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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辛辛苦苦得來的如意郎君居然是一個窮光蛋,定跟他恩斷義絕?!?/br>我朝律法規(guī)定,父與子斷絕關(guān)系,子不能繼承其父的爵位、財產(chǎn);同理,父也無需其子贍養(yǎng)。斷絕父子關(guān)系的父與子,日后想見大多數(shù)都是如同陌路。若不是有苦海深仇,心若止水的父子,絕不走這樣的路子。這條律法本是違背了我朝父慈子孝、養(yǎng)育稚子、贍養(yǎng)父母的倫理道德,可因是當(dāng)今圣上在十幾年前親自定下,本朝無人敢反駁。鴻門將軍沉默了一會兒,見柴子然閃亮閃亮的黑眸,終究是因柴子然第一次向他這個長輩提出的第一個要求而不忍心拒絕。其實,鴻門將軍心里還有一個不愿意承認(rèn)的理由,他實在是因為日子無聊得緊。三更剛過,兩只小螢火蟲在草堆里一閃一閃,柴子然不禁把低下的頭低得更加低,還把身旁幾簇被踩彎的雜草擄到自己面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的一男一女。兩人均穿粗衣麻布,女子明眸皓齒,一笑如月下曇花仙子,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男子獐眉鼠目,笑得眉眼彎彎,心情愉悅,柴子然的眼里和心里都認(rèn)定了男子不是個好東西,此男子無論笑不笑定別有居心。幸好,那男子雖長得不是個東西,行為卻沒有太出格,還勉強(qiáng)算是個東西。至于,他的笑,盡量無視。溪水淙淙,其音如天然炫音彈奏,淡淡的小野花香鉆入柴子然的鼻息,他心一急,捂住鼻子低頭悶悶地打了個噴嚏。溪岸邊的兩人均回頭,柴嫣然好奇地看向幾顆雜亂無章的亂石堆,蹙眉:“剛才好像聽到有誰在哪兒!”容凌摸摸鼻子,不知是不是也被小野花熏到了,不大不小聲地打了個噴嚏。見柴嫣然美麗的眸子盯著他,不好意思地別開臉,撓撓頭,笑道:“鼻子有些癢了,呵呵。”柴嫣然眼中的容凌會因容貌被人瞧不起而自卑,會用盛氣凌人的姿勢保持自己的自尊,也會希望能寧靜地守著自己而憨憨地打噴嚏。她咧起大大的笑臉道:“容凌公子今日少了點(diǎn)兒書卷氣,食了幾分煙火,瞧著與往日倒是有些不同了?!?/br>第34章相通二容凌一愣,不禁看向她的眼睛,清幽的月光照到溪水上,波光粼粼;照到柴嫣然身體上,清寒幽美,像山野中的美麗精靈。容凌看得癡呆了半刻,道:“嫣然小姐說笑了,容某不過是個迂腐的書呆子。”若是剛才他那話與平時有不同之處,那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心知柴子然躲在亂石堆后,不想讓柴嫣然知曉,更不想讓柴子然堂而皇之地從亂石堆后走出來打擾他們。柴嫣然道:“披了面具的你,和現(xiàn)在的你很不同,如今我能感覺到在我眼前的你,是一個真實的你?!彼龔南呇U裊站起,拾起被當(dāng)成坐墊的衣服,輕拍了拍遞給容凌,笑得眉眼彎彎:“容凌公子,我相信你的才華總有一日會被世人認(rèn)可。其實你跟我阿弟都很像。”她忽然想起什么,道:“昌平侯說過阿弟是一個‘有龍不鳴,一鳴而沖天;有鷹不旋,一旋而俯地’的人,你一定也是?!?/br>柴嫣然轉(zhuǎn)身邁著輕盈的腳步慢慢從離去,投身到斑駁的樹蔭下漸漸地看不到了。容凌臉色的表情時而愉悅,時而欣喜,時而空虛,時而寂寞,看著柴嫣然背影的眼珠子恨不得就此沾上去,讓躲在暗處的柴子然看到就想把它挖出來扔到水里泡個三日三夜。容凌的心上人走了,三更半夜也沒有那個獨(dú)特的興致獨(dú)自賞月看溪流,偷偷瞥了眼毫不起眼的亂石堆,無奈地笑了笑,抬步就走。待兩人離開后,柴子然才冒出半個腦袋,東探探西看看,見真沒人影了才到剛才兩人賞月看溪流的地方。流水淙淙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頭頂?shù)那逶律l(fā)出清幽的銀光,柴子然惡狠狠地盯著容凌遠(yuǎn)去的背影,心里憤恨不已:“好小子,孤男寡女居然帶我阿姐來賞月,還說不喜歡她,哼哼哼哼!”口是心非的虛偽小人!咔嚓咔嚓的脆響從柴子然身后傳來,他因剛才偷聽了一對年輕男女的話,怕被人當(dāng)場抓住,心里有些虛,猶豫了一刻鐘才敢轉(zhuǎn)身,見到來人是墨九君,松了一口氣。墨九君道:“容凌……”想了想:“其實也不錯?!?/br>“哼哼!”柴子然雖然偷看自己阿姐是個不太好的行為,可作為阿弟對阿姐的關(guān)心,細(xì)節(jié)不該注意太過。但墨九君這廝跟蹤自己就不太好了吧,偏偏來人還當(dāng)這是一件正常事。本著糾正某人不良習(xí)慣的想法,柴子然氣憤地坐到溪邊,身后是小溪流水,身下是容凌衣衫剛墊過的地方,干凈!柴子然哼道:“女孩子家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豈能隨便。再且若是容凌品性端正,家世差點(diǎn)兒也沒什么,偏偏這廝是個混賬小人,我阿姐豈能跟這樣的人廝混在一起?!毖劢枪蜗蚰啪骸熬啪诱J(rèn)為如何?”“嗯!”墨九君點(diǎn)頭,其實他不過是看容凌心里眼里都是柴嫣然,才多開了一句口,倒是沒有領(lǐng)會柴子然話里的意思。柴子然蹙眉:“九君公子覺得品德跟財富,兩者誰好?!?/br>墨九君道:“嫁人自然是選品德佳的。財富可以賺取,品德卻是終身伴隨一個人,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女子最怕嫁錯郎,尋一有品德之郎君,日后才能共白首,齊舉眉?!?/br>柴子然眉頭舒展開來:“原來九君公子贊同我的話?!毕驳溃骸叭绱?,你定是也知道自己犯了哪些錯誤了?!?/br>墨九君懵了一懵,他們剛才談?wù)摰氖遣矜倘慌c容凌,為何柴子然話里的意思說到了他的問題,不禁問道:“我如何了?”柴子然眉頭一擰,不悅道:“九君公子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對嗎?”墨九君點(diǎn)頭。柴子然痛心疾首道:“那你為何要跟蹤我?”墨九君頓了一頓,想了一想,不禁啞然失笑:“我沒有跟蹤?!币姴褡尤粯O其不屑,繼續(xù)道:“我是……”又頓了一頓,把‘路過’二字吞到肚子,挑釁道:“我是蹤跟?!?/br>“……”柴子然知曉墨九君乃是一個記仇的狠辣的人物,可沒想到對方記仇狠辣到如此變態(tài)的境界,‘遠(yuǎn)航’成了‘航遠(yuǎn)’,他的‘跟蹤’成了‘蹤跟’。暗恨道:“你心記那么多東西,你的腦子不會痛嗎?”墨九君裝作沒聽到柴子然話里諷刺他‘心眼小’和‘腦有疾’,嘴巴咧開一個小小的弧度:“九十九?!?/br>“……”柴子然知曉他武不是墨九君的對手,輕手輕腳地往身旁挪了一小步,呵呵道:“今晚月光不錯??!呵呵呵呵,但如此文雅之地不適合我這樣的敗家子,我先走了?!?/br>“站住?!蹦啪笫?jǐn)r截了欲跑路的柴子然,把他往懷里帶了一帶,