué)上學(xué)了?!?/br> “那好,我也不多留了,舉業(yè)要緊?!闭f著,賀云昭自顧坐在上首,自斟自飲桌上那壺溫?zé)岬牟杷?/br> 程懷仁本來已經(jīng)踏出了一步,還是旋身對著賀云昭問:“母親,兒子不明白。” 賀云昭咽下茶水,潤了潤嗓子,道:“你不明白的事多著,想問就問,省得郁積久了遲早要出矛盾。” 說話還是這么坦坦蕩蕩,程懷仁幾乎有點喜歡上這樣的說話風(fēng)格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甚至已經(jīng)覺得嫡母給他一個今早遲到的合理解釋,“母親,不曉得您為何知道兒子今早要來請安,還特特遲來?!?/br> 賀云昭把茶杯擱下,面色如常道:“你何時起來的?” “卯時中。(早上六點)” 程懷仁覺得自己算起得早的,哪曉得賀云昭云淡風(fēng)輕道:“我卯時初就起來了?!?/br> 眉毛一挑,程懷仁完全沒想到,賀云昭居然起得這么早,那她這么長時間都干嘛去了? 賀云昭笑而不答,頓了頓才道:“你猜猜看。仁哥兒聰明,能猜到的?!?/br> 沈玉憐在一旁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兩人在說什么。 程懷仁先是皺了皺眉,而后作揖笑道:“母親果然賢孝,只是老夫人不大喜歡見人,不曉得您去見著沒有?” “雖然老夫人不大管事,但她身份輩分就在這兒放著,咱們做晚輩的就該尊重著些。老夫人見不見是她的事,去不去是我的事,明白么?” 這話用在賀云昭身上也一樣,她見不見程懷仁是她的事,程懷仁來不來,那又是一回事。 “明白。” “還教你一樣,心里有事就說出來,別悶在心里糟踐自己。好比方才,你既想知道我的去處,問我的丫鬟不就行了,若是能說她自然會告訴你,若是不能說,也不妨礙著你什么,何苦干等著生悶氣。好歹你問了,你若不問我還不曉得你生我的氣,母子倆又要為雞毛蒜皮的事生了隔閡,不劃算?!?/br> 做人嘛,就要少點彎彎腸子。賀云昭就是討厭程懷仁這副偽君子的模樣。 程懷仁面上羞赧,道:“母親說的對,往后兒子有事……就直言了,若有得罪之處,請母親見諒?!?/br> “趕緊去吧,省得遲了先生不高興。” 程懷仁出正院之時步子很輕快,沈玉憐捏著拳頭跟在后面,氣得咬牙切齒,表哥壓根就是著了那個女人的魔了! …… 第二日,賀云昭并未去老夫人院里,所以起得晚,程懷仁和沈玉憐來得倒是早了些,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 程懷仁主動開口問了,賀云昭便道:“昨兒夜里想著,日日煩擾老夫人,反倒不好,以后我只初一十五去一趟。明兒我還要去鎮(zhèn)國寺一趟,你們就不必來了?!?/br> 程懷仁請過安就走了。 人一走,賀云昭就吩咐下去,讓下人備著香油錢,明日她要去鎮(zhèn)國寺燒香祈福。 …… 去祈福的這日,賀云昭自清早醒來就很緊張,她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母親了。 下人套了馬,賀云昭帶著文蘭和文蓮去了西角門,從影壁出去就上了馬車。 馬車?yán)?,賀云昭一直閉著眼睛,文蘭以為夫人暈車。 其實賀云昭只是怕被人看出了情緒,前世小產(chǎn)之后她便打算老死后宅,無顏再見父母,卻未想到老天睜眼,給了她重活的機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忠信伯府的馬車才行到鎮(zhèn)國寺的必經(jīng)之路,曹宗渭騎著馬,身后跟著武定侯府的馬車,與賀云昭擦肩而過。 曹宗渭勒馬慢行,看著忠信伯府的馬車不屑地勾唇譏笑,道:“果然還是艷俗之人,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頭上來?!?/br> 曹宗渭以為,那日修齊院的丫鬟偷聽他說話,必然是把他要去鎮(zhèn)國寺的消息帶給了賀云昭,所以這婦人才會來此與他“偶遇”。 這種招數(shù),曹宗渭見得多了,可惜他不是太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就算已經(jīng)靠到他懷抱里的美人,他都能推開。 多美都一樣。 一路行至鎮(zhèn)國寺,曹宗渭腦子里都想的是賀云昭待會兒會以什么樣的方式撞到他,說實話,他居然有些期待。 畢竟這婦人有些腦子,也許方式真會出其不意,讓他有些驚喜呢。 賀云昭下了馬車,和丫鬟一起上了一百零八道階梯,一心想著和母親甄氏見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 入了鎮(zhèn)國寺,賀云昭遞了忠信伯府的帖子,被知客領(lǐng)進門,在客房之中安置下來,她便帶著文蘭和文蓮兩個去拜了佛祖,虔誠地替何云昭以及親生父母求了個平安。 賀云昭添香油錢的時候很大方,足足有五百兩銀子,文蘭和文蓮都覺著驚異,未免太多了些。 回客房的時候賀云昭道:“今年仁哥兒要參加秋闈,興許佛祖真就保佑到他頭上了呢?!?/br> 實際上程懷仁能不能中,賀云昭早就知道了。 入了客房,賀云昭在屋里呆了會兒,借口想獨自去看看鎮(zhèn)國寺的壁畫,就把兩個丫鬟拋下了。 文蘭和文蓮本來不放心,賀云昭執(zhí)意要只身前去,她們也不好硬跟著。 出了客房,賀云昭輕車熟路地往外走。 鎮(zhèn)國寺香火鼎盛,有四個塔院十二座大殿,按著甄氏的性子,肯定是從頭至尾,每個殿里的神佛都要拜一遍。估摸著時間,這會子應(yīng)該要拜到彌勒佛了。 賀云昭踩著石子小路,穿過一片蔥郁竹林,剛剛過西塔院,就到了彌勒佛的寶殿。 入了寶殿,賀云昭果然看見母親甄氏在跪在蒲團上伏在地上,只是雙肩顫抖著,似在哭泣?而且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也沒有。 賀云昭心里一沉,心道何云昭肯定出事了!但她不敢貿(m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