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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上有一個天下美人榜,上榜之人皆是人間可見的絕色。只是真正的修士,都不屑上這個榜。對于他們來說,排上這天下美人榜,夸他們的容貌無雙,與羞辱無疑。但還有一個不為大眾所知的排名,名為天下絕色榜,暗自流傳在每一位劍修的耳中。榜上人不多。一為聽雪樓主出劍,人間聽雪、霜花落滿頭。一為清霄宗安瑤真人出劍,寒冬消融、百花盛放。還有……月滿西樓,人間不許見絕色。以劍刃相接之處,一道無形的波浪向四周擴散。蠢蠢欲動的鬼手被波浪掃過,還未發(fā)出一點聲響,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本來還在看戲的鹿堯暗道一聲“糟糕”,急急退去,避開了爆發(fā)出來的劍光,一直快要退出劍冢中心,這才找到了一處安全的地方。“這是怎么回事?”白清夜又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一臉陰沉,“我的布置不生效嗎?”在江一樓進來之前,為了以防萬一,白清夜在那里布下了各種陰損的陣法,就為了要他的性命。可現在看來,那些布置根本就沒有用。“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的陰謀詭計都只是一張白紙,輕輕一戳——”鹿堯在白清夜的身后顯了身影,“就毫無作用?!?/br>白清夜的手掌緊緊地握起:“那你呢?你能想出什么辦法?”鹿堯攤手:“我也沒辦法。現在我們根本進不去,這是他和劍冢中所有劍意的較量,一旦進去,你就會被泄露出來的劍光砍得七零八落的?!?/br>“那我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嗎?”白清夜的臉色不太好看,“你還想不想要他的身體了?”“別心急?!甭箞虬醋×税浊逡沟募绨?,壓低了聲音“慢慢來……”就算江一樓贏了,也肯定會身受重傷,那時候,才輪到他出手。白清夜咬牙:“好,我就等著……”等著江一樓葬身于劍冢!鹿堯看向了站在劍冢中的人影,眼中滿滿的都是欣賞之意。“果然……”絕色啊。白清夜常常會對鹿堯提起往事,在他片面的描述中,江一樓并非是正面的形象。經過白清夜的丑化,什么難聽的詞匯都往他身上扔。若是換了旁人,還真以為江一樓是什么十惡不赦、為非作歹的小人。鹿堯自然不會相信白清夜的話。他通過白清夜的描述,自己捏造了一個形象。以月光為劍意的人,自然是一個風光霽月的風雅之人。應該有白衣黑發(fā),持劍飲酒,好不風流快活。如今一見,果然如此。只是……“可惜了?!?/br>鹿堯輕嘆。與他為敵,真是可惜了。*烏鴉短促地啼鳴了一聲,振翅飛起,一片黑影落到了下來,遮天蔽日。面前的劍光突地大盛,幾乎遮住了重月劍的光芒。江一樓只覺得手臂一沉,接著劍光凝聚成了一道雪線,直直地掃了過來。他擋不住這一劍。江一樓很快就做出了判斷,收劍后退,暫避鋒芒。可這道雪線實在是太快了,不過剎那時間,就越過了江一樓的肩膀。砰——江一樓被這道劍氣掃過,就如同紙鷂一般,輕輕地飄了出去,撞上了林立的劍刃。“咳……”劍刃倒下了一片,江一樓用重月劍指地,勉強站穩(wěn)。一片衣角緩緩落下,不見白雪,只見血色。江一樓的手在發(fā)抖。他的肩膀上滲出了一道長長血線,里面劍氣作祟,不斷地在攪和著傷口。不僅如此,渾身上下更是布滿了劍傷。一點殷紅的鮮血從額間滑下,在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最終落在纖長卷翹的睫毛上。江一樓看見眼前一片血光。這是必死之局。烏鴉輕輕落在了旁邊,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無情地注視著面前的挑戰(zhàn)者。一根漆黑如墨的羽毛緩緩飄落。它再次沖向蒼穹,鳥喙一張,無聲啼鳴。劍刃聽從烏鴉的控制,再次凌空而起,直至江一樓。劍氣四溢,殺意必現。只見數柄劍刃聚集在了一起,慢慢地劃出了一個半圓。頓時,薄霧散去、月華如水。柔和的月色將江一樓籠罩,看起來像是為他披上了一層青紗,如夢似幻。可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其中寒意刺骨,處處皆是死局。江一樓忍住肩膀上傳來的疼痛,提起單薄的手臂。沒想到……這劍冢竟然會模仿劍意,并且加倍奉還。這月光,比他使出的,更盛三分。白衣沾血,劍光紛飛。江一樓在刀光劍影之中,單薄得如同風浪一小舟,隨時都有可能支離破碎。可……那又如何!江一樓抬手擋住一道劍氣。可劍冢中的劍實在是太多了,擋住了一道,還有第二道、第三道……第無數道。他唯有一人一劍,獨木難支。凌厲劍光中,血雨灑下,落在荒蕪的土地上,形成了一個個黑色的圓點。一身雪白幾乎變?yōu)榱思t衣。烏鴉靜靜地看著江一樓。江一樓也透過無數劍刃看著烏鴉。“再來——”他笑得暢快,在休息的間隙中,抬劍指向了烏鴉:“來殺了我?!?/br>在踏入劍冢之時,他就知道這是一個必死之局,早就做好了有去無回的打算。若是怕死,早就回頭離去了。可他不怕死,就算知道其中殺機重重,也還是踏了進來。所以……他還怕什么?他一人一劍一條命走來。不過一人一劍一條命離去,大地蒼茫,帶得走什么?“來!”江一樓取出了一壺酒,直接咬去酒壺的塞子,將透明的酒液倒入口中。酒水混著血水淌下,沾濕了衣領。烏鴉依舊靜靜地看著他。酒壺見底。江一樓的眸子明亮:“你不來?”他用力一摔,酒壺摔在地上,碎了個七零八落。“那我來!”他提劍迎身而上,朝著劍靈而去。烏鴉終于動了。黑色羽翼張開,翅膀一震,浮至半空中。它的身后,緩緩冒出了一點劍光。“嘎——”翅膀大張,圓月當天耀。江一樓仰頭望著這月色,幾乎醉在其中。“你知道嗎?”他聲音輕柔,像是怕驚擾了這月色,“人間只有一道月光?!?/br>烏鴉振翅。溫柔的月華瞬間化作了奪人性命的劍刃,將江一樓籠罩了起來。在月光落下的一瞬間,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